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既然你也觉得你对我妈妈有愧,为什么当年要逼死了她?”
夜狄的声音冷冷的,看着夜彧。
“夜狄,我知道你一直在内心深处恨着爸爸,也恨着你那位荣华阿姨,并且你也恨着你的亲弟弟夜陌。可是今天爸爸一定要告诉你一个真相,希望能化解你和弟弟夜陌之间的恩怨。以前爸爸一直不想说,因为这件事牵涉到了你的外公还有你的爷爷,可是今天你外公和爷爷都不在了,再说你也已经知道你弟弟夜陌的存在,我希望在你们兄弟正式相认之前,能化解恩怨,兄弟携手。”
夜彧从地上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泪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夜狄不由狐疑起来,难道在当年母亲死亡的背后还有什么阴谋不成?竟然会牵涉到自己的爷爷和外公?
“夜狄,当年有些事情,其实你妈妈和我,以及那位你一直恨着的荣华阿姨,我们三个人都是受害者。可是我不想让这种受害结果再繁衍到下一代,你和你弟弟夜陌的身上。当年其实我和你荣华阿姨在认识你妈妈雅娴之前,就已经有了婚约。”
“可是后来,就在我和你荣华阿姨高高兴兴想要结婚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情,你的爷爷夜锦当年开了一家赌场,可是却不小心得罪了当时的黑道大哥,你的外公康醇,也就是现在的明珠珠宝的老板。”
“当时你的母亲康雅娴,爱上了一个外国人还怀上了那个外国人的孩子,可是你外公根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后来你外公见到我之后,竟然逼着我娶你的母亲,说是如果这样就放过你的爷爷。”
“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娶你母亲康雅娴为妻。刚开始你母亲还不愿意,后来因为一次意外,腹中的孩子流产,再后来也就忘记了她的前男友,把心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而我知道你的母亲生性霸道任性,虽然暗中仍然和荣华来往,但是却不敢告诉你的母亲。”
“夜狄,现在你已经是成年人了。爸爸也知道愧对你。可是希望你也能理解爸爸的苦衷。希望你不要为难你的弟弟夜陌。当初我一直后悔,没有能在你母亲刚嫁给我的时候,告诉你的母亲,我是不得已才放弃了荣华,从而娶了她。都是因为我的性格相对比较软弱,生怕那个时候的她承受不住双重的打击,她已经被迫放弃了自己最爱的人,而我还要告诉她,我娶她的时候根本就不爱她。”
“唉,一步错,步步错,如果我早一点告诉你的母亲,也许她就不会像当初那样采取那样的过激行为了,而这一步错,让我和荣华一直煎熬了二十年。也给你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夜狄看着父亲夜彧,听着他缓缓的诉说,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为什么,为什么父亲早点不说,如果他早点说的话,至于今天的这个局面,也许现在就是另外一番天地了。可是现在,父亲把这些三十年前的往事说出来,有用吗?在他的心里,他已经恨了二十多年,怎么能一下子就全部改变?
“夜狄,我知道,单凭爸爸的几句话,改变不了你心中的仇恨,可是我只希望你在对弟弟夜陌采取行动的时候,能稍微的想一想,不要像你的妈妈那样,因为很多时候放别人一条生路的同时也给你自己放了一条生路。”
夜豹似乎看出了夜狄心中的想法,再次说道。
说完,他弯下身子,端起酒杯里早已经满上的酒,缓缓的倾倒在了康雅娴的墓碑前,然后起身离去,留下夜狄一个人仍然站在康雅娴的墓前没有动。
“妈妈,你说我该相信爸爸的话吗?”
夜狄盯着墓碑上母亲那甜蜜的笑容,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竟然并不爱父亲,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和母亲一直感情都很好,可是后来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直接造成了母亲的自杀。
可是没想到今天,竟然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爱情都是有水分的,而且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竟然比母亲在父亲的世界里出现的还要早,并且说来说去,却原来是母亲成为了第三者,拆散了父亲和那个女人。
真相在二十年后,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这是生命对他夜狄开的玩笑吗?逼着他去接受一个他恨了二十年的女人的儿子做弟弟。
他夜狄该怎么办?他夜狄又能怎么办?
“妈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放弃为你报仇的机会?可是我现在却忽然有点糊涂了,究竟是谁造就了妈妈你当年的死?是父亲,还是那个叫做荣华的女人?”
