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嬿跑去三阿哥营帐呆了一个半时辰的事儿,小苏子急忙禀报给了四阿哥,又道:“福晋身边的玉初也在盯着如嬿格格。”
四阿哥眉头皱得更深了,“爷都说了,会处理干净,她胡乱插什么手?!”
小苏子急忙道:“玉初并未被旁人发现,爷放心。”
“如嬿去老三营帐做什么?!”老三平日里笑嘻嘻,一副好人模样,肚子里装了不少的坏水!十有**便是他的手笔了!只是如此一来...胤禛已经叫人暗中搜了如嬿的行礼,不曾发现所谓的“遗书”,只怕十有**在老三那处了!
想到此处,胤禛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当日在行宫,胤禛无意中发现有人意图谋害六公主,便顺水推舟在秋梧宫和清月湖毕竟的小径上做了手脚,如出一辙的桂花油,只怕谁都会以为是一人所为吧?
事后,在胤禛的暗中追查之下,果然胤祉处理干净了所有的人。彩舟表面上是太子在钮祜禄承恩公府的眼线,实则是三阿哥的棋子,后来被四阿哥收买....那封所谓的“遗书”,且不论是真的还是伪造的,都是一个麻烦!
固然,一封“遗书”不足以置他于死地,但也足够让他和皇贵妃的关系破裂,这是胤禛最不愿意看到的!而胤祉又怂恿如嬿勾引他,此事一旦曝露,只怕是更大的麻烦!
只是...胤禛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亏得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明目张胆去联系老三。老三原是想着隔岸观火,如此只怕也会惹火烧身了。
“爷,如嬿格格求见!”外头一声禀报,四阿哥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这个女人。当皇子阿哥的营帐是自家的后花园吗?居然敢随便乱串?!
有如嬿在,木兰围场可算是热闹非凡了。直到麟格出手,把如嬿捉会自己的帐子,命人严加看管,不许她外出,才算安稳了些。
康熙从木兰回来的时候。宫中已经燃着炭盆了。温皙看着康熙赏赐的皮子单子,脸上露出财迷一般的笑容。康熙一边述说着自己在木兰围场的“丰功伟绩”,温皙的心思却不在那里。
“什么?如嬿扮成侍卫跟着去了木兰?!”温皙愕然。
康熙一脸的不悦,“这么没规矩的样子不知道像谁!”说着,看了看温皙。
温皙急忙摇头,靠,她跟如嬿不一样好不好?就算溜,也要做好万全准备才溜!如嬿是一到木兰就被发现了好不好?她可是一跑三四年,玩了个痛快!当然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能说出来,否则康熙要炸毛。
温皙放下手中的单子,端着身子轻声道:“敏贵人的事儿...”
康熙也寒了脸,道:“当初之事,不易张扬出去,随便寻个由头,冷宫安置也就算了!”
温皙哦了一声,眼角带着几分笑意。章佳氏算是完了!若不是她给康熙生过一个儿子,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温皙叹了一口气道:“倒是可怜了八公主...”
康熙随口道:“送去慈宁宫吧,将来嫁去科尔沁,也是一番抬举。”
科尔沁算是蒙古众多部落中,比较好的去处了。若得太后亲自抚养长大,也算能给她贴金,对将来只有好处。太后想必也是愿意养一个公主。将来联姻科尔沁,为家族谋利。
小全子快步跑进来,叩头道:“启禀皇上,许太医回禀说...”小全子偷偷瞧了瞧康熙的脸色,道:“敏贵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温皙陡然变了脸色。急忙问道:“怎么之前没有诊出来?!”大半个月前,章佳氏就生了风疹,若是有孕,许太医应该早早诊出来才是。
小全子道:“回贵主子,敏贵人出风疹,脾气不好,不肯让许太医诊脉。直到今儿好利索了,许太医复诊,才切脉了。”
今儿好利索了?可真会挑时候!偏偏在康熙回来的时候爆出有孕!这样康熙就不肯能严惩她了!只不过...她以为有孕,便可逃过这一劫了吗?!巫蛊之事已经犯了康熙的忌讳!
小全子又道:“敏贵人派人传话,说想见皇上。”
温皙不由地泛起不安,这个章佳氏又要搞什么花样?只是以她的巧言令色,万一说动了康熙可就不好了!
康熙沉默了片刻,道:“传她来吧,朕正好有话要问她。”
两个月的身孕还不显怀,章佳氏已经换上了宽松的衣衫,今日穿得格外素净,一身天水碧绣卷草纹的旗装,缓缓进殿行礼,“婢妾给皇上请安,给皇贵妃请安!”
