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能够想到,刚刚还和太尉杨震沆瀣一气的司徒王允大人,可谓人走茶凉,现在已经彻底的站在了皇帝刘宏身后。
听到这句话,刘宏嘴角升出淡淡的微笑。
张让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中山王啊,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何其恐怖。
“陛下,不可啊……”
“陛下,万万使不得……”
“……”
灵帝刘宏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四面臣公齐齐下跪,请求陛下三思而后行,其实就是不要封张让为中山王,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明眼人都知道这张让今天是异姓王当定了,可有些读书人就是要自命清高,他们就不想让张让这个死太监站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说句不好听的,若这个天子惹我不高兴了,老子照样不来伺候。
“请陛下裁撤阉党,处置张让,还社稷一个朗朗乾坤!”
由严嵩丞相形成的反对声音在朝堂上继续高喊着,其余百官有的是屈服于严嵩;有的是想巴结严家也就跟着一起。
很明显,刚才张让的禁军一顿殴打,并没有把他们打服!
灵帝刘宏坐在龙椅之上,单手扶额双目紧闭!
“好了!别吵了!”
刘宏终于忍不住下面臣公有条不紊的喊着不要封王的声音了,随手拿起桌上的功劳簿就向百官砸去。
“你们不要朕这样做,朕偏要这样做!王允,你说的没有错,而且极对,极对!”
灵帝闭眼摇头咆哮道。
“陛下请息怒!臣等也是为了大汉江山考虑啊!”
严嵩瑞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声情并茂的诉说着。
“诸位,此事朕不想再议,有什么事等张阿父封王之后回来再说!当然,你们要是觉得朕的话不管用,朕就下圣旨,以后谁敢在朝堂上说这件事,轻则革职查办,重则全族流放千里,全家问斩!”
灵帝刘宏彻底失去了他的最后一点耐心,开始拿出皇帝的特权,压住所有人,道:
“朕意,中常侍,平北将军,禁军统领,阿父张让有大功劳于朝廷,着即加封为中山王,世袭罔替,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十日后,在温德殿,行封王大礼,文武百官全部到场,朕也要亲自前往。”
他看着这些和他唱反调的大臣们,顿时觉得烦躁无比,道:
“散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嘉德殿庆功宴就这样曹操收场。
“天亡我大汉啊!”
严嵩听完之后,一口老血喷涌而出浑然倒地不起。
“来人,送严大人回府!”
张让连忙起身,看着严嵩瑞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叹了口气随即说道。
心中却发出的是另外一种声音:“严嵩,你逗的过我吗?哈哈哈哈哈哈……”
……
洛阳严府内,大臣云集。
严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其子正在椅子上黯然神伤,一个个身材偏胖的中年男子,穿着常服,脸上憨态可掬但一说话就知道一肚子坏水,正是不世出的天才严世蕃:
“陛下竟然如此对待父亲,孩儿这不能忍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严嵩轻蔑一笑,斜眼看着旁边脑满肠肥的中年儿子说道。
“既然陛下偏袒张让,父亲不如先下手为强,在十日后的封王路上就把他解决了!”
严世蕃脑袋极其聪明,行事又很残忍,一瞬间,就给自己的父亲提出一条建议。
最终不忘解释道:
“父亲,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严嵩挣扎着坐起,道:
“是啊!好主意啊,可我还是郁闷啊!”
那胖子男子听见严嵩这么夸自己不由得喜不自胜连忙拱手道:
“父亲谬赞了!”
“啊呸!”
严嵩冲他吐了口唾沫,捶胸顿足道:
”你当宫梅卫那些暗卫跟你一样都是脑满肠肥的废物吗!你以为阻止了个无足轻重的封王大典就能逆转我文官集团的颓势吗?
”现在虽然是大汉一统天下,四海诚服,但早已经人心浮动,大汉内部未来还要有多多少少的藩王割据,你知道吗?”
”还不如让张让这个阉狗跟他们周旋,让他去,让他站在风口浪尖上,被风浪给淹了,不好嘛?“
一席话如同连珠炮,字字句句砸进严世蕃的耳朵里。
半晌,他看着自己郁闷的父亲,说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语:
”父亲,这天下说到底是天子的,但谁作天子就不一定了!”
严嵩被自己儿子这句话惊到了,迟疑的看着他,心道:这是我的儿子吗,为什么我想不到的事,他总能想到。平心而论,大汉已经分崩离析了,新一轮的洗牌即将到来,到时候,谁做皇帝,还不一定。
严世蕃的意思很明确:联合张让,架空天子。
反正谁做天子都一样!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严世蕃说完,就把可以调动轻骑的玉符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严嵩手边淡然一笑。
作为丞相,也有属于他的近卫亲兵,专门是用来保护他的。
不过人数有点少,才两千人,且全是轻骑。
严世蕃将虎符推到父亲面前,缓缓道:
“父亲,事情已经到了万分艰难的时候,对于张让,是联合,还是诛杀,只在父亲一念之间而已。”
虎符调动,究竟是杀张让,还是帮张让杀人呢?
严嵩看着色泽光亮的虎符,深邃的眼光久久停滞,不能移开。
终于,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拉出严世蕃的手,道:
“儿子,这件事,关乎我严家的百年之运,这次,我听你的。”
严世蕃莞尔一笑,道:
“那就请父亲大人放心,此事就交给儿子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