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整个园区一年一度的换了身白色“外衣”,看哪都是灰白,那是寒冷的颜色。
从腊月初,园区就已经在重新整修路面跟一些装饰物,准备迎接春节了。
郑诚今年春节打算回老家,原因也很平常,太久没回去了!尤其是之前郑光年身体出了问题,心里不担心是假的,今年怎么也得回去瞧瞧。
刚到腊月二十,郑诚就跟张舒去了一趟商场,购物。基本都是送家里人的礼物,吃的穿的玩的,总之每个人都至少得有一个。结果回来的时候连后座都堆满了购物袋。
回到家,郑诚又跟妹妹去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结果那丫头直接说不想回去,回家哪有城市里舒坦?再说了,她可不想挤火车,开车回去又累,那还不如舒服的在自个屋里待着呢。
后来还是郑诚说沪市那边的分公司过年包车回家,顺路,让她一块跟着回去,她这才答应了。
腊月二十五一大早,顶着寒风,一家人就打包好东西出了门。
“回家啊!?”隔壁卢二爷正在路上晨练呢,说了一声。
“回去。”郑诚点点头,“您这好像还没置办年货吧?”
“置办那做什么,我们还吃食堂。”卢二爷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说道。
他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也不下厨,结果现在俩人了,还是一个样,他老伴不会做饭。
门口,叶大江已经把车开过来在那等着了。
把打包好的东西搁后备箱,这就可以了。坐上车,接着他们就缓缓出了小区。
之前的一场大雪,到这会积雪都没化完呢,当然,路面是没了,都是树底下或者背阴的地方。
一路穿过园区,到了公路上,车子陡然增多了起来。汽车真的越来越多了,各种牌子都有,甚至不乏许多豪车。这也不奇怪,他们这边现在聚集了不少公司,买的起好车的不少,路上当然也能看到了。
车子一路向南,路边的景象倒没什么大的变化,除了灰扑扑的树林,就是农田中大片正在过冬的麦苗了。
走出了首都地界,路上立刻冷清了不少,路面状况更没的说,比前几年可好了太多。
中途基本没怎么休息,直到县城,叶大江才去车站坐上了回家的汽车,而郑诚则开车继续往家里去。一直到晚上六点多,他才总算到了村口。
村子里以前修的水泥路面已经裂了不少,但保护的不错,都有及时修补。不过,郑诚更惊讶的是通往镇上的路,竟然变成了柏油路。他才多久没回来,变化太大了。
车子刚到村里,路边立刻传来狗叫声,他们这么一路走,狗叫声跟接力一般也一路伴随着,一直到家门口。
汪汪!
一条黄狗窜了出来,绕着车子直叫唤。
“爸,妈!我回来了。”郑诚冲院里喊了一声。
“哎!诚子回来了?”刘玉英打开了院里的灯,到门口训斥了那条黄狗几句,那狗就摇着尾巴回了院里。
“妈,这狗什么时候养的?”郑诚提着东西下了车,说道。
“去年底养的,这狗看家不赖,就是吃的太多了。”刘玉英说道。
大黄早就没了,郑光年就去了隔壁村子一趟,抱回来了这条小黄狗。
来回走了几趟,东西总算都提到了屋里,竟摆满了沙发。
“哎呦,晓儿!又长高了吧?你想吃啥,奶奶这就炒菜去。”看到孙子,刘玉英顿时高兴的很。
“奶奶,我瞌睡。”郑晓眯缝着眼,都快睁不开了。
今天早上他们就起的特别早,加上这一天又一路颠簸,他早就又累又困了。
“累坏了吧!?那你去我那屋,盖好睡一会吧。”
“嗯。”郑晓点点头,就摇摇晃晃的跑去了里屋。
“妈,我爸呢?”郑诚左右看不到郑光年,说了一句。
“去你爷爷家了。现在他一到晚上就得过去,陪老两口聊会。你爸从治完病回来,变得可多了!”刘玉英去了厨房,张舒也过去帮忙。
“哦。”郑诚点点头,“那不错,平常也该跟他们多聊聊。”
正说着,大门口,郑光年披着棉大衣,揣着袖口匆匆回来了。看到儿子,说道:“车别停门口,开到院里吧。”
“等会我开过来。”郑诚说道。“爸,我爷奶身体咋样?”
“他们俩没啥事,好着呢。”郑光年摇摇头,就到了屋里,提着暖壶倒了一大碗热水。
“那你呢!?你身体咋样?”郑诚说道。
“就那样吧。”郑光年叹了口气,说道:“吃不敢吃,喝不敢喝。平常还得多走走转转,你看我这才多久,瘦了十来斤了。”
“这不挺好吗!”郑诚笑道:“有钱难买老来瘦,等你年纪再大点,看看有好处没。”
“你要说好处,那确实有。要不我才不这么难受呢。”
厨房烧着灶膛,堂屋连着的都有烟道,很快也热了起来。
父子俩就一人一杯茶,打开电视,一边看一边聊。
冬天的晚上来的格外早,加上今天天气不好,这才七点多,就已经看不清路了。
“我听娟子打电话说,她今年也回来?”郑光年把大衣卸了,说道。
“回来。”郑诚眼睛看着电视,心不在焉的说道:“跟着我们公司的车一块。大概后天到吧。”
“哦。”郑光年点点头,“你妹的事,你也得上点心。要有不错的,帮她介绍个对象啊。”
郑诚看了父亲一眼,笑道:“这话您别跟我说。我介绍,那也得娟子答应啊。不然不定又弄成什么样呢。”
“那也不能光听她的。你想想,她都多大了?二十五啊!还不急吗?我像她这么大那会,你哥都会走了。”郑光年有些无奈的说道。
在乡下,这年纪基本都有孩子了,像村里跟郑娟一块长大的那些同龄人,再不成的也结婚了。
“爸,这都什么年代了,城里这年纪不结婚很正常。这话您说两句就成了,她不愿意听,说的多了她更不乐意回家了。”
郑光年只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大雪。风不大,雪也就安静的落着,一片叠着一片,无数雪花在地上慢慢积压,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