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宴的俊脸上,瞬时多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胸膛里的怒气排山倒海涌上来。
“明溪!!!”
竟然又打他脸,他真是太纵容她了。
可这还不够,下一秒,她又扬起手狠狠向他扇过去。
被傅司宴半路拦截,这一下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格外清脆的巴掌声,显然也是用尽全力的。
“你疯了!!!”
傅司宴额角青筋暴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想要狠狠教训她。
让她知道知道,这辈子敢打他脸的人还没出生。
可就在他想要动手的那一刻,却发现手掌中细软的手腕,此刻不停地颤抖,是那种不受控制,停不下来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
他抬眸疑惑问:“你的手......”
话还没说完,在见到她脸上断线一样的泪滴时,他脑子‘嗡’一声,已然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明溪拿左手一点一点用力抽回自己的右手。
随后她把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使劲掐着自己的手心来抑制停不下来的颤抖。
她的眼神充满恨意,“傅司宴,婚姻期间我从没有对不起你,请不要拿你那肮脏的思想,来亵渎我对婚姻的忠诚。”
明溪之前想的是,即便离婚也没必要像仇敌一般,偶尔碰见起码可以保持体面。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的思维不能和混蛋共存。
她掐着掌心,回应他的嘲讽,“还有,我是你不要的这个事实,我一直都知道,不用一遍遍提醒,我也从未以为过你离了我不行,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话语里的自轻自贱,让傅司宴的脑袋空了空。
他想说没有,他不是这个意思。
可明溪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冷冷道:“希望傅总记住自己的话,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即便碰到也请当成不认识,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她转身,一步一步远离他的视线。
猝不及防,傅司宴的呼吸开始困难起来。
胸口仿佛被尖锐的锥子狠狠刺进去,霎时,心底有什么碎了。
看到明溪上车后。
傅司宴向前一步,一时竟觉得脚步虚浮。
“傅总......”
周牧及时扶住他。
风太大,就听傅司宴极为艰涩地开口,“我真的只是想......让她回头......”
可一看到她向着别的男人,到嘴边的话就变了,变得口不择言。
以至于在无心的情况下伤害了她......
他真的只是想她回来,回到他身边,仅此而已。
周牧知道这会傅总再去找明小姐,只会让矛盾更深更重。
他开口劝道:“傅总,我们先回去吧。”
回程路上。
明溪侧着头一言不发,车窗开了一条缝,吹得她眼眶红了。
心底那点忽隐忽现的痛,怎么都按不下去。
两年的相处,他们有很多温情时候,她也记着这些美好。
可为什么一分开,就变得面目全非。
刚刚傅司宴那些话,更像是一盆冷水,将她浇得透透彻彻,里外清醒。
她以后再也不会捧着一颗真心,任人往尘埃里践踏。
再也不会了。
到了北城,明溪陪着薄斯年去医院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深夜。
“去吃点?”
“去吃饭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随即又相视一笑。
明溪抢先开口,“先说好,我请客。”
之前说了很多次,没能请成,这次说什么也要她请。
薄斯年笑笑,“行,不跟你抢。”
两人来到一家煲砂锅粥的店。
点完餐后,两人相对坐着,突然有点尴尬。
还是薄斯年先开口,“下午那话是我唐突了。”
明溪怔了一下,看着他,像是在查探他话语里的真伪。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并不想和傅先生多接触,才会那么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跟傅先生解释。”
薄斯年说得坦坦荡荡,话语里是真的在给她解围的意思。
明溪长舒一口气,其实因为这个事,她还有点别扭。
因为她暂时真的还不想考虑感情的事,薄斯年作为朋友固然很好,如果转换身份追求她,以她现在的心境多少是有点不能接受的。
她眉眼弯弯,露出今天第一个松快的笑容.
“不用跟他解释,谢谢斯年哥替我解围。”
至于误会,就让他误会吧。
按傅司宴那傲娇的性格,被她那样说过,怕是恨到一眼都不想见她。
这么想,她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
她是真的不想再见他了。
互相伤害,毫无意义。
薄斯年看她的神态就知道,自己说对了,这个时候表白显然不明智。
明溪不会接受不说,说不定还会躲得远远的。
他眸光微闪,淡淡笑道:“你没误会就好,不过以后如果有需要,我还是很乐意当你的挡箭牌男朋友。”
两人间情绪松快了许多,劳累一天也都饿了。
胃部被温暖的食物填满,情绪也变得好起来,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吃完饭,薄斯年送明溪回家。
到了楼下。
明溪在车上跟他告别,薄斯年笑着说好。
她刚准备下车,薄斯年突然额角冒汗,捂着肚子,看上去很痛苦的模样。
明溪连忙问他怎么了。
薄斯年露出尴尬的神情,“好像是吃坏肚子了,能不能借你家洗手间用一下。”
明溪一怔,看着薄斯年痛苦的神色,拒绝的话未免太不近人情,便点头。
进门后。
明溪给薄斯年指了洗手间的方向,他直接进去。
过了一会,薄斯年出来,脸色有点苍白。
明溪让他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温水给他,问:“要不给你打个120?”
薄斯年摇摇头:“肠胃问题,老毛病了,这么晚也不好打扰你,我去楼下车里坐着等会就好了。”
说着,薄斯年就起身,没走两步踉跄一下像是要跌倒。
明溪连忙伸手扶着他,见他脸发白,样子十分难受,也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这宵夜是她请的,把人吃成这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犹豫了下,说:“要不你先在沙发上躺会吧,还是不行我给你打120,反正我还没睡。”
薄斯年定定看她,问:“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