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长府的路上几人聊了点余诚的事情,让酆小玖吃惊的是,没想到余诚在外面结交的朋友还不少,并且在他的那些朋友中,他的人品口碑都是一级的好。
长羲在年龄上大于余诚,却是甘愿管余诚叫大哥,说什么年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
兄弟们对余诚可谓是都已经到了不言而信的地步。
要说余诚为何深得一众兄弟的心,第一,做事风格简单明了果断非常的有主见,第二,仗义疏财,和其父一样见到贫苦百姓能帮的都帮了,虽然形式有些不正经,谈何不正经,他是经常欺负完后帮忙,这样的话,那些百姓才能顺理成章的收下他的钱财,也不用生出什么感激之心,第三,拥有过人的才学,他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当年父亲拿了榜眼,而他直接拿了状元回来,明明和他们兄弟几个都是同窗同级的,但是他就真的能拿个状元回来,反观他们却是中榜眼和探花的较多。
特别在殿试上,他深得当今圣上的喜欢,但是却无心为官,只道,在自己父亲退休之后,接任自己父亲的职务便好,没想到的是皇上竟然还答应了他,随后他整日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听说前段时间他看上了春杏楼的陆姑娘,当时兄弟们都是争先恐后的老是往人家春杏楼去,就是为了一睹佳人芳华,那段时间春杏楼在整个青楼界可谓是最盈利的一家青楼,各家公子,宫里的皇子、王爷可都是经常光顾的。
酆小玖在一旁听的惊讶,心中暗自给余诚竖了个大拇指,其实从余诚处理清宝山和地狼族的事情上就可看出,他是个明事理的人,并且他做事很有原则,不会因为儿女情长就忘了自己的原则。
白桃眼光是不错的,可惜,面对余诚,只有认命受罪。
她这边在慨叹,只听耳边传来了长羲的声音:“不知这中间经历了什么,会让余兄放弃了他朝思暮想的陆姑娘,最还落入了七宥手中,不得不说酆姑娘,您还真的是一位神奇的女子,可否一讲?”
长羲身体斜靠马车内的软塌上,缕缕墨发柔顺的落在他的胸前,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再加上他这样一副柔情笑容的面庞,令酆小玖一时看的呆了。
有古书曾这样写过: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应惭西子,实愧王嫱。
养眼啊!
这是酆小玖现在心中唯一能够一直重复的话语,随即又想起面前的人那骨瘦如柴的身体,她就为之感到心疼,开口便道。
“长羲,你为何吃不下饭?”
长羲愣了一下,他没明白好端端她问那这个做什么,但还是有礼貌的回了她:“恶心。”
“那你平常都吃些什么?”酆小玖再次询问出声,厌食症的普遍状况都会是看到食物之后没有下食的欲望,感到恶心。
“水果之类的,就算不想吃小同子也会强迫吃一点,有时将一些有营养的食物碾成末放入我喝的茶水中,刚开始极为反感,时间久了,倒也是习惯了,闭闭眼也就下去了。”长羲说完还面露愧疚之色,仿佛是对小同子的抱歉。
酆小玖嘴角一阵抽,吃个水果还得碾成末?!我的天哪,这得多累!
“您这状况平常怎么和人家出去玩啊!”酆小玖实属不敢相信,这样他还能活这般大,没死还能动已经是奇迹了。
“问题不大,晕倒过几次,而每每那种时候,余兄他们就会趁我晕倒之际给我猛灌一些养身体的中药,每次灌的我回到家就是狂吐,他们是巴不得我多晕两次,这样能够在我神不知鬼不觉给我多吃点东西。”
长羲说得轻淡淡的,仿佛对于那样的事情司空见惯,却是听的酆小玖嘴角一阵抽搐,都这样受尽虐待了还能活的这样风采,也算是个人才。
“那....你这病从几岁开始有的?”正当酆小玖话出口,马车外响起了小同子的声音:“二公子,我们到了。”
小同子说完,但见长羲从一旁的食盒中拿出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羹来,浓重的苦味酆小玖光闻着都受不了,下一秒她眼睛瞬间睁大,震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长羲仰头将药灌入肚中,没有蜜饯,没有任何甜的东西,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咽入肚中。
喝完优雅的擦了下嘴唇,对着酆小玖依旧是一张温柔的笑容:“酆姑娘莫要见怪,喝惯了就是这样,下车吧。”
出了马车,橘将手中的油纸伞撑开来为她遮雪,她抬眸朝前面的大宅望去,是一座很宏伟的大宅子,看了几看,除了缺少点欧阳大将军府的肃穆威严之外,规格倒是丝毫不低于大将军府。
金光灿灿的两个大字,长府。
她好像还没有问过长羲家是做什么的,此时见这般阔气,这比余诚家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倍了,能和大将军府并驾齐驱的....
