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走的很决绝。
但是晚上和那些大臣商议事情的时候,看着窗外雷雨交加,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那些奴仆也不会对沈析那样忠心,毕竟在这宫里,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沈析只是祁之控制天下的傀儡。
没有任何实权,除了会满足他提的要求和送饭之类的其他日子,他们都不会做。
更不会在这个雷雨天气陪着年纪尚小的沈析了。
这个雨当然也不是自然而然的,和以前一样是花2000积分换的。
因此这个雨大的都有点不太正常了,声也很大,闪电一闪一闪的。
但其实说雨不如说是冰雹,窗外的气温有点太低了,所以那些雨滴还没有到达地上就已经转化为了冰霜。
沈析房里的烛火也被风吹灭了,他穿着白色的里衣,抱着枕头蜷缩在床榻的一个角落。
“哥,现在可冷了。要不咱把被子盖上?”
沈析摇了摇头。
‘不。今天涨好感度是因为我表现出来,特别需要他,所以才涨的。
等会儿他过来了,看见我这样特别害怕。就会觉得我特别依赖他,这样他内心对我的信任度才会增加,好感度才会增加。’
还听着他特别坚定的语气,将心里的疑惑还是咽了下去。
‘怎么就能确定他一定会来呢?’
可终究还是打脸了,他想完之后,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来人不正是祁之吗?
祁之踏入屋内,狂风裹挟着雨丝灌了进来,他反手关上了门,隔绝了些许风雨的喧嚣。
借着窗外不时划过的闪电,他看到了床榻角落如惊弓之鸟般的沈析。
“殿下……”
祁之轻声唤道,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疼惜。
沈析像是被这声音惊到,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湿漉漉的,宛如受伤的小鹿。
“皇叔……我害怕。”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枕头扔到一边。
想要起身,却被脚上的冻伤阻止了他这个动作。
祁之上前几步,到达他身边,坐在床榻:“不怕,我在这。”
祁之轻柔地将沈析扶起,又缓缓让他躺回床上。
随后,他拿起一旁的被子,轻轻盖在沈析身上,掖好被角,将沈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带着几分惊恐的小脸。
“殿下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害怕这些雷雨声?”
他是笑着说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调侃。
但是他笑的原因或许是认为沈析连这个都怕,胆子如此之小,自己就能够更好的掌握他了。
可是下一秒沈析说出来的话,却让他陷入了第二次愧疚。
“母亲死的那一天就是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和今天的一模一样。
我没有钱,喊村里的那些人帮我,他们不愿意,我只能冒着雨将母亲埋在了我随意挖的一个土坑里。
那个坑我挖了一整天,淋了一整天的雨。
没有什么衣服穿,就只能穿着湿衣服,过了两三天雨才停。
而且还生了好大一场病,虽然最后好了,但自从那一次之后,我就一直很害怕下雨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没有刻意伪装成自己,很害怕无法介怀的模样。
就是很平静的说完这句话,但恰巧就是这一抹平静,却让祁之心里涌起了一阵愧疚和心疼。
‘他身子骨那么弱,是因为那一场大雨而留下了病根吗?’
“皇叔,你今天晚上会一直陪着我吗?”
在祁之思考间,沈析伸手轻轻扯了扯祁之的衣袖。
祁之看着沈析那满是期待与小心翼翼的眼神,心中一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嗯,皇叔今晚陪着你。”
沈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随即又被掩饰下去,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祁之。
外面的雷雨依旧肆虐,狂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户,仿佛想要冲破这层阻碍。
祁之坐在床边待在房间内,却觉得整个房间并不是那么温暖。
‘房间里没有准备什么御寒的吗?’
他看向一旁的炉子,平常那个地方应该是要放一些木炭的,可是现在的那个炉子却是空无一物。
祁之心中有一丝怒气,缓缓升起。
所以说他这个皇帝也只是傀儡,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踩到他头上来的。
他本来想离开,立刻去处理这个事情。
但是却发现沈析已经拉着他的手睡着了。
‘睡得还挺快。’
他原本没有留下来的打算,看着他睡着了,大可一走了之。
但是想着只过了一会儿,他许是睡的不熟。现在离开又把人吵醒了,那就不好了。
‘罢了,再等一会吧。’
可是突然腾升的好感度,却打破了他心里的那个谎言,不是怕麻烦,而是真的心疼他。
‘这么快就10%了,看来方向是对了。’
祁之心里想的是等一会,结果一直到天亮,他才离开。
现在夜已经深了,他怕如果现在去惩治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恐怕又会把他吵醒。
就直接在这里住下了。
却不是在同一张床睡下的,沈析睡的地方是主殿,但是主殿旁边还有一个耳房,里面也有床榻,所以祁之是在那里住的。
第二天,雨夹雪就已经停了。
而且还罕见的出了暖阳,虽然还是很冷,但是比昨天晚上要好太多了。
沈析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昨日有祁之陪着,总是要睡得安稳一些,可如今才不过辰时。
按照往常的习惯来说,也是不可能现在醒的。
门外的祁之坐在椅子上喝茶,面前跪着的是整个院子领头的那个嬷嬷和太监。
而那两个身后的是整个院子,昨日站在两侧的奴仆。
“看来我昨日吩咐的各位都忘了?”
祁之即使是坐着了,整个人的威压也是特别重。
他就坐在那,那些人都不敢抬起头来。
“王爷吩咐的,我们都一一照办,不知王爷所言是何事?”
开口打破沉默的是为首的那个大太监,伺候过先皇也是先皇身旁的得意助手,所以胆子就稍微大一点。
祁之用目光扫过他,但是那目光所到之处还带了一抹淡淡的寒光。
“殿下身子骨弱,现在是冬季,更不能让殿下冻着伤着。是昨日殿下才刚回,晚上又下了那么大的雪。
房间里竟连香炉都没点,就更别提地炕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不可言说的威压。
那大太监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赶忙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王爷恕罪,是奴才们疏忽了,想着殿下向来……”话说到一半,他猛地意识到说错话,赶紧闭上了嘴。
祁之冷笑一声:“想着殿下向来无权无势,便可以随意欺辱?”他目光如炬,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
他看着为首的那个大太监,朝站在自己身后的榆禹使了个眼色。
榆禹就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祁之笑着看着他,但是这一抹笑不免让人心生寒意,此刻的他,又变成了往常那般笑面虎的模样。
“不过夏公公也是服侍过先皇的,这宫里的规矩肯定也是知道的。
本王很少在宫里居住,所以还请问问下公公,这以下犯上该论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