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霞落峰。
可是经历了这些,心境又怎么会和以前一样呢!
“还穿着那一身衣服,难不成想再成一次亲。”萧暮靠在门框边。
寝殿和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了,屏风全被撤走了。
“我没有其他衣服。”白熙一脸平静。
萧暮来到一处柜子,轻轻一挥手,柜门打开,里面放着各色各样的衣裙“自己选吧!”
白熙换上一身降红色的衣裙,萧暮皱着眉问道“你是故意气我的吗?”
“没有,那些我看不上。”白熙有些疲惫靠在床边“我可以睡觉吗?很累。”
“睡吧!”萧暮转身离开。
白熙是真的累极了,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这一夜,她难得没有做噩梦。
一觉醒来,她打开殿门,寒雪扑面而来。
萧暮正快步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在她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萧暮在雪地走向自己的画面。
“不冷吗?”萧暮扯下自己的披风给白熙披上。
“不冷。”白熙摇了摇头,转而问道“我可以出去转转吗?”
萧暮抬手摸了摸白熙温热的小脸,心里冒出一丝柔软“当然。不过你要出霞落峰的话,要和我说一下,我要陪着。”
语音一落,他害怕白熙误解自己的意思,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比以前,我害怕外面的人冒犯你,等你熟悉了我就不用陪你。不然你受委屈了,我又得好好哄。”
“我知道。”白熙温柔的点点头“我暂时不想出霞落峰。”
“这里的路你都熟悉,没有变化太多,你要我陪你吗?”
“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忙,我自己就可以了。”白熙婉拒。
萧暮也不纠缠“好,你去吧。”
白熙披着一身黑色的披风走在被白雪覆盖的霞落峰,走到那棵梧桐树下。
看到一只庞大的怪兽正趴在下面睡觉,白熙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什么。
能留在这里的除了炎炎,还能有谁?
睡梦中的炎炎,似乎感受到一股熟悉陌生的气息,立刻睁大眼睛防备的站起来。
看到眼前之人时,他微微愣住,这是熙熙吗?
欧耶,熙熙回来了!
白熙笑了笑,慢慢走进“炎炎,你的原形好丑,你是不是魔界最丑的魔兽!”
炎炎听到这个,立刻变回以前那软软的样子,朝白熙跑去,可就在要跳到她身上那一刻却被白熙闪开。
白熙摇头示意它不要这样“你这些日子肯定没有好好洗澡,我不要抱你。”
炎炎委屈的都要哭了“嗷呜,嗷呜。”
熙熙变了,不爱我了!
“好了,你自己去玩吧!我现在不喜欢热闹,你别过来闹我。”白熙飞上梧桐树,双腿悬空的坐在上面。
炎炎嗷呜一声跑开了,它要去找主人。
“熙熙,萧暮对你心软了,你接下来想怎么办?”凤凰终于找到时间可以和白熙说话了
“不是我想怎么办,应该是你想让我怎么办吧!”白熙微微垂眸,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你以前说过你要——”
白熙打断它“如果我不去按照你说的那么做,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头痛。”
“你对我做了什么?”
凤凰有些惊恐“你——你在说什么?”
“你的秘密我迟早要发现的,不要再控制我了,我已经很难受了。”白熙叹了口气“马上就要喘不过气了。”
“熙熙!”
“熙熙。”萧暮出现在白熙身后,他把双手背后。
白熙回头看去,笑了笑“炎炎和你告状了?”
“嗯嗯,我让它去洗澡了。”萧暮将白熙拉了起来,目光落在吊坠上面“吊坠戴的不舒服的话,我可以给你换一个。”
白熙手摸了上去,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戴久了,还是不换吧!”
萧暮放出黑气让这股黑气围绕自己和白熙,用手慢慢摸上白熙的灵台“熙熙,一直是因为它对吗?”
白熙闭着眼颤抖起来“在没有确定的办法之前,我不能让它被毁。”
“它会控制我,轻则头痛,重则就和当初我刺你一剑那样。”
“对不起。”萧暮将头放在她的肩窝。
“萧暮,这算是天道给我惩罚吗?”
萧暮如鲠在喉,没有回答白熙。
他要怎么告诉白熙呢?他窥见了天道,窥见了那个梦里不为人知的结局,可是他的熙熙不该那样的。
“萧暮?”
