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观众发现,自从从前面的那间布景栩栩如生的乡村厨房里出来后,白僳的兴致就不怎么高。
[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没抗议前面在厨房里又不给我们听声呢。]
[所以说为什么没人吐槽到底怎么操作才能把声音堵得这么严实啊!]
白僳朝前走着,一面叹了口气:“手机要坏了。”
[要这个词就很灵性。]
[主播手机呢?]
[从晚上开始就没看到了,前面用的好像也是别人的。]
白僳继续说:“泡水了,可能泡了有半个多小时了。”
[噫,那估计是不能用了。]
[怎么会泡水半小时的?]
[落在浴室里了吗,还是掉进马桶里了x]
白僳:“应该是掉泳池了吧……啊,到了。”
弹幕一串问号,他们印象里这间别墅没有泳池的存在,怎么短短一个晚上的功夫就连泳池都出现了。
[果然是换场地了吧?]
[是啊,哪里来的泳池?]
白僳因为一些不美好的情绪,决定直接走出这条重复的回廊。
其实出去的方法也很简单。
人类的观感一直被蒙蔽了,她的前后左右的判断被灵异干扰了,加之塑造的空间幻想在运作。
白僳走到也一面墙前站定。
摄像机的镜头被他对准了地面,这次他没堵上收音功能,于是砰的撞击声与刺啦作响的碎裂声一起传入直播间。
“来。”一拳锤破墙体的黑发青年转过了头,“从这边出去。”
细碎的粉尘飘散在红色的灯光中,衬得青年的黑眸也附上了红光,他看上去危险极了。
人类女性看了看墙。
墙在虚化。
可墙再虚化都不可否认前面那种撞击声是实打实的沉闷。
人类真的拥有这样的力量吗?她打了个哆嗦,但还是跟了上去。
破碎的墙面在落下数块水泥块后开始变得透明,附近长廊的墙壁也随之震动。
人类女性小跑了几步,赶在长廊彻底崩塌前,回到了正确的走廊中。
她落下的位置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之前,看起来她根本就没有真正地拐过弯去。
怪异的现象短时间内出现太多,人类女性已经处于认知破碎的阶段。
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奇怪了,但太吓人的话她还是会怕。
“所以……我一直留在这条走廊上吗?”人类女性回过头,她的房间在不远处,门半开着,从内亮着灯,“我现在可不可以回……”
白僳的回答是随便。
黑发青年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他说道:“都可以,不过我不推荐。”
人类女性问:“为什么?”
“因为——”白僳听着逐渐奏响并变得清晰的碰擦声,“要乱起来了啊。”
黑发青年捧着摄像机,将镜头转向楼梯口的方向。
人类凌乱的脚步声从下方跑上来,慌不择路地扑到了二楼的地面上。
“有……有——”
壮硕男人喘着粗气,大半个身子全部趴在了地板上,他是手脚并用爬上来的。
好像他到达二楼后,追在他身后的可怕气息就褪去了。
壮硕男人呼了几口气,然后抬起头,对上了直照着自己的相机镜头。
壮硕男人:……?
人类男性白到没有血色的面容和恐慌到扭曲还未平复的神情,齐齐展现在了直播间内。
[草。]
[好吓人的表情!]
[这表情装得也太真了吧……要不是知道提前排好了剧本,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这不比某些演员敬业多了?]
人类女性落后黑发青年半步,她清楚地看到白僳一路前行,像拍摄什么恐怖片的场景般拉近镜头,最后停在了壮硕男人的前方。
悄无声息的,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她还从黑发青年的身后看到了屏幕上刷的弹幕都说了什么。
这哪里是剧本,这全是他们的真实演出。
人类女性往人多的地方靠了点,现在的话,他们聚在一起的有三个人了。
白僳拍到了人类意料之外的神情,点了点头,然后把摄像机朝向下方,再次不顾直播间的阻拦,把收音堵了起来。
“楼下是什么情况?”
尽管能感受到一二,但白僳还是觉得直接问比较方便。
壮硕男人刚在直播间露了一面,思绪还处于停滞状态,被问了话才从“发生什么事了”的恍然中回神。
老黑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把吓出的眼泪一抹,断断续续地说:“死……死人了,有……有看不见的存在……”
壮硕男人回忆自己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还忍不住一阵后怕。
他也就是普通地听到闹钟醒来接班。
结果一出房间,客厅里的电脑前一个人都没有,厨房的方向还传来诡异的红光。
他走向客厅中央,这才发现那并不是红光,而是满“缸”的血水。
禁闭的厨房化作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半透明缸体,红色液体在其中摇摇晃晃,不时地还能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从中漂过。
影子离得近,贴到了玻璃上。
明明是很含糊的磨砂面,但壮硕男人就是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是他同伴中贼眉鼠眼的那一位。
同伴的面容停在了张嘴想要汲取空气的那一刻,脸上还有些焦黑。
怎么会……壮硕男人僵在了原地,红得令人恍惚的液体还在眼前流动,晃动的频率弧度像一圈圈红色圆弧,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在壮硕男人迈开腿走入厨房前,客厅桌面上的电脑发出了刺啦一声巨响,扯回了他的意识。
壮硕男人眨了下眼,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客厅中央,朝厨房走了几步。
他背脊一阵发凉,连忙后退,退到桌子边后,他瞥到了屏幕上所展示的直播间。
镜头晃动地对着一片逐渐虚化的墙壁,明显超出认知的画面被弹幕啧啧称奇,甚至还有人在夸奖特效不错。
壮硕男性:?
壮硕男性看得满头问号,这哪里是特效,这明明是——
就在他双手按住键盘试图打些什么的时候,刺耳的惊嚎迫使他转过脖子,去看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人体坠落。
二楼栏杆有一处缺口,那名睡在二楼某个房间的同伴不知道被什么推了一下,失足从缺口处仰躺着摔了下来。
接着是血肉被贯穿的场景,雕塑举起的尖端划破了人类的腹部,身体里的填充物零零散散地落了一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