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山,山顶上寒风凛冽,吹得人不由发抖,马书兰在山洞外,被寒风刮得直打哆嗦,她着急地朝悬崖的方向看。
简凌恒则是用双手撑着身体爬到山洞边上。
马书兰有些担心地说道:“二哥,你说大哥下了山之后会不会自己跑了啊?”
简凌恒语气肯定地道:“大哥不会这么做的,如果大哥回不来,那一定是出什么意外,你别在外面呆着了,容易受凉了……”
“二哥你更不应该出来!你的腿受了重伤,很容易伤口复发,引起身体发热的!”
马书兰艰难地扶着简凌恒走到山洞内。
引正从内洞里走出来。
“那个臭小子还没回来?”
“老和尚,要不你下去看看吧,我怕大哥遇到了什么意外……”
“我眼睛都这样了,如何能下去!而且,能有什么意外,左不过是跑了,或者是摔死了。”
“摔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对我是没什么好处,但也算是解了我心中一口恶气!”
马书兰知道他看不清,故意朝着引正做了一个鬼脸。
“现在已经是酉时了吧?”
马书兰道:“老和尚,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呢!才申时而已!”
引正大笑道:“虽然我眼睛不好使,但也没全瞎,有没有光线我是能感觉到到的。而且今天没下雪,只要感受一下太阳的温度,自然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我看你们也别挣扎了,怕是你们的大哥回不来了,你们就等着做我明天的食物吧!”
马书兰听了他的话后,不由毛骨悚然,和尚杀生饮血吃肉已经见所未见了,没想到这引正竟然还要杀人吃肉,简直是骇人听闻。
到了戌时四刻,外面变得漆黑一片,钱之圭还没上山。引正却从内洞出来,走向马书兰。
简凌恒爬到马书兰面前,用身体拦在前面,“臭和尚,你想干嘛?这一天还没过去呢!”
“都这么晚了,那臭小子肯定爬不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他爬不上来,万一大哥一会儿就上来了呢!”
“我可没有这个闲工夫等他了!”
“你要杀的话,先杀了我,我也够你吃上几天的了!”
“谁要吃你!我是要拿她练功!”
简凌恒坐在地上快速扑向引正,抱住他受伤的右腿,引正疼得直叫。
简凌恒朝着马书兰喊道:“三妹快跑出山洞,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发出任何动静,外面天黑、风声响,他不一定能找到你!”
马书兰听了他话后,立马冲出山洞。
引正一脚踢开简凌恒,走到山洞外。
此时外面寒风呼啸,马书兰蜷缩在一个角落不敢发出一声,引正竖着耳朵辨认她的位置。
“臭丫头,快给我滚出来!”
马书兰捂住自己的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引正朝着山崖各处打出几道金色的火焰,一时间土崩石裂,几块落石砸向马书兰,她为了躲避,不小心发出声响,立马被引正听到。
他朝着马书兰飞步而去,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光劈向引正,使得他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是天蚕神鞭!
只见从悬崖边上翻上来一个黑影,累得瘫在地上。
“是大哥!”马书兰激动地大叫。
“臭小子,竟然回来了?”
钱之圭瘫在地上,全身湿透了,冒着热气,把地上的积雪全部融化了。
“臭——臭和尚——”钱之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是说好了么,还没到第二天呢!”
“谁知道你能不能回来!”
“这么说你让我摘的草药也不想要了?”钱之圭从包袱中拿出几味草药,佯装要把它们扔下悬崖。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而且我今天只是采了两到三天的量,要是你敢伤害我三妹和二弟,我便不再下山!保准第四天你就没药可用!”
引正笑道:“你倒是越来越精明了。”
“拜你所赐!”
说罢引正走回山洞中。
钱之圭还喘着气,看向马书兰,“三妹你没事吧?”
马书兰委屈地抱着他,“大哥,我还以为你丢下我和二哥不回来了呢!”
“傻丫头,不会的……”
钱之圭拉着马书兰的手来到山洞中,看简凌恒倒在地上,急忙上去扶他。
简凌恒看到钱之圭,不由有些激动,“大哥,你——你回来了……”
“我还根据三妹列出来的草药,采来了这些……”钱之圭一面说,一面从包袱中拿出草药。
“三妹,你看看对不对……”
马书兰仔细地查看。
这时引正大喝一声:“肚子饿了,快给我做饭!”
钱之圭拖着疲惫的身躯,站起来,“三妹,你给二弟配药,我来处理东西……”
“可是我看你脸色惨白,像是力气都没了……”
“我没事,只是刚刚爬完山,稍微有些累……”
“还磨蹭什么,快做饭!”引正继续喝道。
钱之圭急忙上前,处理完两只山鸡,拔完毛,把山鸡穿在木架上烤,自己坐在边上,竟一不留神睡着了。
还好马书兰闻到焦味,立马跑过来,索幸焦的只是外面一层皮,山鸡还能吃。
马书兰把一只鸡送到内洞外的灌木边上,闻到香味的引正立马出来,连人带鸡一同带入洞里面。
钱之圭大喝道:“臭和尚,你又想干什么?我不是按你的意思摘来药和食物了么?”
“正因如此,我才没有把你的三妹练功,也没有杀了你二弟。现在我只是让你妹妹在内洞陪我练功罢了。等你下次再下山的时候,我就把她放出来!”
“我告诉你啊,臭和尚,你敢伤她一根汗毛的话,我便跟你同归于尽!”
“放心,只要你替我采药打猎,我确保你妹妹和弟弟性命无忧!”
钱之圭拿着另外一只鸡递给简凌恒。
“大哥,我们一人一半吧。”
“你吃吧,你受伤了,需要补补。而且我在山下吃过了。”
“大哥骗人!要是你吃过了,你肚子怎么还会咕咕叫啊……”
说着简凌恒塞了一个鸡腿给他。
钱之圭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帮简凌恒上药,最后用树枝固定,用草绳绑起来。
“终于好了!我和你说,三妹的医术好着呢,上次我掉下狼江全身骨头都碎了,就是被她和马爷爷治好的,你这次才断了两根骨头,保证一个月恢复如初……”
“一个月,一个月后是不是都快过年了?”
“是啊,怎么又想家里人了?哦,对了,你给我的那个笛子,我一边采药,一边吹,不过还是没有把你叔公引来……”
“说不定,叔公也快把我给忘记了。”
“对了,你叔公是萨满人?还是你们家信仰萨满?”
简凌恒道:“也不算是吧……阿爹和我说过,其实我们简家没有人信萨满。”
钱之圭反问道:“你叔公也姓简?”
“那当然,他是我叔公,是我阿爹的叔叔,当然都是姓简的!”
“那他怎么称自己为潘琦侯英吉啊?”
简凌恒眼睛闪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叔公——他——他被夺魄了。”
钱之圭大惊道:“夺魄!?”
“就是——有时会有另一个灵魄进入到我叔公的身上,控制它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