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蹇硕的这件事一直在酝酿,张让只不过是给文官集团一个小小的罪证,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们来杀蹇硕吧,我也想杀了他,咱们一起杀?”
要说是蹇硕谋反的罪证,那太简单了,随便一抓一大把。所以说,信札不重要,态度在重要。
张让一石激起千尺浪!
现在,剩下的所有事都可以交给文官集团了,等他们好好合计一下,杀蹇硕,最多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十天后。
天气转凉了些许,张让的家丁拿来了秋衣。
“主子,添件衣服,该上朝了。”
张让轻轻颔首,吐了口气。
是时候,做点事了。
皇帝终于良心发现,从温柔乡里跑出来,打算进行一次早朝。
这十天来,张让一直龟缩在家里,筹谋他的杀人计划,到现在为止,几乎可以说是非常完备。
少年张让,他生来就应该是政治家,野心家,阴谋家。
东汉末年的土壤在一点点的滋养他,
望着皇帝刘宏日渐憔悴的脸庞,没有初继位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有精神萎靡。
张让不动声色,看上去十分憨厚,扯开嗓子吼道:“陛下驾到,众臣早朝!”
两旁早就准备多时的官员们鱼贯而入,十常侍全部侍立一旁,与张让初来时的环境一模一样。
大汉,长乐宫。
刘宏在龙椅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迫不及待问道:“黄巾反贼,现在如何了?”
“回陛下,大将军何进,平北将军岳飞,尚书卢植等业已备好大军,与张角反贼决战!”
严嵩率先回话。
“好!”刘宏一拍大腿,赞扬道:“国家大事有诸位爱卿,朕百般放心,阿父,可有什么赏赐给前线将士的?”
这句问话倒让张让始料未及,不过以他的反应能力,脑海中立刻想出一句要命的话:
“陛下,老奴前几日出宫,见京中有许多繁荣房屋,除去天子无人配用此建制,想来是宫中之物,既然无人居住,老奴看可以变卖,充当军资。”
嗯哼!
十常侍除了张让所有人都惊了,这句话典型的要挑事啊,除了皇帝,谁不知道那些房屋是他们的,而且也有你张让的,你这会说出来,摆明了让皇帝派人去查,找死嘛?
他们幽怨的眼光死死盯住张让,恨不得直接吃了他,这个以往同仇敌忾的张常侍怎么会变得一出口就要自己人的命。
皇帝刘宏尚且不知道这些事,半信半疑问道:“宫外?还有朕的房子?”
严嵩躬身道:“是,陛下德行感人,昔年百姓自发服役为陛下所建。”
“德行感人?”张让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被噎住,心中暗骂:“严嵩啊严嵩,你要不要脸?”
刘宏大喜,道:“阿父果然是阿父,一出手就帮朕解决一个大问题,准了!”
十常侍中性格比较急躁的曹节突然叫道:“陛下不可!”
刘宏嘴角尚挂着笑容,纳闷道:“为何不可?”
“这……这个,因为……”
他倒不会说话了。
“陛下!”
”臣侍中向栩,有本陈奏,弹劾蹇硕谋反大罪六条!”
殿陛之间突然冒出一个涕泗横流的向栩,不失时机的手捧奏本,跪倒在玉阶下。
张让束手在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等着看戏。
刘宏笑道:“侍中何必如此,起来说话。”
张让立刻顶了回去:“陛下不治阉狗之罪,臣绝不起身!”
只知道贪图享乐的皇帝哪里见过这种事,问张让道:“阿父,朕,朕应该怎么办?”
张让笑了笑,道:“陛下从谏如流,自然要听张侍中把话说完。”
”陛下,臣有罪!”
数十年官场滚打过来的蹇硕赶紧事情不对,立刻发声。声音中充满了委屈。
刘宏还在为那宫外的房屋而高兴,感觉百姓果然厚待自己,肯定自己的功德,所以才会给自己修建宫室,不过朕大度,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会让百姓的努力让朕一个人享受。
所以刘宏看张让简直那个得意满意啊。
结果现在刚刚上朝,一个向栩刚跑出来说自己要弹劾,一个蹇硕就跑出来说自己有罪。
刘宏心想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嘛,他还沉浸在自己治下国泰民安的美梦当中,这突然出现的破天荒的事让他一脸懵。
他索性直接问道:“蹇爱卿,起来,说说你为什么有罪?”
蹇硕声情恳切:“陛下,前段时间老奴不小心得罪了向大人,早就听闻他要弹劾老奴办事不力,拖慢进度,危害百姓,甚至弹劾老奴借机敛财……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啊!”
说罢只是哭,哭声简直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张让脸色一白,
“果然宦官就是这么不要脸啊,一哭二闹三上吊。用的顺风顺水。”
此时向栩恨不得马上堵住蹇硕的嘴巴,然后公开大骂,一点点数清楚他的罪名。
皇帝终究也是人,终究是护短的,果然,灵帝脸色直接冷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向栩。
“你说,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扒了你的皮。”
严嵩微微一笑,身形晃动,直言道:
“启禀陛下,臣要弹劾蹇硕收受贿赂,竟然在宫内私养妓女!!”
包拯铜锤一般的声音响起,
“启禀陛下,臣要弹劾蹇硕,密谋杀害大将军何进!”
接着是一代名相王安石,
“启禀陛下,臣要弹劾蹇硕私自占用皇陵用地,妄想篡夺天子龙气。”
“启禀陛下……”
随着一个个大臣的出列弹劾,蹇硕脸色越来越白。
最后是向栩一声撕心裂肺的暴喝:
“蹇硕私通黄巾,图谋造反,陛下知否?”
刘宏心中那个愤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