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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因为毛利小五郎的坚持,妃英理还是带着毛利兰出门买菜去了。

小泉注意到她临出门前特别关注了一下毛利小五郎的脸色,显然是有所察觉,所以很配合的把毛利兰带走了。

小泉和毛利小五郎两个人面对面安静地坐在起居室里。

直到那两个人的声音彻底从房间里消失,毛利小五郎沉默地起身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确定妃英理和毛利兰真的离开了,这才重新坐回来。

他从茶几上拿起一包香烟,抬头看了一眼小泉,见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酝酿了半晌才说道:“我和英理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从帝丹高中毕业,又一起上了大学。”

小泉对他的这个开场有点意外。

“她这个人其实算不上特别聪明,但是从小就特别要强,认真严谨又自律,才上高一就轻松完成了东大的入学测试,还和工藤有希子一起角逐过帝丹小姐的称号。但是那些撺掇她参与竞争的家伙大概不知道,她对受别人追捧这件事其实非常抵触,也从没想过当什么帝丹小姐。”

沉浸在回忆里的毛利小五郎笑了一下:“我还记得她那时曾经气呼呼地对我说,‘那些家伙都是闲的吧?严重的学习不饱和,就应该把他们全都送到学习班去!’不过转眼被人又是央求又是说好话的,她又狠不下心拒绝对方。这个人从小就是太容易心软了,别人稍微一示弱,就很容易博得她的同情。

“就像是前两天的绑架事件。那两个传教的中年妇女一说自己走累了,想管她要杯水喝,她竟然就把人让进家来了。唉,到底是该说她天真好呢,还是毫无戒心呢?”

小泉没说话。

她知道毛利小五郎根本也不需要自己搭话。

“没想到她这样的人居然选择做了律师这种职业。你是没有见过她刚做律师时的样子,假装严肃,张牙舞爪的,真是特别可爱。不过后来处理的案件多起来,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以后,让她的性格越来越强硬,总算是有点正经律师的样子了。不过还是心太软,遇到别有所图的家伙就特别容易吃亏。”

说到这里,毛利小五郎抬头看了一眼小泉。

小泉:……

毛利小五郎呼出一口烟:“和她不一样,我本来就是个没什么追求得过且过的家伙,性格散漫成绩又差,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打架很厉害。就我们这么南辕北辙恨不得见面就要吵架的性格,最后竟然能走到一起,也算是奇迹吧。”

“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就结婚了,然后很快就有了小兰。毕业以后,她在家带孩子,而我考上了警视厅警察学校。我想的是,警察这种职业,工作稳定待遇也不错,养个小孩也能有盈余,应该足够一家人安稳的生活吧。”

小泉:……

这和樱井泉当初的想法是一样的。

“你在上警校的时候大概听说过我的名字吧?”

小泉:“嗯,听教官提起过。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不但成绩名列前茅,格斗和枪法都非常出色,而且在试射的时候就能做到20发全中靶心的成绩。”

后半句原话她没说出口:就是后来性格变得有点怪。

毛利小五郎点头,有点感慨地说:“那时候是真傻,光想着出风头,完全不知道藏拙。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人追平我的记录。”

小泉:“有。那个人做到了和你一样的成绩。”

其实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毛利小五郎和如今的降谷零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

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扯起嘴角轻笑:“那他还真是个倒霉蛋呀,恐怕也被那些人盯上了吧。”

那些人……

小泉心中微微一动。

毛利小五郎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又说道:“后来我听说,霓虹公安在警校生里挑选特殊人才算是老传统了。霓虹警校每年招生12万人,总会有那么几个倒霉蛋中奖,没想到我就是被‘幸运’砸中的其中之一。

“呵,特殊人才,真是说的好听。被人找来面谈的时候,我简直感觉到绝望。”

他皱起眉头,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抬起眼睛看着小泉:“你该懂的吧?在刚听说你的事情时,我就猜你一定也是个‘幸运’的家伙。”

小泉:……

正在她身体里旁听的樱井泉应该很感同身受吧。

“虽然你一直行事高调又激进,但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同类,以为你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给你侦探的身份铺路。但是我没想到,万万没想到……”

毛利小五郎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小泉,自嘲地笑笑:“装疯卖傻的过了这么多年,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但是有一天,我的爱人竟然又被你们这些人缠上,遭受了本来应该由我来承担的危险。这到底算不算我的报应……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做警察。如果我早点远离是非的根源,就不会让她遭遇到这些!”

小泉:……

毛利小五郎忽然起身,在小泉面前土下座。

小泉惊得跳起来,急忙闪到一边。

“我不是天煞孤星,我做不到抛家弃子,也不想当英雄!抱歉我能力不足又自私,只是为了守住身边的人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我钦佩你有勇气选择了这条路,但是拜托,恳请你远离我的家人!离英理和小兰远一点!拜托了!”

——————

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小泉的精神还有些恍惚。

她甚至有点记不得妃英理的饭到底是什么味道,记不得自己究竟是怎么回来的。

天色已经黑了,猫咖应该早就结束营业了,但是店里竟然还亮着灯。

小泉推门而入,就看见地板上堆了很多圣诞节的装饰,宫野明美正在猫塚的帮助下往猫爬架上挂装饰品。店里的一群猫在他们身边转来转去的围观,几只胆子大的更是把猫塚当成了移动猫爬架。

看见小泉,宫野明美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

但是她马上就察觉到小泉的脸色似乎不太对,急忙从梯子上下来,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问道:“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小泉摆摆手:“没什么。你今天出去过了?”

“嗯,猫塚先生陪我去买了圣诞节的装饰品。”

她看了一眼站在身边沉默不语的男人,有点犹豫着继续说道:“我们……遇到琴酒了。”

小泉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因为看到猫塚先生在旁边,他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猫塚看了她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那个人试图招揽我,我没有同意。”

宫野明美震惊地看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出实情。

小泉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转头看向宫野明美:“懂了吗,这才是和我沟通的正确方式。”

说完她摆摆手,在宫野明美复杂的目光里上了二楼。

小泉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衣服也没脱就一头扑在自己床上。

天煞孤星……英雄……

我也不想啊!

好想回家……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地趴了很久。

“呜……”

但这声抽噎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就戛然而止了。

樱井泉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她擦擦眼角,垂着头坐了好一会儿,苦恼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别哭啊,小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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