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的一处密室里,老者捂着秦舒幼的嘴巴,双眼死死的看着房顶上挂着的一个个剥了皮的尸体。
那些尸体都被钩子穿过嘴巴掉在半空,只有一个剥了皮的人坐在地上,一双眼冷冷的看着他们。
只有这一个活的。
“这位仁兄,你说句话?”老者捂着秦舒幼的嘴巴,额头落下了一滴冷汗,道。
没皮人冷冷的看着他。
“你不说话就当你不介意了。”老者似乎松了口气,放开了秦舒幼。
就在这时,没皮人突然暴起,长长的指甲直直的插向了老者的脖子。
老者:“……”
秦舒幼三两下组装了一把斧头,一斧头砍向了没皮人。
两人顿时在狭小的空间里砍的天昏地暗,锋利的指甲和斧头,谁下手都没留情,老者在房间坐窜右窜,生怕误伤到自己。
没皮人一手擦过秦舒幼的脸庞,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插进了墙壁里,秦舒幼额头冒出了冷汗,一斧头砍向了没皮人。
他们的速度都极快,没多时密室里的墙壁已经千疮百孔,秦舒幼一斧头砍进了没皮人的脖子里,拔出来的时候溅了她一脸血。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人一斧头砍开,女子略带疯狂的脸露在了他们的面前。
她看到秦舒幼的时候明显一愣,转而眼睛就亮了:“老娘想明白了,根本没有第三个人进来,门也没有被提前打开,蚕丝手套,好一个学机关术的女子!”
秦舒幼冷冷的看着她,女子举起了手里沉重的斧头,向着秦舒幼冲了过去。
她的速度要比刚才那个没皮人快的多,两个女子眼里都带着疯狂和狠意,直叫旁边躲窜的老者看的心里发抖。
太快了他跑不掉啊啊啊啊!!!
女子逐渐抓到了秦舒幼的心里顾忌,索性也不砍秦舒幼了,回头就直直的追着老者砍。
“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老者疯狂逃窜,好几次都差点被砍中,半途中都被秦舒幼拦住。
“今天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女子怒吼。
老者逐渐被逼到墙角,女子一斧头砍了上来,他抬手就挡,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女子身后,大喊道:“小友!砍她脑袋!”
噗嗤——
两道刀口如肉的声音同时响起,老者的双手直接掉落在地上,胸口上一道深深的口子正在潺潺的冒着血。
怀里的果子落了一地。
而秦舒幼刀口一偏,整个削掉了女子的半边肩膀,一整只胳膊掉在地上,秦舒幼一脚踹在女子的身上,捡起地上的两只枯朽的手,背着老者冲出了房间。
“小友!”
“小友!”
老者吐着血,还在挣扎着喊。
“趁这个机会!赶紧杀了她啊!!”老者的表情异常愤怒:“不杀了她留着过年吗?!”
秦舒幼咬着牙,随手开了个密室背着老者走了进去。
这次的密室里全都堆着人皮,倒是没有活着的东西存在。
老者热泪盈眶,道:“你不该手软啊!”
“老朽,你别说话。”秦舒幼颤抖着手撕开自己的外衣,想要给老者包扎,却发现老者的手臂已经开始溃烂了。
老者摇了摇头,道:“老朽本就是即将落地的雨滴,承载着他人之重,落地是摔的格外碎也是意料之中。”
秦舒幼眼睛顿时就红了。
“小友,百年之内老朽不投胎,老朽在底下等你给老朽带酒喝。”老者释然的笑了笑,道:“至于酒后谈资嘛,就给老朽说说你见到的盛世吧。”
“你不是还有孙子孙女吗?”秦舒幼红着眼道。
老者眨了眨眼,骤然笑了出来,道:“小友,你在华山,那应该见过他们。”
“老朽姓游,曾经是南昭丞相,可惜老朽怯懦,未能与陛下共存亡,而是龟居在华山脚下,盼着两个孩子长大成人。”
“游,游居柔,游……”秦舒幼脑中划过一道白光,道:“游筝。”
“一个温柔的孙女,和一个整天哭唧唧的孙子。”老者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笑道:“小友,他们很优秀,至今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可是游居柔是女的。”
“这有什么关系,以后阿筝嫁出去,还指望居柔骗个媳妇回来呢。”
老者咳了一声,咳出了一口鲜血,他笑了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小友,有时候人比恶鬼更可怕啊……”
“老朽,现在没有酒,你等着本宫下去告诉你本宫是怎么砍了那个女人的。”
老者脸上露出了笑意,没了气息。
秦舒幼沉默了很久,掏出袖子里啃了一半的果子啃完,又把老者背在了背上,才踹了门出去。
寂静的甬道里,一个女人包裹着半边肩膀,脸上带着疯狂又怨毒的笑容。
她单手拿着沉重的斧子,路过一个密室就用斧子砍破一扇门。
“在哪里呢……”女人笑着道:“小姑娘,你出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不敢了,姐姐又不是什么坏人。”
“我来带你回家啊。”
“你在——”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被自己砍开的密室,嘴角疯狂的上扬。
“找到了——”
满是人皮的密室里,两只断手孤零零的躺在一摊血迹里,血迹的方向,正通向门口。
她抬头看向甬道上方,一个黑影从上而下扑向了她,她狂笑着抡起斧头,一斧头把黑影劈成了两半。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从黑影之后劈了过来。
那是女子在密室的这些年见过最亮的光。
长发的头颅落在了地上,秦舒幼双手握着自己的斧头,利索的把它拆开藏在了自己的身上,附身拿起了女子手里沉重的斧头。
她又看了看老者被劈成两半的身体,郑重的把他摆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尸体。
她从女子的尸体上摸到了火折子,此刻把火折子点燃,却烧不掉老者的尸体。
老者和她身上,一直都是湿透的。
良久之后,火折子在地上烧完了,秦舒幼蹲在地上看着老者,缓缓的把脸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老朽,再跟你说件事。”
“本宫……”
“点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