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析别过脸,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声音里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委屈,幽幽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想。”
灯光昏黄,在墙壁上投下两人模糊的影子,似是将这份僵持的情绪也拉扯得愈发绵长。
“还是说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人?那一种始乱终弃的人?”
沈析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不甘与质问,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力掷出的石子,在寂静的空间里激起层层涟漪。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沈析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不知过了多久,是沈浔之略带嘲讽的笑声打破了这份死寂。那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更衬出了几分凄凉与无奈。
“师尊还是和从前一样。”
沈浔之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沈析,像是要将他看穿,“那师尊可否告诉我,为何在我走了不久,你就找了个新徒弟?”
原本还在装可怜的沈析,听到这话,心里 “咯噔” 一下,瞬间就后悔了。
他暗自懊恼地想着:‘嘶,忘了还有那么个人啊。那就有点麻烦了。’
一时间,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怎么糊弄过去。
他的眼神开始闪躲,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嘴唇微微张了张,却又一时语塞。
就在他愣在原地,努力思索对策的时候,他这副模样却被沈浔之看在眼里,误会在了心里。
沈浔之只当他是在想着新徒弟宋君浩,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眼神也变得愈发冰冷。
沈析还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中,忽然,一声清脆的响指突兀地响起,如同在静谧湖面投下一颗巨石,打破了周遭的一切。
刹那间,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力量将他们笼罩,眼前景象飞速变幻。
眨眼间,两人便从那宁静祥和、翠竹环绕的温馨小院,置身于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
地牢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混合着血腥与潮湿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墙壁上不断有水滴落下,“滴答滴答”的声音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更添几分阴森恐怖。
四周的火把闪烁着微弱而摇曳的光芒,将整个地牢映照得影影绰绰,好似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
沈浔之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冷笑,眼神中满是疯狂与偏执。
他猛地伸出手,紧紧拉住沈析的手腕,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将沈析的骨头捏碎。
沈析只觉手腕处一阵剧痛,好似有无数钢针在扎刺,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来,可沈浔之的手就像一把铁钳,死死地锁住他,让他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逃脱。
“你把我拉到这里干嘛?”
沈析咬着牙,强忍着疼痛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解。
沈浔之并不理会他的质问,只是拖着他在这昏暗的地牢中前行。
地面上满是泥泞和污水,沈析的脚步踉跄,好几次差点摔倒。
很快,沈浔之在一个人面前停了下来。
“师尊,刚刚发愣不就是为了见他吗。”
沈浔之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一把将沈析拽到自己身前,随后自己从身后环住沈析的腰,那动作看似亲密,却充满了禁锢的意味。
紧接着,他又伸出手,狠狠地捏住沈析的脸,手指的力量大得让沈析的脸颊生疼,强迫着他直视着被挂在刑具上的宋君浩。
“师尊,好好看看你这个新徒弟。你就为了这么一个人,放弃了我!”
沈浔之的声音在这地牢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愤怒,仿佛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
沈析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了宋君浩和俞鸿彩陷害他的那些日子,那些明枪暗箭、勾心斗角的场景历历在目。
当初,他本是为了旁敲侧击地刺激沈浔之,想让他体内潜藏的魔族之力彻底觉醒,才默许宋君浩进入冰月峰。
可没想到,这一决定竟如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一直到现在才爆炸。
此时的宋君浩,整个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他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每一道伤口都像是一张狰狞的嘴,诉说着他所遭受的痛苦。他的衣服破破烂烂,几乎无法遮蔽身体,露出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甚至还在往外渗着血水。
其实,这件事情某种程度上也怪沈浔之。宋君浩刚一来的时候,沈浔之就用手段让他变哑了。
从那以后,宋君浩便无法说出自己是被人安插到沈析身边的,也没办法告诉沈析,沈析从来都不让自己叫他师傅。
所以即便遭受了如此多的酷刑,身上留下了那么多触目惊心的疤痕,他都没能开口辩解,因为他根本说不了话。
“说什么呢?”
沈析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猛地将沈浔之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给甩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浔之愣了一下,沈析这才有了机会转过头看向他。
此刻的沈析,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你没问过他吗?我何曾同意过他是我的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