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清虚山弟子们在卯兔山山门外齐刷刷跪了一地。
“师娘!对不起!”弟子们齐声喊道。
“诶不是你们拜见师娘拽着我来干什么?”殷牧淮转头奇怪的道。
“现在你是八师弟。”黎洵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温和的笑道:“闭嘴。”
卯兔山的少女们站在刚刚清理好的山门旁边,一个个疑惑的很。
“他们在叫谁?谁是师娘?”阙紫奇怪的道。
“喂!”鱼雁对着齐刷刷跪在地上的八个人喊道:“你们师娘是谁?”
言溯序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道:“师姐对不起!小爷昨天不是故意跟你作对的!”
鱼雁:“???”
阙紫:“???”
就在这时,游居柔扶着清宁出来了。
清宁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师傅被我捅了,你们道什么歉?”
“弟子们有眼无珠不知道您是师娘,我们昨天应该给师娘摇旗助威的!”黎洵诚挚的道:“如果知道您是师娘,云姐姐我们都不会让她上山!”
“只是因为我是你们师娘?”清宁冷声道:“你们就跪在这求原谅了?清虚让你们这么干的?”
“啊不,师傅脑子还不怎么清醒。”秦舒幼果断道。
“我们又不是傻子。”花溺无妖妖娆娆的道:“师傅师娘闹矛盾,师傅跑了,那肯定是师傅的错啊!”
“师傅不会死心塌地的让人捅刀子。”楚君霁忍不住道:“又不是受虐狂。”
“四舍五入就是师傅的错啊。”花景漠理所当然的道。
“他这么多年不敢回来,肯定是他的错。”萧易凡道。
清宁:“……”
游居柔:“……”
“师傅的错徒弟们诚恳的跑来认错,师傅,他们也是极有孝心了。”游居柔柔声劝道。
“我们的孝心感天动地。”黎洵诚恳的指着空中落下的雨滴,道:“你看上天都哭了。”
清宁抬起头。
天空晴空万里。
两个明媚的少女站在高高的柱子上端着盆往下洒水。
莫怜眨了眨眼睛。
巫霄默默的捂住了脸。
“所以你们穿着孝袍——是因为你们师傅死了吗?”清宁面无表情的道。
“还没。”
“昨儿刚醒。”
“主要是不想浪费莫怜的手艺。”
“我们明明连坑都挖好了。”
“身后事都不需要师娘您担心的。”
“就是可惜了师傅没死。”
清宁脸皮抽搐了一下,道:“这孝心确实连上天都感动哭了。”
“所以师娘。”秦舒幼抬起头道:“您能去看看师傅了吗?”
清宁沉默了一下。
“反正是师傅的错。”萧易凡停顿了一下:“您气不过再捅一刀都没事。”
“师娘放心,还剩一口气小爷都能给他救回来!”言溯序拍着胸脯道。
“言外之意就是。”花溺无眨了眨眼睛:“师娘您随便捅。”
“……我只是路过。”殷牧淮面无表情的道。
游居柔期待的看着自家师傅。
清宁沉默了半响,突然笑了一下,道:“清虚养了你们这群孩子这些年怕也是不无聊。”
“那是您没见着他提刀要砍我们的时候。”言溯序不假思索的道。
“砍的是四师兄,跟我们没关系。”花景漠默默扭头,道。
“还有小本宫。”言溯序争辩道。
秦舒幼朝着言溯序笑了笑,温柔的道:“师傅追着本宫是因为本宫追着你们砍。”
“惹师傅生气的都是四师兄。”萧易凡毫不犹豫的道。
“我们都是师傅的小棉袄。”花溺无骄傲的道。
“你倒是把那身女装脱下来再说话。”楚君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清宁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都起来吧,我……我去看看清虚。”
八人麻溜的站了起来,目送清宁走出卯兔山。
“说真的。”黎洵道:“得亏师娘捅的不是肾。”
游居柔默默地移开目光。
她什么都没听到。
“看热闹去?”阙紫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众弟子的眼睛都亮了。
“走啊走啊。”秦舒幼向着天空招了招手,道:“巫霄,阿怜,下来了。”
莫怜蹲在柱子上,可怜巴巴的道:“萧郎不考虑来抱我下来吗……”
刚刚跳下来的巫霄:“……”
“我是不是应该再上去一下?”巫霄认真的询问道。
秦舒幼眨巴着眼睛看着莫怜,笑的无比温柔:“本宫现在可以去巳蛇山找上官遥,绝对不让你等很久。”
莫怜利落的跳了下来:“不麻烦师姐了,咱走吧,往哪走?”
辰龙山。
清宁在门口站了很久,手按着房门,却迟迟没有推开。
“清虚。”清宁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但凡你像个男人一样回来见我。”
她微微敛了眸,声音也低了下去:“我也不会怪你。”
房间里一片寂静,房外也没有声音。
骤地,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清虚上身缠着绷带,猛地抱住了清宁。
辰龙山下。
“这种事当然要问我们子鼠山的人。”子鼠山少年吹嘘道:“没有人比子鼠山更了解清虚山的事!”
“你们到底说不说?”游居柔冷冷的道。
“说!”
“当然说!”
“话说这清宁师叔回到华山之后,就得知了当年申猴山大师姐去世的消息。”
“申猴山大师姐是清宁师叔亲姐姐。”
“容炳还是就剩一口气给救回来的。”
“清虚师叔再也没回来。”
秦书白补充道:“当时那时候差不多就是我带着我妹儿为非作歹——呸,称霸一方的时候。”
“十三年前,比师傅收下大师兄还要早两年啊。”秦舒幼道。
“据说清虚师叔在藏剑山庄修养了一年。”子鼠山少年道。
“然后就没回来?”黎洵咬着果子道:“那师傅真不是东西。”
“还害我师傅伤心那么多年。”游居柔冷哼道。
“我们师傅不伤心吗?”言溯序道:“我们师傅这些年一定又愧疚又伤心。”
“你从哪看出来的?”花景漠道。
“你看他养了我们师兄弟七个都不嫌烦。”言溯序理所当然的道。
殷牧淮抬头看天。
我不配拥有姓名。
我只是来凑数的。
“那时候也是南昭四面受敌的时候吧?”萧易凡思考着道。
秦书白顿了一下,道:“对,后一年南昭就灭国了。”
萧易凡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