夜狄在墓碑前一直站了很久,直到父亲夜豹在车上反复的按响喇叭,他才反应过来,疾步走向夜家的那辆加长的私家车。
夜豹在家里住了三天,这三天里,夜狄的态度收敛了许多,对廖倩儿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但是廖倩儿反倒感到更不舒服,因为夜狄虽然对她客气了,但是夜豹却一直对她的态度怪怪的,看来他似乎一点也不喜欢她。
或许是因为报纸上的那些报道先入为主的缘故,夜豹这几天几乎都没有同廖倩儿说过话,看见廖倩儿也装作没有看见,廖倩儿每次跟他说话的时候,都根本毫不回应。
这让廖倩儿十分的难过,几次想跟夜狄要求搬去半山别墅去住,可是夜狄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每次她想开口提出的时候,他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把她的话给岔开去。
看样子,夜狄根本就没打算让廖倩儿离开,并且反倒是强迫她留下来,似乎就是准备拿她来气他的父亲夜豹。
这样的日子让廖倩儿更加压抑了,最近这几天她早上只要一起来就感觉很失落,虽然照着夜陌教给她的方法到花园里面去吹吹笛子,散散步,好舒缓稳定下自己的情绪,但是感觉收效甚微,并且到第三天的时候,她连笛子也懒得吹了。
一如既往的在花园里面散步,感觉百无聊赖,无情无绪的,东看西看的,结果不一会儿就感觉有点困意上来,可是又不愿回到房子里面去,她就走到花丛中的一架铁工艺长椅上去,就在那里一歪,就躺下了。
闻着小风吹过来的花草香味,看着蓝天上的白云袅袅,本来很惬意的景象却让她感觉有如世界末日一般的黑暗。
不知不觉的,她就感觉眼前一黑,就又昏迷了过去。
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救命”的喊声,惊醒了她。
那喊声并不大,但是由于离的比较近,所以仍然把她从迷迷糊糊中喊醒了。廖倩儿茫然四顾了半天,才发觉原来这声音是从自己躺的椅子后面的一棵石榴树那边传过来的。
那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廖倩儿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喊叫的人应该是夜狄的爸爸夜豹,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廖倩儿总是感觉自己的反应非常的迟钝,有时候一个问题要想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廖倩儿从长椅上起来,循着喊声走了过去,绕过花丛,看见在石榴树下,果然是夜豹,正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而他的脸色却感觉有点发青的颜色。
她急忙走过去,看见夜豹躺着身子在不停的抖动,他裸露的右脚踝上,有一块黑紫色的肿胀,廖倩儿看了看,知道这个伤口是被毒蛇给咬了。
夜豹看见廖倩儿走过来,急忙向她努力的坐着手势,同时嗓子眼里里面很困难的说出一句话来:“快点到房子里面找人,我被毒蛇给咬了。”
廖倩儿并没有离开,她没有回答夜豹的话,而是看了看四周,院子里这会儿没有一个人,因为这儿是后花园,在房子后面,而佣人们都在房子里和前面忙着,看来如果找人的话,她就需要快速的跑到房子前面,可是这样叫人回来时间就太久了,而现在夜豹的情况又不允许耽误太多的时间。
她以前专门训练过对付毒蛇以及中毒以后的处理方法,知道现在的夜豹如果再不吸出毒素的话,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
既然这样,索性她就先给他吸毒再说。
廖倩儿对着房子也不管有没有人能够听见,大喊了一声:“快点来人啊。老爷被蛇咬了。”
喊完她就蹲下身子,急忙托起夜豹那被蛇咬伤的脚踝,好不容易的把自己的嘴巴伏上去,就直接用嘴吸出了里面的毒液。
“不要啊--”
夜豹见廖倩儿竟然要跟自己吸毒,不禁急忙出言制止,今天也是他大意,刚刚在后花园晨练,不小心就踩住了一条毒蛇,被那蛇给咬到了脚踝,他看那蛇的颜色鲜艳,就知道应该是一条毒蛇,并且很快他也已经感觉到蛇毒开始蔓延了。
所以他怎么能让廖倩儿帮自己吸毒?万一她也中毒了怎么办?他的本意是让她赶紧到房子里面去,因为家里备用的有解蛇毒的药物。
可是没想到廖倩儿竟然只是对着房子喊了一声,就开始为自己亲自吸毒。夜豹的眼睛里不禁闪过一丝感动的神色。
俗话说,细微之处看人心。
廖倩儿刚刚的态度没有丝毫犹豫,他夜豹这一生也是阅人无数,廖倩儿不是因为自己是夜狄的爸爸,而故意来给他吸毒进行拍马的,当时她的反应那么快,根本就没有心思来想究竟该怎么来对夜豹拍马溜须。
“谢谢你。”
夜豹的声音很小,但是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声音了。
廖倩儿已经听到了,但是她来不及跟他说话,三两口吸赶紧了伤口里的毒血,呸呸的吐在地上,急忙一蹲身子,已经双臂把夜豹的身躯给横抱了起来,看样子刚刚她喊的那声似乎并无成效,因为半天还没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