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给点钱。”
“干嘛?”
骆玉珠一脸警惕。
大哥刚刚拿走一块糖,又要钱做什么?
看他身后,也没有什么东西。
杨杰也是纠结,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自己会魔法修复吗?
等等!
有主意了。
“1块钱就好,我待会给你变个戏法。”
骆玉珠警惕的说道:“就一块钱哦。”
“嗯嗯。”
过了一会儿,东阳帮的人走远了。
陈江河问道:“大哥,你换了什么回来?”
骆玉珠一脸颓废的样子:“大哥说,给我变个戏法。要一块钱的学习费呢。人跑河边去了。”
陈江河尴尬的回答:“好歹是咱大哥,而且他也出了不少力。”
骆玉珠指了指他肩膀上的扁担。
意思是说,不一直是你在出力吗?
好在,杨杰及时出现,打破了这个平静。
“咳咳!注意了,看,我的魔术。”
骆玉珠瞪大了眼睛:“新的!”
陈江河则是皱了皱眉头:“大哥,你骗人了?”
杨杰连忙说道:“怎么可能是骗人呢?这真金白银换来的,还搭进去一块糖呢。”
骆玉珠笑着说道:“不亏不亏。这三个搪瓷在市场上,要好几块钱呢?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杰俏咪咪的说道:“内部流出,保密。江河,你也不许乱说。咱对外说,就是市场上买来的。”
“懂了。”
国企除了产品固化不更新以外,东西质量是没的说。
虽然利润不好,但其实也能活下去。
根子还是在于师徒关系,母婴传承,亲属纽带等等。
国有企业中,夹带的不干事的人员太多了。
有些人光白拿工资还不满足,还会偷盗公家的东西。
比如四合院里的棒梗偷酱油,就是一个典型代表。
保安队和仓库或者其它的负责人,在面对自己亲属偷盗的时候,是毫无办法的。
一方面,家里穷,个人孝义。
一方面,是职业道德和大义。
最终,私心压到公心,越来越多的公家东西流出在外。
你一铲,我一锄,甚至有的人干脆就是大挖机。
国企就这样被大家挖塌了。
于是各种恶性循环。
计划经济的市场进一步被破坏。
老百姓的生活条件越差。
更多的底层人为了活路,不得不变成蛀虫。
不是蛀虫的老实人,可以参考电影《天狗》的男主角。
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个人的力量是挽救不了,这是大势所趋。
只有最后毁灭,重新来过。
随着时间的发展,再次经历这个循环的阶段。
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很多事情会反复重演。
横坑村。
杨杰高喊着:“鸡毛、鸭毛换糖恰嘞!”
骆玉珠:???
“大哥,你又换词了,这是东阳腔吧。”
“嘘!没人规定,咱不能用他们的话语啊。这叫扯虎皮,谋大事。”
陈江河当即领悟了。
他们属于小帮小派,这会借用一下东阳帮的腔调,可以装腔作势。
等将来自己走熟了,路线稳妥了,这就可以打出自己的口号。
“换糖咯!换糖咯!”
最开心的莫过于孩子们,他们日常也会收集一部分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和货郎换糖吃。
陈江河则总是笑眯眯的对着孩子们发放各种碎末边角的糖。
这让骆玉珠焦心不已。
这糖她都舍不得吃,碎末可以回收重新熬煮定型的。
很快,货摊上收集了一大堆的东西。
破损的胶鞋,烂铁皮,牙膏皮,鸡鸭骨头(有些地方不懂得利用),甲鱼壳,乌龟壳...
鸡毛鸭毛什么的他们要,连绒毛也要。
这个还是从杨杰身上的羽绒得到的经验。
鸭毛和鹅毛的腹部下面的绒毛,居然可以保暖。
这东西要是清洗干净后,价值等于棉花的价值。
搞不好价格更高。
村民也得到了自己的需要。
针头线脑,纽扣,皮筋,绳索,小镜子,刮胡片。
孩子们拿到了自己的玩具或者工具,鱼钩,鱼线,糖,皮球,弹珠。
因为这里很多是工业产品,需要工业票。
而农村最多有粮票,油票什么的。
越偏远山区,东西越缺少。
其实这也就是原始商业交易的雏形。
而敲糖帮一类人,是掌握信息较多的一群人。
其实还有格局更高的,只不过那些人都是社会精英。
他们面临的,不过是国企改革。
兜里揣着几千块的资本创业。
很少人能看到底层人的挣扎。
鸡毛,就是从0资本慢慢累积的。
这个过程很缓慢,很辛苦。
傍晚,三人一边清洗这鸭绒毛和鹅绒毛,一边分析。
骆玉珠率先开口说道:“这搪瓷盆可以啊。一个四块钱,咱们去批发一批...”
随后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一个起码能挣两块钱。”
“腊肉也不错,下次可以去东阳看看。”
陈江河有些犹豫:“可这不成你投机倒把了吗?”
随后,两人激烈的争辩起来。
鸡毛换糖,本质是为了沤肥,为了种地。
不是为了做生意才干这个的。
虽然拥有原始的商业雏形,但毕竟不是完整的商业链。
而公社和政府,抓的就是投机倒把的家伙。
因为无法分辨清楚,所以直接一刀切。
那些经历过思想教育,双重折磨的人,从此以后放下来交易,老老实实地做农民。
陈金水就是这样的代表。
巧了,杨杰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代表。
他是九零后。
父亲也是在八十年代走街串巷的好手。
直到家里被拆了两次房。
父亲从此以后老老实实地做起了农民。
后来农民变成农民工,变成工人,变成农民。
一生的辉煌和懊恼,永远停留在了年轻意气风发的时候。
杨杰最终说道:“可以做,但也要继续走下去。这才哪到哪?咱连金华都没有走出去。走的更远,眼界才会更加开阔。”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有道理。”
嘶!
果然是有夫妻相。
绒毛属于商品,原材料。
和普通鸡毛是需要区分开来的。
于是货郎当由一件变成了两件。
慢慢的变成了三件,四件。
每到一个村子,三个人会轮流吆喝着。
冬天到了,鸡鸭鹅的绒毛开始蜕化。
老人常说的鸡毛最贱,其实鸭子的羽毛才是最贱的。
养鸡的成本较高,养鸭子最合适,基本上南方都是散养的。
鹅则是因为生长周期较长,数量相对稀少。
虽然挑选了不少的绒毛出来,但仍然收获了沉甸甸的鸭毛。
这都是满满的收获。
是时候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