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宴没理他,端起酒杯喝干净。
顾延舟拿起酒瓶给他满上,意味深长:“想清楚,别跟我一样,后悔都来不及。”
傅司宴狭长好看的眼眸深了深,漂亮的手指握着酒杯,又一饮而尽。
顾延舟笑:“等下醉了,想让我送你去哪?”
“去你那。”
傅司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不能再心软。
......
休息过后,明溪平静了不少,按时回到岗位。
既然傅司宴心意已经如此清晰,那她也不会揪着不放。
那么卑微,一次就够了。
她不会自暴自弃。
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宝宝和外婆,无论以后怎么样,她都会坚强去面对。
周一,公司里很忙碌。
明溪处理完工作后,在下班前空出半小时,开始把总裁的生活习惯交代给同组的助理宋白。
宋白听得一脸懵逼。
这些平日里都是明溪一手安排的事,为什么会交代给他?!
他只是个实习助理啊!
就在宋白快憋不住要问的时候,一号内线电话响起。
傅司宴让她过去。
明溪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起身往办公室去。
推开门,营销高管正在汇报,明溪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等高管出去后,傅司宴抬眸看她,开口:“过来。”
明溪走过去后,男人从抽屉拿出文件,修长的手指抵着面前的文件推到她面前。
“看一下,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明溪抬眸,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就算已经做好准备,她还是忍不住眼眶发涩。
他跟她真的要没有关系了。
“坐下看吧。”他说。
明溪听话的坐下,她低下头快速翻看文件,然后顺便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驱散那抹涩意。
傅司宴很大方,两套豪宅外加五千万支票。
为了能尽快和她离婚,也算是摆足了诚意。
看她看得那么专注,傅司宴莫名有些烦乱,他伸手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精致的锁骨,下意识解释道:“雪薇她身体状况不太好,等不了太久......”
“我懂。”明溪打断他,抬头,眼底干净纯澈。
“可这份协议我不能签。”
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说,傅司宴窒息的胸口突然舒畅了些。
他姿态松弛了许多,干净好看的手指压在桌面上,轻敲了下:“哪里不满意?”
明溪调整好情绪,面上扬起牵强的笑:“我同意离婚,但这些补偿我不需要。”
然后递上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没有过多的条款。
全篇八个字可概括——
净身出户,一拍两散。
她这么做,不是清高,只是她把这段婚姻看得很重要,不想让它变为一场交易。
何况她在公司待遇不错,现在她有套按揭的房,手上的存款支付外婆的治疗费也还够。
傅司宴刚压下去的烦躁又升腾起来,不知为何,心底一阵慌。
“你确定?”
他眉眼深邃冷冽,一字一顿像是从牙根底下咬出来的。
明溪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开心,但现在这已经不是她有资格操心的事了。
她温柔地说:“傅总,离民政局下班还有四十分钟,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
傅司宴眉头皱得快拧出水来。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瞥了眼面前的女人,明明前晚还躺在他怀里姿色媚人,这会却面容疏淡得好像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他眼底冷沉:“我等下和何总约好了!”
“傅总您是不是记错了,何总的预约是明晚。”
明溪甚至打开平板,翻了下行程表递到傅司宴眼前,让他过目。
傅司宴觉得牙根一阵发痒,他咬牙切齿说:“没错,他给我打电话了!”
“好吧。”
“没事就出去!”
傅司宴莫名的心烦意乱,不想看见她。
看着男人嫌弃的神色,明溪心口不受控的揪了下。
好在要不了多久,他就不会再见到她了。
她起身把一直贴身放着的信封递到傅司宴面前,声音很轻:“傅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明溪,当初吵着要这份工作的人是谁?现在说不干就不干,你把职场当过家家吗?”
傅司宴英俊的眉眼染着怒意,质问她,不等她回答就挥手道:“出去。”
明显是不想看见她。
明溪什么都没说,听话的出去。
身后,紧闭的办公室内传来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不知道傅司宴有什么怪癖,谁会想要一个前妻当助理。
......
翌日,傅司宴突然忙碌起来。
原先被搁置在后的国外分公司考察突然提前,并且一去就是四天,直到周五才回来。
明溪煎熬了几天,下午终于有机会去办公室。
进去后,刚要开口,周牧就进来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明溪只好转身想出去时,却被傅司宴叫住。
她只得停下脚步,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几天没见,相比明溪的神不守舍,傅司宴看起来没有任何改变,依然闪耀夺目。
白衬衫黑领带,衬扣直扣到底,下身黑色长裤,随意的装扮在他身上壁垒分明,透着一股禁欲的性感。
明溪观察时,男人倏然抬眸。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明溪慌忙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房间里很静,只有周牧一个人的声音。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总裁刚刚突然让他来报告一个没通过的项目。
他还什么准备都没有。
只能硬演。
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关键是总裁竟然没听出来,还听得很认真。
就......
煎熬的汇报终于完毕,周牧快速出去。
傅司宴将手中的报告往桌上一丢,摁着眉冷着声音说:“什么事?”
明溪看时间虽然很赶,倒也不一定来不及。
她恭谨问:“傅总,请问您现在有空去民政局吗?”
傅司宴眉心重重跳了下,觉得就该把她晾在一边,不让她开口。
“没空。”
话落,他起身捞起座椅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路过时,傅司宴突然俯身,一张俊脸冷意横亘,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线极凉:“你就这么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