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如丝一步踏进去,眼前竟是没有预料到的景象,警觉心大增,同时右手也摸向了自己腰间随身佩戴的铁香囊,做好了随时脱身的准备。
不过有些麻烦,付如丝也算是有些御敌经验,眼前的人,大眼一扫能够感觉出来,这些并不是一般的散兵游勇或者是普通的看家护院,结合义勇侯家原本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军队里精兵善战的勇士,主打就是一个力大势沉。
虽然屋内这种军士只有四人,但这屋里狭小,又是茶老板的私产,真要闹起来,杨老板一家必定困扰。
“你们把刀剑收起来,付姑娘又不是敌人。”
见付如丝警觉了起来,桌旁一位妇人开口,缓解此间气氛。
看此人的样子和气势,应该是师弟的母亲、义勇侯夫人本人了,令人感觉意外的是,义勇侯夫人身着简单,并不像一般的富贵人家的妇人。
一般的富贵人家大多都习惯穿红着绿、穿金戴银,而眼前这位,给人的感觉更是一种端庄但又干练的感觉。
“付姑娘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他们一般随身携带武器,只不过是看着有点吓人罢了。”义勇侯夫人开口,声音居然有些亲切,跟自家镖局里的婶婶们说话的语气一致,甚至还带了点河东口音。
由于之前和师弟讨论过关于口音的问题,付如丝也专门积累了不少各地口音的区别区分,若要真的区分一下自己的故乡,自己本来也就是河东人,河东本地的口音还是很熟悉的。所以义勇侯夫人一开口就听出来了,甚至还是非常亲切。
只不过实在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付如丝只是轻轻开口,“夫人,不知您找我来是为了?”。
“唉呀,叫什么夫人呀,从你我年龄和关系来讲,你就叫我一声王伯母就行,别站着了姑娘,你先坐下,”义勇侯夫人王娘子倒是很自来熟,这边招呼着付如丝坐下,那边就让贴身的几个军士出门守着,屋里只留下了一个贴身的妈妈伺候着,“你们几个,把刀剑都收起来,我跟小姑娘聊聊天,能有什么事儿。”
旁边四位军士虽说听从主人家的话语,但也只是在一旁挪了挪,从神情上来看,他们依旧保持着戒备和严肃。永明也跟着进来了,侍立在一旁。
付如丝也能猜出来为什么如此戒备,之前闲聊的时候,师弟郝长青曾经提过,他父母二人树敌颇多,虽然现在退了下来,但出门在外还是容易引起争端,所以出门带着军士以保安全。
“王……伯母,就让他们在这儿就行了,我不介意,没关系的。还是不知道您找我来是有何事?师弟他……嗯,就是令郎在我们镖局挺好的,我们没有虐待他,不过三公子毕竟是刚来,还有很多不清楚的,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派他去危险的地方。”
竹筒倒豆子般,付如丝说了许多,猜测对方可能是为了自家儿子而来,所以先开口让王娘子放心。
“我家师傅前两个月出去走镖了,最近这段时间刚回来,按照道理来讲,其实师弟是这两天才拜师的……”
“好了好了,姑娘,没事儿的,我今天不是来把儿子带回去的,也不是来找你们兴师问罪的。”王娘子听到眼前的小姑娘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知道对方会错了意,所以立刻拦住对方着急的话语,“不过我今天来找姑娘,确实有些事情想询问。”
王娘子仔细审视,没有立刻开口,上下打量了一圈付如丝,嘴角上的笑意就没停。付如丝有些不明白,看向王娘子过于积极的样子,实在不清楚对方眼神中迸射出来的光芒代表着什么。
“好!好呀,果然是一表人才,我……放心了,放心了。”王娘子面露笑意,眼角中甚至有些湿润。
付如丝很是不解,“伯母您是认识我吗?还是?”
“哦不不不,没有啦,就是姑娘长得很俊俏,我一见就欢喜,比京城这些贵女们要更加爽朗健康,真好。”王娘子满心欢喜眼里竟是满意的神情,“我今天来呀,是想跟姑娘切磋切磋?”
“哦,是这样啊……嗯?!切磋?”
“是啊,我家的那个永明,上次春祭之后就跟我说付姑娘水平很高,武艺高强,我也算是个爱武之人,所以一直想来跟姑娘切磋切磋。这不是前一段时间你们不在京城,我也没找到人,这下你们在了,我也就趁这个机会来找姑娘,你稍微给你切磋一下。”
付如丝脸上神情很是扭曲,“王伯母,我听师弟说过,您当年可是征战沙场,我的小辈怎么敢跟您过招呀。”
这什么情况?突然跑过来居然是想跟我切磋武艺?师弟也没说过,他母亲是个武痴一样的人物呀,这也不敢动手吧。
付如丝再次开口,“王伯母,我身为小辈,会的功夫,无非就是些在保镖的路上鸟语字表的花拳绣腿罢了,三脚猫功夫实在不值一提,也不敢跟您会的武艺相比。”
“哎呀,姑娘,我不过是以武会友,想要切磋切磋而已,既不给你下死手,也不需要你全力以赴,或许你比我武艺高强,胜了我也是呢。”王娘子大手一挥,展示了一下桌上摆着的各家兵器。“不知道你擅长什么武器?我这里各类的都备了一些,随便你挑,你哪个顺手用哪个。”
付如丝靠近了仔细审视,这才发现桌上摆着的确实都是精工制造的名家宝剑宝刀,付如丝自己也算是见过不少名家兵器,倒也能看出来这个个都是上等兵刃,自己镖局里很少用过的。
但是,“王伯母这些确实是名家刀剑,如丝认得的,可您是长辈,我也不能跟您动手啊,更何况您还是师弟的母亲呀。”付如丝还是言辞拒绝,不可能答应对方这样的要求。
“付姑娘您放心,我们家娘子不是要害您,”一旁的永明突然开口了,一脸“你放心”的表情,“我们家夫人确实是喜欢武艺,之前我跟夫人说了,您的武艺高强,夫人很是满意呢。”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那几个小子老大老二,学文去了,吟诗作对倒是一把好手,现在也算能成家立业,家里媳妇儿都是文文弱弱的,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好跟他们动手打架。我们家老爷武艺水平倒是比我高,可是我又不能跟他动手;老三长青,这个小子倒是能陪着我,让我过过瘾,可是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没意思,付姑娘,伯母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刚才也跟这茶馆的老板娘说了,想借她后院一用,我们也不是在这室内切磋,自然是选择后院呀。”
付如丝还是很犹豫,正在纠结中,这屋里与后院相连的窗户突然被人掀开,一个人影飞速从外面跃进来。
“母亲,你怎么又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