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并未支撑太久,智军迅速占据了城头,接着打开了城门。城内守将带兵顽抗,但很快被击杀,其他各部纷纷投降。
智军刚入城不久,城内就燃起了浓烟,那是粮仓的方向,骝急忙派人赶去。
放火的是赵氏门客,受命在此,只要城破就烧毁粮仓。不过还没等火烧起来,守卫粮仓的军官就反水,在斩杀了那人后,接着扑灭了火焰。
至此,任城之战,近乎全胜。
骝一边向薪地发出战报,一边整顿城内秩序。对俘虏,则是辨别身份后分别处置,庶民就分发耕地,就地解散回家,若是士阶层就继续看管。
“向智坦传讯,我部已占据任城,他需加快进展,两军力争在入冬前汇聚邯郸城下。”站在城头,骝朝一旁的书吏说道。
……
就在任城之战结束时,远在田氏腹地的薪武所部仍在搅动波澜。他直击田氏核心的举动,打乱了田氏的作战部署,更重要的是,田盘跟各地的联络也断了。
这种情况下,田氏各地军队只能自发的联络,效率大打折扣不说,只一个统属问题就够为难的了。
薪武也不急,既不攻城,还任由田氏各部联络。只是继续派兵马四处出击,对城外居民均田并均分田氏贵族在城外的资产。
不久后,田氏各城聚齐了一万五千兵马,正犹豫如何应付智军时,薪武却趁夜率大军奔袭上百里,在天亮时突袭了田氏聚兵的营地。一战杀伤敌军四千多,俘虏八千,只有几千兵马跟几位将领在城中得以幸免。
接着,智军仍不攻城,而是驱使俘虏北上返回了。
此战之后,田氏势力遭到重创,而智军南下攻势则更加迅猛。
不过,天气已经越来越冷,离冬天不远了。智军各部只得放慢了攻击步伐,开始为过冬做准备。
……
“如今的局势已经明朗,齐国近半国土已经丢失,而邯郸赵氏更只剩下一座邯郸城。到了明年,一举覆灭邯郸赵氏跟齐国指日可待。我看,恢复新占地区生活的事要立刻着手了。至少这个冬天,不能让当地有饥寒之事出现。若做得好了,又是争取人心的好时机。”
“粮草一事问题不大,国内各地今年再次丰收,粮食盈仓,调拨千万石也不在话下。只是,这毕竟不是小数目,该算作售卖,还是救济?”
“当然算作售卖,只是价格要低。”
“我倒以为该售卖跟救济结合,毕竟,赤贫者又经战乱,哪里还有钱财?”
会议室里,此刻正热烈讨论着前线的战事,气氛倒是一片轻松。
接连有捷报传回,智军已经是胜券在握,眼看寒冬将至,现在的重点则转向了如何安置那些刚受过战乱的居民。
粮食当然是最要紧的事情,这个问题不大,智国已经连续数年丰收,调拨过去也很容易。
听了一会,智朗抬手停止了讨论,说道:“那就如此吧,先算一下所需粮草,再就近调拨过去。这粮草则要分作售卖跟救济两部分,比例就按四比一吧。不止粮草,还有衣物,薪材,尽力不使一人受冻饿之苦。”
“国君,我已算好了。”
一旁的杞仲接话道:“所需大概是五百万石,若是调拨,郑地最近,且粮草够多。调拨方式,不如用船只,可以顺流而下,沿途覆盖邯郸赵地大部分地方。就连新占据的齐国地方也可以覆盖。而且船只运载量更大,且要比马车快许多。不过那里船只怕是不够,也需要调拨。”
这会的黄河跟后世的不同,分了好几个岔,其中一条几乎北上贯穿邯郸赵氏,还有几条横穿齐国。这种情况下,只要船只够,顺流而下就可以了。而且船运的载重量可不是陆路能比的。
“那,此事就你来做吧。”智朗说道。接着,他又拿起桌上的流程单,说道:“下一个内容,则是魏国。”
他摇了摇头,说道:“魏国过半地区已经落入我手,魏驹却宁愿迁都也不愿决战,还真是棘手啊。”
“郑地之战已有分晓,魏驹也知道此时决战根本没有胜算,避战也是正常。就算如此,至多等到明年,也就再无悬念。而且,之前的消息不是说魏驹生病了吗?若是如此,也许战事进展会更快。”
智朗点了点头:“此事应该是真的,魏驹的年纪毕竟不小了。不过,听说他那孙子魏斯却也很有些手段,不可小觑。”
原本的历史上,魏驹也就这几年去世的,身体弱应该是真的,而且在如今的困局下,加重病情也不奇怪。
而魏斯已经被确定为继承人,只凭他在历史上的名气,智朗也不会小瞧了。不过,如今情况毕竟不同,他手下既没有吴起,又没有李悝,能有几分本事却也不好说。
屋内的会议仍在继续,院子里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智朗朝门口喊道。
门口卫兵连忙答道:“国君,下雪了。”
“哦?”智朗站起来瞥了眼院外,笑道:“还有何事要谈,都尽快说吧,说完了我们好去赏雪。”
……
今年的第一场雪落下,宣布了寒冬的正式到达,而各地的战争也总算暂停,各方都有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智国在大河沿岸的船只正在汇聚,装载了粮草后就顺流而下,为沿途提供粮草。而在北方燕地,这里早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下雪了,智军停止了作战,正在过冬。
智军能安心过冬,而其他各国却难了。智军占据了绝对优势,在郑地一战结束后,联军已经名存实亡。齐国田氏危在旦夕,楚国倒是保存了大半实力,但看着北方的智军节节获胜,他们却使不上力。
而魏国……,则要更糟。在接连丢失城池后,魏驹已经把国都迁到了黄河以南。不过,这也只是暂且拖延了一段时日而已,魏军已经无力抵挡智军,士气跌落,已经有城池出现不战而降的情况。
新的魏国宫室内,此刻是一片哀伤,魏驹的病已经连绵数月,近来更是恶化。
今日一大早,魏驹突然把家人都喊了过来,说有一些重要事情要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