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找你好久了！”
刘一鸣跑过去揪住陈培德衣袖，老头儿吓了一跳，恐惧的看着他。
“谁啊你，青天白日在我家门口抢劫？！”陈培德不是俗人，一句话把两人处境说清楚。
“我的五百块钱好用吗？”
黑市上赚了刘一鸣五百元一家子大吃大喝俩月，陈培德在家里好一阵吹嘘，你们不是说我老了没用吗，老子一天早上一只破碗挣了五百，你们谁做的到。
“什么五百块钱，你认错人了。”
陈培德猛甩衣袖想走，不过哪里拉的动身强体壮的刘一鸣。
“你好好看看我，再说不认识小爷我今天找到你家了。”
刘一鸣笑着看着陈培德。
陈培德本想闹大，让这人知难而退，刘一鸣的话让他为难。他不怕刘一鸣，如果使阴招比如晚上丢个砖头，点把火啥的闹心。
“哦，想起来了，你是买我碗的小兄弟。年龄大了眼神不好，走走走，家里说，家里说，有啥事说不开。”
陈培德川剧变脸一般弄的刘一鸣还有一点不适应，跟着进门，本来就没有让他还钱的意思。
听到陈培德声音东厢房出来一个老妇人，微微发胖，穿着崭新的花棉服，面色红润。西房出来六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和女人，他们是陈培德的儿子儿媳，身后跟着四个7、8岁左右孩子。
老妇人见陈培德带着一个年轻人回家喝斥道：“叫你买早餐，空手回来做什么，啥人都往家里领。”
“是啊，爸，孩子还等着吃了去上学呢。”
见到几个儿子陈培德心中放宽，一改之前态度，佝偻的背似乎直了，：“这个小伙子是前段时间买碗的顾主，今天来找我，说我卖假货。”
大儿子陈勇闷哼一声：“假货怎么了，古玩讲究货物离手概不负责，打眼只能怪自己眼力不行，没有退钱这一说。”
“快滚，别找不自在。”
“大清早真晦气。你去打听打听，咱们老陈家怕过谁。”
“大哥，你去买早饭吧，孩子上学一会儿迟到了，跟一个愣头青讲什么。”
老妇人和三个儿子儿媳不分青红皂白破口大骂，挖苦、讽刺、威胁声不绝于耳，刘一鸣脑袋被魔法攻击的一阵眩晕。
单方面输出半晌，终于清静了片刻，刘一鸣长吁一口气，“轮到我说了？”
陈培德好笑的看着刘一鸣，“你想说什么？”
“碗是假碗，真的在故宫呢。我没说要你们还钱，我手里有外面的渠道，隔天转手就把它卖了，多少还挣了一点儿。找你再买点儿，不过价格不能当真品给我了。”刘一鸣解释道。
“老大，去买早饭，买好的。老婆子，收拾一下，把储藏室里上好的茶叶拿出来泡上。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我说，别愣着啊，孩子不上学了。”
“好，兄弟，不好意思哈，您坐，孩他娘，跟我去买早饭。”
“嗨，大水冲了龙王庙，兄弟，我们去忙了，您和我爸好好聊。”
呸，一群演员。刘一鸣暗骂一句，坐在客厅小叶紫檀椅子上。
老妇人李秀丽慈祥的端着茶碗轻轻放在椅子旁茶几上，“小哥儿莫要见怪，咱们家真货不少，早些年老陈还是厂长时买了不少，中间确实买到一些假的。我们家三个儿子，您也看见了，一大家子睁眼就是油烟柴米，实在没办法让他拿些东西去卖，没想到这老东西卖给您假货，多担待。”
刘一鸣细细品茶，陈培德确实酷爱古玩，显然真品舍不得卖，所以拿了一些早年买的假货出去忽悠人。
趁夫妻俩去房间取物件空隙，刘一鸣认真的打量着客厅中央挂着的两幅画，不懂字画的他看着居然觉得越看越有意思。
不一会儿，陈培德和李秀丽手里捧着一个花瓶和几幅字画走出来，陈培德苦着一张脸就像刚死了人一样。
李秀丽啐了一口陈培德，“看你没出息的样子，总要给小哥儿一点真东西压压手吧。”
“你，你，你不能拿这幅画啊。当年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花了大价钱。”
“小哥，五幅字画，四幅民国时期仿的，花瓶也是仿的，足以以假乱真，当初骗了我不老少钱。这幅画是真的，米芾你知道吗，真迹。骗你小狗养的。”陈培德哭丧着脸，摸着那幅他说的米芾真迹恋恋不舍。
刘一鸣依然没有说话，依次打开，好坏看不出来，艺术欣赏水平真不是一天两天培养出来的。
“多少钱，大爷大娘，说实价，以后还能做买卖。”
“花瓶50，四幅仿品100，米芾的1000。”陈培德小心观察刘一鸣脸色。
“一共1150，不好意思，身上钱没那么多，没想到您拿一幅真迹出来。150把仿品给我包起来吧。”
刘一鸣的以退为进再一次难为住了陈培德，就像上次买碗送字画一样，没见过这号人，本来他认为刘一鸣的套路是买真迹送仿品，谁料到人肯本不吃他那套，真品直接不要就瞄着仿品。
“这，小兄弟，你手里有多少钱?\"
”750。“
“老陈！750卖了！”李秀丽眼睛放光，拍板。
陈培德正准备扭捏一下再答应，刘一鸣说话了：“750买可以，墙上挂的画我看着挺喜欢，想来挂上墙的不是好画，再搭上它们吧。”
陈培德头摇的犹如拨浪鼓，尼玛，这年轻人眼怎么这么毒，他拿出来的全是假货，什么米芾的画也是假的，他估计刘一鸣是见到家里人多怂了说的托辞，心里想着演场戏再赚一笔，合着白演了。
放在桌上的东西他找人看过，有的说真有的说假，墙上挂着的是郑板桥的两幅画，当初托人看都说是真品，画谈不上多珍贵，但是陈培德打心里喜欢，要不然也不会挂在客厅里随时欣赏。
李秀丽知道那是真迹，不过米芾真迹已经说出口，一时间不好改口。尴尬间买早餐回来的陈勇两口子回来了，他不关心真迹还是假迹，750的报价可是听的真真的。
“卖！兄弟，我这就给你取。”
“不能卖，你这败家子。”
“啥不能卖，等你老了，全是我的！750，想什么呢，快过年了，你准备一大家子人喝西北风啊。”
刘勇呛住了陈培德，李秀丽想想也对，挂在墙上的能摆在碗里，还是穿在身上，卖就卖呗，家里那么多东西，明天买些年货回来，好些年没有过个好年了。
陈国治远远看见刘一鸣抱着一大堆东西在陈家一大家子喜笑颜开的欢送下道别，怒火中烧，“你他妈进货去了？”
“呵呵，你不懂，我有我的办法。回家看看，有没有原来你家的东西。”
“我爸妈不搞收藏，家具是我家的，其他东西都是他拿家产换的。”
“国治，放心，我知道怎么收拾他们了。不出半年，我让他们乖乖的把房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