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奴这般说,就直接把卫子梦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她此刻脸色有些苍白,站在人群最后。
听到塔奴这般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刘瑞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把人打倒在地。
卫子姝身上的疼才缓过来,又被刘瑞给打了。
她跌倒在地上,扶着疼痛的腹部说道:“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向太医听她这般说,上前给她把脉,转头对洪武帝跟刘瑞说道:“卫辅妾肚子里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卫子梦听说自家肚子里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今天就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洪武帝,或者刘瑞都不会动她。
她抓住向太医的手道:“救我,救我的孩子,我肚子疼。”
她此前被暗卫推倒在地,现在又被刘瑞打倒在地,她现在肚子一紧一紧的疼。
向太医对洪武帝道:“陛下,卫辅妾有滑胎的征兆,可要先待下去医治?”
洪武帝:“带下去吧!”
洪武帝发话,就有人动了起来。
但刘瑞却不依不饶的说道:“不行,她不能走,就是她害的母后。”
洪武帝大声呵斥:“够了,想什么样?你母后去世,你不想着为她办完最后的丧事,只想着跟一个怀着你的孩子的女人过不去,你还有没有孝心?你母后从小呵护最多的就是你,难道你要放着她的尸首不管不顾吗?”
刘瑞嗤笑的看向洪武帝:“父皇不是一直都是这样放着母后不管不顾的吗?”
洪武帝:“放肆。”
洪武帝发火,一众人,包括卫子姝都跪了下来。
刘瑞这个时候也知道害怕了,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洪武帝见刘瑞跪下,倒是也没再追究。
洪武帝:“宣宗正来筹办皇后娘娘的丧事。”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洪武帝一走,桑葚也跟着走了。
卫子姝起身,看了眼床上死不瞑目的窦皇后。
想到她临死前最后跟自己说的那句话。
卫子姝对她的恨释然了。
人死如灯灭,她跟窦皇后的账算完了。
只是她这边要走,被暗卫扶起来的刘瑞却喊住了她。
刘瑞眼神哀戚的道:“子姝,母后走了,连你也要走吗?”
卫子姝没有转身,但还是好言说道:“你我本就是两路人,强安在一起,也不会成为一路人。”
卫子姝说完,转身大踏步的离开。
刘瑞心里苦闷。
他已经这么可怜了,为什么她连转身看自己一眼都不愿,为什么?
塔奴见少主子这般,从怀里拿出窦皇后写给他的信件拿出来递给他道:“小主子,这是皇后娘娘给您的信件。”
刘瑞侧头看了眼塔奴手里的东西,抬头问他道:“我母后不是瘫痪了,不能动手吗?”
塔奴:“皇后娘娘最后以手废掉的代价换写字,她写了两份东西,一份是给小主子的信,一份是给一年后的瑞皇子妃的。”
刘瑞:“是什么东西,都拿出来我看看。”
塔奴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那张牛皮懿旨,现在该说是皇后娘娘的遗旨拿出来。
刘瑞打开,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一把丢了那牛皮懿旨。
转头看向此刻还没闭上眼睛的窦皇后。
他满眼悲哀的道:“母后,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为什么?”
。。。。。。
窦皇后的薨世挺让人意外的。
毕竟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竟然被一个风寒夺走了生命。
窦皇后的丧事很快准备起来。
虽然洪武帝对窦皇后的态度,很多时候,都挺头疼,不知道怎么安排她。
但当真的她再也不会在自己生命中出现的时候,他又会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两人以前的美好。
当时他还不是皇帝,她也只是刚嫁进刘家,是个娇滴滴,还有些小女孩的脾性,成天给捉弄他。
白天他是没办法跟她计较,但晚上就是他的天下。
所以晚间,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她总会在那事上对他软声求饶。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好像就是他跟着起义军走后,再回来的时候,她对自己就少了笑脸,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捉弄他了。
直到他的队伍越来越大,她被楚君抓走。
那时她还怀着他们的老三,也就是刘瑞。
她跟三个孩子,在敌军手里,一待就是十几年。
再接她回来的时候,她面对自己,就再没笑过。
或许,是不是他当时不跟着起义军走,还依然在那小山村里跟她过着平头百姓的日子,她是不是还会对自己小怡温柔。
这些都只能假设,他再也没机会问她了。
卫子姝看着感伤的洪武帝,也没上前打扰他。
独自回了尚宫局,她的房里。
木棉跟着她进了屋。
木棉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女郎,那小宫女,属下给了她一笔银子,把您早给我的户籍给她,让她出宫,就离开长安城,走的远远的。”
卫子姝点点头,有些好奇的转头看向木棉问道:“窦皇后的汤药,有五个人看着,全程没错开眼过,你是怎么让那小宫女,把药放进窦皇后汤药中的?”
木棉愣了愣,没想到卫子姝想知道这些小手段,她为她解释道:“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多是被迫留在那里,但她们也不是真心想留下,能躲懒就不愿多做事,那小宫女虽然没进椒房殿,但总是会因为挨饿受冻,在椒房殿后门偷吃椒房殿内的残羹剩菜,被椒房殿的人抓到过几次,被人欺负的更狠,有时候她们也指示她干些事,比如清洗碗筷,浆洗衣服之类的活,特别是这种大冬天,很多人不想碰冷水,就会放她从后门进入去干活,她们就给她一口吃的。被压迫久了,欺负久了的人,知道有一天能自己亲手报复回去,她基本不用属下教什么,自己就会琢磨怎么陷害那些压迫过,欺负过她的人。”
卫子姝:“行吧!你先下去,我独自待会儿。”
木棉:“是!”
木棉退下,卫子姝拿起毛笔,在一张绢布上写了几个字,就离开了尚宫局,去了未央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