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白归明白,该做的事,一样也不能少。
张让现在就得审查一下,包拯残害蒙毅的种种细节,以及,他受到了什么人的怂恿和鼓励。
大汉中平二年,三月,太原城,夜。
太守府中。
张让铁青着脸,正坐在大堂之中。
两旁站立着两个人,一个是黑袍戚继光,一个是白衣陈庆之。
以及张让的军师——刘伯温。
八万禁军就围在门外,饿狼一般守在大门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就会被禁军控制住局面。
而大堂之下,跪倒了一大片人,他们很多是包拯的家人,奴役,衙役……
旁边坐着的钱谦益哭笑不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目茫然的抬头遥望。
张让懒得理他,一拍惊堂木。
“啪——”的一声,堂上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清醒了许多。
“带人犯!”
张让几乎是在嗓子眼里吐出来的这句话。
很快,第一个所谓的人犯就被带到了堂上,他是包拯府中的管家,每日和包拯待在书房里伺候他,自然洗脱不了嫌疑。
而张让的问题也很简单,冷冷问道:
“蒙毅,是谁人残害的?”
那管家虽然害怕,可是心里明白,一旦说出来那就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当下昂起头战战兢兢回答道:
“大人……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
张让点点头,语气变得很温和,笑道:“好,不知者不罪嘛,你再想想,肯定有知道的……”
“嗯……”
那管家心中一喜,暗自道:“这个张让看来很好说话,没有传言的那么可怕嘛。”
若是他见过曹操许邵那些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下场,他就会明白,张让是个多么狠毒的狠人了!
管家装作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阵,笑嘻嘻的回答道:
“大人,小人真不知道啊,蒙毅大人,向来和小人没有什么交集。”
“嗯——”
张让若有所悟,表面看上去是一个十分的好人,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管家和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张让一瞬间变得勃然大怒,猛拍桌子,狂吼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还留你做什么,来人啊,拉下去砍了!”
眼神示意陈庆之,后者立刻明白,一摆手,冲上两个禁军士兵,不由分说将管家拉下去。
可怜那位管家,还以为张让是个很好对付的人,没想到人家直接和你不讲道理,一旦套不出来有用的话,就是屠刀举起要你的命!
“大人,小人真的不知啊,真的不知啊,饶命啊,饶命啊……”
在拉拉扯扯下堂的时候,这位管家还抱有一丝侥幸,祈求活命。
张让冷冷一笑,回敬他道:
“真的不知?那就是真的该死了,拉下去,赶紧拉下去,砍了,给我砍了!”
见到主公发怒,一旁的禁军士兵如何不立刻办事。就这样,堂堂一府管家,被毫不保留体面的拉了下去。
张让环视众人,所有人不愿意接触他的眼光,纷纷低下头。
就连在一旁的钱谦益,也是不敢仰视张让。
“带人犯!”
张让继续猛拍惊堂木,暴躁的呐喊道。
很快,又是两位士兵带着一个妇女模样的人犯走上堂,这个女人,是包拯的原配妻子。
包拯生来坦坦荡荡,民间称赞他是包青天,所以一辈子也就娶了一个媳妇,而且长的也不是倾国倾城,不知道为什么,包拯对这位妻子,始终如一,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张让可不想管这些东西,性情温和又怎么样,贤良淑德又怎么样,谁让你的男人,残害我的蒙毅?!
“告诉我,谁人残害的蒙毅?”
张让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回禀大人,臣妾不知道!”
那位妇女显然没有被刚才管家的下场吓到,说话依旧是不卑不亢,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我再问一遍,谁残害的蒙毅?!”
激动的张让爬起来,索性站立在桌子上问道。
“回大人,臣妾不知道啊!”
那位妇女依旧是这句话。
张让看着她,死死的盯着她,良久,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
“你果然贞操,不过,我要你的贞操有什么用呢?”
“拉下去砍了!”
士兵上来,如法炮制,将那位妇女拉了下去……
张让继续命令带领人犯上来,然后问:“蒙毅是何人残害的?”
不出意外,所有的人犯都回答的是“不知道!”
当然,等待他们的结果也只有一个,“砍了!”
“砍了!”
“砍了!!”
“砍了!!!”
“……”
张让气急败坏的一遍遍吼道。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看来,今天是张让不拿住个人犯问出点什么,肯定会把他给砍了。
这样审问,效率最快,当然结果也立竿见影。
知道就说,不知道就死!
最简单不过了!!!
一旁坐的钱谦益已经是冷汗森森,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一上来就凭借着自己于国家有大功劳,而随便杀人,这……
张让,不愧是凭借一己之力灭了匈奴的狠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刘伯温教给张让的。
人性至微至陋,如果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查出来案件的真实情况,无异于是痴人说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逼着所有人说实话。
逼迫,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别人怕什么,就给他来什么。
人能怕什么,当然是怕死了!
刘伯温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张让在审问的时候大胆的以死相逼,不愁没有人跑出来说实话。
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不是空话而已!
……
果然,随着“杀”的人越来越多,之后的人犯有些开始说话,不过说的遮遮掩掩,都是些不沾边的话。
张让也没有废话,直接砍了!
众人见说假话根本糊弄不过去这个中常侍张让大人,渐渐的,为了活命,开始说出了真相。
而得到真相的张让,愤怒了,他的眼神如同野兽一样,看着旁边的钱谦益,看着旁边的钱谦益……
“钱谦益,你不是不知道嘛?!”
“这……”
钱谦益百口莫辩,未起身,身子已经软了,瘫倒在地,断断续续道:
“大人,大人,这,都是严嵩丞相的意思,和我无关,和我无关啊……”
“哈哈哈哈……”
张让怒火攻心,气极反笑,看着这个尸位素餐的文官,骂道:
“文官,文官,比何进可恨一百倍,一万倍,一万倍!!!”
“来人啊,拉下去,把这些人犯统统拉下去,砍了!”
“……”
已经气愤到有点昏厥的张让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记得,最后,他眼睛一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