陪同来的还有密贵人王氏,比起章佳氏的素净,王氏就更会打扮了,着一身嫩粉色旗装,脸蛋也是精心着装过,柳叶弯眉,两腮红润,端的是妩媚动人。可是康熙此刻的心思不在她身上。
康熙并不叫二人起身,沉声问道:“当初刘氏之事,可是你所为?”
章佳氏听了,顿时两眼含泪,磕头道:“皇上明鉴,婢妾断断不敢做这种污秽之事啊!婢妾服侍皇上多年,皇上可曾见婢妾害过谁?!”两行清泪顺着瘦削了许多的脸蛋落下,不胜哀婉。
密贵人见康熙眼中似有怜悯之意,急忙柔声道:“婢妾原也是不信敏姐姐会做这种事情,可惜...已经铁证如山了。”
康熙稍微和缓的神色复又冷硬起来,看着放在案桌上的那张“遗书”,康熙见过刘氏的字,笔迹不错,连纸张都是旧旧的。
章佳氏急忙拭泪,道:“小荀子是伺候婢妾多年的人了,婢妾不相信他会污蔑婢妾,还请皇上传小荀子来,婢妾有话要与他说。”
小荀子是告发了章佳氏的人,章佳氏却是一副信任他的姿态,温皙暗叫一声不好,只怕这个小荀子会翻案!
小荀子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太监,寻常的模样,一副忠厚的脸,进来便噗通跪拜,连连叩头。
章佳氏眼中露出几分狡黠,语出带着哀色:“小荀子,你为何要污蔑我?我自问从来待你不薄啊!”说着,眼中复又湿润了。
小荀子连忙磕头,哭诉道:“小主,奴才也是没办法!密贵人派人抓了奴才的家人,逼迫奴才陷害小主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王氏顿时脸色白了,无比惊慌地吼叫道:“你胡说!分明是你来找我,说敏贵人虐待你,你要告发这些年敏贵人做的恶事!”
小荀子急忙朝着康熙磕头道:“皇上明鉴!我们小主对奴才多有恩惠,奴才实在不愿意小主蒙受不白之冤啊!是敏贵人给了奴才五百两银子,又拿奴才的家人威胁,让奴才陷害小主的!五百两银子就藏在奴才床底下!”
康熙沉声吩咐道:“去搜!”
王氏慌了,急得都要哭了,“皇上,婢妾没有理由要害敏姐姐啊!”
小荀子道:“因为我们小主发现了,密贵人利用食物和药物的相克,一点点毒杀了安嫔娘娘!密贵人怕小主告发,才先下手为强!”
“你胡说!分明是敏贵人害死了安嫔娘娘!”王氏急吼道。
章佳氏面有冤屈之色,道:“婢妾一早便得知是密贵人暗害了安嫔,不曾揭发出来,还请皇上、皇贵妃赎罪!”
三言两语,情势逆转,温皙沉着脸色,偷偷看了看康熙,果然他看向王氏已经多有怀疑了,便道:“岂能凭一个奴才的话,便定了罪名?空口无凭,何况这个奴才两面三刀,说出来的话不能相信。”
“没错!没错!”王氏急忙道,“小荀子向婢妾告发敏贵人的时候,臣妾的宫女也在场,都听到了!”
温皙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遗书”,道:“且不管安嫔如何死的,这封遗书上的事儿涉及本宫,章佳氏,你如何给本宫一个解释?”
章佳氏眼睛哭得红红的,但是神色镇定,道:“能否让婢妾看看那遗书?”
康熙在场,温皙也不怕她闹出什么销毁证据的事儿,便叫竹儿呈递给她瞧瞧!信中说十分细致隐秘,温皙敢肯定出了刘氏和章佳氏自己,只怕没有谁知道得这么清楚了。
章佳氏仔仔细细瞧着那信,忽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瞬间收敛了,章佳氏神色恳切道:“笔迹的确像是出自当初刘妹妹之手,只是——”章佳氏嘴角的笑重新出现,道:“皇贵妃也许不晓得,这信虽然已经旧了,但是墨色不褪色,可见是上好的宣纸,轻似蝉翼白如雪,抖似细绸不闻声,边角有浅浅的云纹,称之为‘祥云宣纸’,只有各宫主位才能有的份例,嫔位一下都是用寻常的宣纸。彼时,刘妹妹身在冷宫,不要说祥云宣纸了,只怕是寻常的宣纸都得不到吧?可见这遗书是伪造的。”
说着双手又呈了上来,章佳氏微笑道:“还请皇上、皇贵妃明鉴!”
的确,信纸虽然已经很久了,四角的祥云纹路却还能够看得出来。这所谓的证据,便成了一张废纸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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