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强中自有强中手,秦羡渊以为龟缩起来就没事了?现实打脸呀,这不,遇见表小姐了吧,就算不出来还是得倒霉。
不过,秦羡渊胆敢与倭人勾结,白浪也不同情就是了。消息传出去后又道:“爷,那秦羡渊这边要怎么做?这人可是怕死的很,属下看他伤势没好之前,似乎没打算出来。”
虽然秦羡渊不出来也没什么,该他背的锅他还是得背,但总要防着他忽然从背后跑出来插刀不是?别陷阱都做好了,秦羡渊瞅准机会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可就丢脸丢到翡翠岛去了。
雷文瑾哪里会想不到,闻言摸了摸下巴,“先别着急,让爷好好想想。”白浪说的还真没错,秦羡渊惜命的很,关键时候不仅拉了真信田冲一起逃,逃了还干脆躲着不出来。
不出来也就罢了,甚至对妻儿都不管不顾。妻子倒也罢了,这世上很多男人会觉得妻子是外姓人,可他只有一个儿子呀!尤其他儿子如今年不过几岁,仅仅是这点,就可看出秦羡渊的心性。
再说真信田冲曾是尹卓身边的第一人,也是倭人的头头,他连尹卓都能放弃,足见其所图非小,那是个好打发的吗?想也知道不可能呀,秦羡渊必然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否则真信田冲凭什么陪着他东躲西藏?
所以说,想让秦羡渊露面并不简单,雷文瑾心里是半点把握也没有。只他跟白浪的想法一样,并不在这点上强求,因此,心下计较的,无非是如何拖住秦羡渊,别让他的人在关键时候出来捣乱。
只要收拾了谢术昭,要收拾秦羡渊就简单多了。蔚蓝让他配合麒麟卫,那他也可以让麒麟卫配合他呀,说到底,最想直接把秦家收拾了的,不正是蔚蓝么?
雷文瑾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飞身上了一棵大树,与白浪道:“先让盯着他的人警醒些,看看里面什么动静,其它的等会儿再说。”
“也是。”白浪瞬间就领会了他的意思,翠湖岭方圆好几百里,总有他们顾忌不到的地方。再说郧阳这还只是提前打个招呼,余下的消息并没送过来。
颔首道:“属下这就去。”若秦羡渊没什么动静还好,也不必惊动他,直接让盯梢的人警醒些便是。若有动作,那再视具体的情况而定。
想清楚后,主仆二人倒是格外淡定。
但秦羡渊却有些淡定不了了——连日来冷眼瞧着绩溪郡的动静,他对秦羡鸿与秦羡渔的不作为大为光火。
秦羡鸿就不说了,到底是什么脾性他心里有数,从来就没指望过他,也没想着秦家出事他会忽然就变的有担当。但秦羡渔的动作,却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说呢,这人是他看好的,他自然知道秦羡渔对他心存埋怨,也知道二人不过是面子情,即便还能凑在一起合作,也是看在利益的面子上,跟同族之情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既然是因为利益结合,秦羡渔就应该清楚,若秦家倒了对他没有半分好处。可在他抛出私盐这个诱饵,谢术昭与蔚家军都没上当之后,秦羡渔却是再无半分动作……
按道理,他应该与谢术昭亲近才对,他可是谢术昭的亲舅舅!谢术昭不可能对他与秦羡渔私下里的交易毫不知情,可他到绩溪郡后并没对秦羡渔动手,甚至在私盐一事后,仍是没对秦羡渔动手,这说明什么?
说明谢术昭心里到底还是念着几分旧情的,秦羡渔怎么就能无动于衷呢?可真是白瞎了现成的好机会!
秦羡渊夜深人静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人,这还是那个精明油滑有好处就上的秦羡渔吗?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之所以选择秦羡渔,除了有他被除族的原因,还有他与谢家的那层关系——他与谢家固然是死仇,但秦羡渔不是啊!
人的际遇始终在变,谁也说不准现在正风光无限的人,下一刻会是什么光景,多留条路便多分造化,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也是路呀!
可眼下再看,他预留的这条路好像已经废了,不对,应该是两条路才对。
一条是秦羡渔恨着他想要谋夺秦家,他出事后,秦羡渔顺手将秦家扒拉到自己手中,变相保住秦家根基。但秦羡渔相对好掌控些,到时候他卷土重来,随时还能让他吐出来。
另一条路,则因蔚家军过于强硬,秦羡渔自己顶不住只能找上谢术昭,谢术昭奉的是姜泽的命令,所求不过些许财产。而秦家已经与姜衍反目,他通过秦羡渔攀上谢家,再与谢琳母子暂时握手言和,后面的事情岂不两厢得宜?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既然姜衍不识好歹,他跟谢琳母子有仇又怎么样?完全可以先利用谢琳母子东山再起!至于起来之后要怎么做,不过事在人为!
只可惜现实与他的想象南辕北辙。
秦羡渊前几日就开始怀疑秦羡渔了,不过是因为真信田冲才没表现出来,但时间一天天过去,秦羡渔那边始终再无消息传来,秦羡鸿又被关进宗祠……
说到这,不得不说到秦羡渊的妻儿,这也是最让他感到担心的。
秦羡渊刚在姜衍和蔚蓝手里吃亏的时候满心愤恨,之后忙着找退路又受了伤,惊怒交加之下一连数日被烧得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清醒些了,却忙着稳定局势寻找机会翻盘,根本就顾不上二人。
直到前两日,他才惊觉很久没收到二人的消息。可身边的人大幅度缩水,暗卫一问三不知,秦羡渔已然指望不上,秦羡渊就更加坐不住了。
正如雷文瑾猜测的一样,秦羡渊也觉得妻子还可以再娶,但他已经不年轻了,儿子却只有一个,这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下来的。于是接下来的两日,秦羡渊接连数次给暗卫分派任务,传出去的消息却犹如石沉大海。
他曾私下里猜测这二人去了何处,一方面想着是不是被秦充做主控制了起来,一方面想着会不会是妻子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前一种可能性比较大——通敌叛国的罪名谁敢轻易沾染?只怕真回了娘家,也会被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