“天道还不配对你我指手画脚。”萧暮放开了白熙,将黑雾收了起来。
“既然你如此珍视你的吊坠,为了不让你逃,这个就暂时交给我了。”
萧暮一把将白熙脖子上的东西拽下,白熙诧异的看着他,想说什么,却最后止住了声音。
两人再无言,一切又都在不言之中。
萧暮带着白熙去了往日修仙界各个仙宗,他们一起走过那铺满雪花的烟落,一起俯瞰那一望无尽的云江。
那些地方除了名上是魔界地盘,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除了个别地方,魔修还是依然大部分待在原来魔域的地盘。
原来他没有赶尽杀绝,原来一切都没有变成最坏的模样。
“熙熙,我统治的世界你喜欢吗?”
“喜欢。”
白熙心中浮起一丝苦涩,可是明明大魔头没有那么坏,为什么凤凰一定要让自己杀他。
“你还记得合欢宗吗?”白熙决定要和他说清楚那件事“你那一日屠杀合欢宗的时候,我在现场,后来凤凰把我送出去了。”
萧暮眼神出现一丝躲闪“原来我真的没有看错,你都看到了!”
“全看到了,为什么那么做?”
“你误会了,我与合欢宗宗主确实有私仇,但是后来我发现合欢宗整个宗门都是邪修,所以我才痛下杀手。”萧暮解释道,然后看向白熙“所以那日你爹爹带着望月宗的人突然来,是你告知的?”
“对不起。”白熙低声道歉“我应该明说的。”
“没事,后来你爹爹带着人来了,我也告诉了他实情。”
白熙不再言语,如果这一切都能解释的过去,那么凤凰让自己误会萧暮的目的何在?
这一世都有的事都像是一个圈套,可惜每一次自己都能从里面掏出来。那前世那一切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报仇吗?”萧暮主动提起。
白熙抬头看向他“因为你的母亲?”
“对,我娘是当年五宗联盟之人。”萧暮看到白熙眼中的疑惑解释道“不是五大仙宗,而是临近魔界边界的五个宗门。”
“当时魔界下了战书,声称将魔族边界的五个宗门的人全部杀死。”萧暮笑了笑“我现在也想不明白,五宗联盟的盟主是蠢货吗?他为何不去请求其他大的仙宗帮忙而要去求和?”
“他把你母亲献了出去!”白熙难以置信,又有些心痛。
“他挑选了五位长得如花似玉的弟子送进了魔界,我娘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不过她很不幸又被当时魔君看上,魔君凌辱了她,魔界那么多美人,没过多久她就被厌弃了。”
“萧暮,不要再说了!”白熙心疼的抱紧萧暮。
这是她第二次主动,第一次抱他是为了逃跑,这一次是真的心痛他。
伤疤那么痛,就不要再掀开了。
萧暮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没事,我想将我完完全全的放在你面前,说出来我就心安了。”
“一个灵修的女子在魔界不受宠又怎么会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呢!所以她——”萧暮停顿了一下“不过后来她逃了出去,发现怀了我,可惜曾经将她送出去的五宗联盟,发现她怀了魔界的种子又对她弃之如敝屣!”
“那个时候她还清醒,她带我逃到云荒之海,暂时躲避了那些人的追杀。在那里独自生下我,后来她就越来越不清醒了,开始对我非打即骂,还几次三番想杀我。”
“不是你的错,萧暮,你那么小不怪你的!”白熙想到了那日萧暮掉入悬崖给自己说的话。
她的心是偏的,不会是萧暮的错,他才是最无辜的。
“可是我是魔君的种子,所以她杀不掉我。她发现这个以后更加残忍的虐待我,甚至想对我不轨。”
白熙的心在滴血,天道为何要那么对他,把所有的阴暗都放在他眼前。
“好在我故意继续将她差点反杀,她倒也不敢了。就这样我被她一直折磨,后来我逼她自杀而亡。我以为我可以毫无牵挂,去做这个世界最恶最毒之人,可是你竟然出现了。”
萧暮笑出声,似是在回忆那最美好的时光“也好在有你,我一路走到现在,心里唯有这么一丝丝善意。”
白熙哽咽道“萧暮,不要再说了!”
她这是拯救了萧暮吗?
那如果有一天她因为凤凰变得痛苦不已,萧暮会成全自己吗?
“如果连你也弃我,那这样肮脏的世道还不如毁了。”
是她,一直是她。
他会把她弄哭,会让她难受,却不敢真的去伤她。
地牢那些话,他知道白熙一定是难受了,那是最后一次。
白熙痛哭出来。
“五年为期,无论找不找的爹爹,我们都成亲吧。”
萧暮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温暖的家。
她不厉害,不聪明,但是她想要给萧暮一个温暖的家。
修仙之人的五年很短,就像她消失的五年一样,一转眼就过去了。
所以这五年,她会把她们缺失的日子一点点补出来,然后名正言顺的成为你的妻子。
陪你度过一个又一个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