他这还没想完,从府内一连串跑出丫鬟家丁来,为首的是一个四五十多岁的老者,应该是管家之类的,只见他对着长羲恭敬行礼道:“二公子今日回来的早,大公子他们都还未回来,是先见见老爷还是先休息?”
“见见我们的左相大人。”长羲冷淡风轻的话语令酆小玖愣了一下,原来长羲的爹是丞相?!
一个丞相家嫡出的公子,竟然要迎娶一个尚书家庶出的小姐,最低的要求也得是正房所出吧,现在竟然拿一个尚书家庶出的小姐说是冲喜?
笑话,她酆小玖就第一个不服!
她显然是忘了那尚书家庶出的小姐是给长羲纳的妾,就算如此她依旧不服!
这要是娶了第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最后是不是直接该冲喜上了大夫人的位置了?
什么东西!
管家李叔听后点了头,将眼睛望向酆小玖这边礼貌问道:“这几位是二公子的朋友吗?”
“恩,他们随我一同见父亲,带路吧。”
“是。”
一路走来,满园的白色一片,雪还在下,地面上留下一排排错综紊乱的脚印,身旁的长羲走的貌似很吃力,而他身后跟随的小同子不是一次要上前搀扶长羲,但是他都用眼睛示意小同子退下。
酆小玖知道这样的寒冷,对于他这样的身体来说,却是耐不住寒风。
可偏偏让人气愤的是,左相在园子中和三夫人正观雪。
宅子太大,从门口走到园子中最迟也需走上大半个时辰来,不得不让酆小玖钦佩长羲的父亲在朝势力。
这般大的权势,长羲怎能一个人拒绝的了那硬给他安排的婚事,所以才寻得她的吧。
就在几人将要走入园子时,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子的惊呼声:“二哥,真的是你!”
几人停步,扭身回头望去,却见一穿着华丽脸蛋精致的女子对着长羲便疾步走来,一身粉色衣裙,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可爱水灵的大眼睛,在这白色的天地中,似一只精灵,俏皮可爱,看那样貌也就是十四五岁左右。
“允儿妹妹,好久不见。”长羲礼貌的打招呼,却见那名唤允儿的女子嘟起了嘴唇来,埋怨道:“何其好久,可是好久好久呢,记得上次允儿见到二哥,是在允儿十四岁成年那日,先下已经是过去一年了。”
长羲面上笑笑,一如往常的温柔:“一年不长,若是要长,下次允儿妹妹见到二哥应该就是在允儿妹妹的大婚之上了。”
“什么嘛,二哥都还没有成婚就想着让允儿先嫁出去,是不是嫌允儿烦了?”长允儿说完面上表情更是委屈了。
长羲站立半晌就要抬步朝长允儿走去,突然酆小玖眼尖的发现长羲身体晃了两下,本身喝了药有一丝血色的面庞,此时变得和周围的白色世界一样,即将就要为之融为一体了。
酆小玖不禁更是担忧他的身体,半个多时辰的路程,本就是已经摇摇欲倒的身体,现在变得更差了吧。
可是反观他们面前站着的女子,面上即将要梨花带雨,丝毫没有察觉到长羲身体的状况,气的她咬牙皱眉,直想冲她喊,若是真的喜欢你的长羲哥哥就不应该注意不到长羲的身体状况啊,这女子拦在园子入口处到底是何意思?
长羲面不改色的走到长允儿面前,抬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莫要委屈了,让客人看了笑话,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红仙茶楼的酆姑娘,在其身旁的是橘。”
长允儿一早便注意到了酆小玖和橘两人,待她认真的朝两人打量去,突然眼中划过惊艳,而那艳自然是落到了酆小玖身旁的橘身上。
橘长相可谓说来比长羲还要好,长羲太过柔美,而橘外套玄色御寒外衣,衬得肤色晶莹如玉,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中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却有着清冷,令人仅望一眼顷刻冰封,再也移不开眼睛。
墨发如绸,绛紫色的缎带束在其间,身材挺秀高颀,静静地站在一旁,仅站在那里,似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天生自然,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谪仙一般,却又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高贵孤冷。
酆小玖见她那痴迷的表情,一阵嫌弃,但她还是礼貌的出声唤醒了面前这个呆愣住的女子:“民女酆小玖带橘见过允儿小姐。”
长允儿忙回过神来,娇羞的低下了头,手忙脚乱的对着酆小玖和橘行了一礼:“允儿见过酆姑娘、橘公子。”
酆小玖没再说话,但是她眼尖的看到长允儿正在偷偷的朝橘看,红晕已经漫至耳际,娇羞小女子的姿态配上这精美的妆容,不得不说,若是她是男子,必定也会为她倾倒。
但是就这么不凑巧的,她遇到了橘这样一个视女人为无物的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