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倒悬的神山之上，启砮正悠哉悠哉的给花浇水。
这是一座刚刚出现不久的神山，也是在各种大道交织之中所诞生的。
神山随意的四处漂泊，没有任何目的地。
见盘古出现后，启砮手上浇花的动作不停，头也不回的询问道：
“你养在混沌墙里的小家伙们有出来的了？”
虽是在询问，但启砮的语气却透着一丝漠不关心，似乎并不在意。
“是啊，过了两次浪潮，终于有出来的了。”
盘古的语气中透露出欣慰，就好像从小养到大的孩子终于有出息了一般。
“事到如今你还是觉得那些离开的前辈是集体进入了终焉？”
启砮冷不丁的给盘古泼冷水。
事实上祂从始至终就不看到盘古的计划，在祂心里，一直认为虚兽不可能靠着数量战胜。
“不然呢？石碑上可是明确写着，这总做不了假。”
“集体向着终焉进发，和集体进入，那是两回事。
祂们可能绝大多数都死在了半路上，只有少数几个成功进去，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进去的。”
启砮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祂们都见识过虚兽群有多么难缠，更知道想要达成击杀数量，进入到终焉之地有多么困难。
因此，祂们不是没有怀疑过，当初前辈们是先留下的石碑，随后集体选择孤注一掷进入终焉。
而且这样过程，也就能更好的解释为什么先辈们没有留下对付虚兽群的办法。
因为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办法，祂们只不过是集体朝着终焉之地前进，奋力与虚兽群搏杀而已。
至于祂们有没有成功，那就无从知晓了。
进去的，没有再回来，可能是已经死去，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回不来。
没进去的，自然就死在了半路上。
终焉这个名字，可能都是祂们自己起的。
这样的说法，似乎更加有说服力。
可盘古却从不这样认为。
祂认为那块石碑一定是先辈们成功之后才留下的。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块石碑上的字里行间，透露着一种既想让祂们前往终焉，又不想让祂们去的感觉。
盘古觉得，如果换做是自己，在不知道前路如何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留下这种石碑的，因为那只会让后来者产生错误的判断。
换做是祂，一定是觉得后来者应该知道真相，但不愿知道也挺好才会留下这样的石碑。
“这么久以来，你我谁也无法说服对方，那就看谁先进入终焉吧，到了那里，一切自有分晓。”
两人没有争吵，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争吵的地方。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前往终焉，只不过是理念不同罢了，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既然互不干扰，那就看谁能先进去了。
“那群小家伙似乎成长的很快啊。”
“毕竟是先得道，成长的快也很正常。”
“下一次战场分配你来做吧。”
“不用那么麻烦，让他们去远离混沌墙的地方就可以。”
听到盘古这么说，启砮不由得有些奇怪。
“生死你不在乎？”
盘古回答的很是淡然。
“总要受这一遭，离混沌墙近了反而影响他们的思绪。”
启砮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便没有再说什么。
祂能明白盘古的想法。
盘古是怕那些从混沌墙里出来的小家伙看到混沌墙被冲击，忍不住去优先守护混沌墙。
要知道，面对虚兽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到处乱跑。
别人都在自己的战场区域打的好好的，一旦有一个生灵丢弃原本镇守的区域在战场中乱跑。
不仅会对镇守后面战场区域的生灵造成冲击，还会让以祂为目标的虚兽跟着到处乱跑。
虚兽群本就混乱，鸿蒙生灵们镇守在不同战场的目的，便是让原本混乱的虚兽群变得有秩序，如此才能减少伤亡。
如果有生灵带着虚兽群到处乱跑，所造成的伤亡将无法估量。
盘古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想着到时候将幽冥等人全部放到远离战场区域的地方，单独形成一片区域。
在盘古和启砮闲聊的时候，身在石碑旁的幽冥已经从悟道状态中挣脱出来。
混沌中的生灵都是走火入魔了才要努力挣脱出那种状态，可祂们现在竟然反过来了。
见盘古已经不知去向，幽冥看了看身旁依旧沉浸在悟道中的几人，倒也没有去干涉。
看着面前的石碑，幽冥抬手摸了上去，想要感知一下石碑是怎么被制作出来的。
毕竟盘古可是说了，鸿蒙之中除了生灵没有什么是可以一直存在的。
便是幽冥眼前所见，就有不知多少事物突然浮现，又在片刻之后忽然消失。
既然眼前的石碑可以无视鸿蒙规则一直存在，那肯定有其特殊之处。
不过盘古祂们那些鸿蒙生灵肯定已经感知过了，没有告诉他们，应该也是想他们自己去感受。
不曾想，就在手触碰到石碑的一瞬间，幽冥竟然立刻被拉入悟道状态，并且这次的悟道状态更加深刻，竟让幽冥自己毫无所觉。
不知过去多久，幽冥终于再次从悟道状态中挣脱出来。
双眼睁开的瞬间，幽冥猛得将手从石碑上抽回，惊疑不定的望着石碑。
这石碑在他眼中忽然就变得非常可怕。
对于求道者来说，这石碑可是求而不得的宝物，仅仅只是触碰，就可以快速帮人进入悟道状态。
但这并不是石碑的真正用途。
石碑的真正用途，是改换大道，甚至…………创造大道。
各种大道在其内不断流转，却又无法脱离石碑的束缚。
那种场景，让幽冥想起了一种东西。
编程。
那些大道在其中不断流动，时而出现，又时而消失，有时被石碑的力量影响开始融合，有时又突然被扭转成全新的大道。
在幽冥眼中，那就像是一个个被不断编辑的程序一样。
如果大道可以被这样随意变化和篡改，那他们修炼的大道又是什么？
难不成所有大道都是被这样制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