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蔚一把将女人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温声道,“对不起,我要是早知道……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他想起一些陈年旧事,当初,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只有他在身边,那时的他,也如现在这般,孤立无助。
“呜呜呜……”穆清越像是忍耐了太久,嚎啕大哭了许久。
自这一场大哭之后,穆清越便出奇地平静,陆宸蔚陪着她忙前忙后,将穆莹的后事处理好。
等他们回到小区楼下,就见简思瞻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
穆清越根本不想看见她,直直从他身边经过。
简思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满怀愧疚,语气中带着责备,“妈病重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是早点讲,说不定……”
穆清越嫌恶地将胳膊抽出来,冷笑道:“说不定什么?简思瞻,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可不敢打扰你和蒋星玥双宿双栖。”
简思瞻眉头紧拧,“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我很抱歉,这两天我刚好去了趟外地,但你如果提前跟我说,我肯定会赶回来的。”
“你可真会装啊,简总。”穆清越的眼中满是鄙夷,“我给你打过电话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的电话?我没看到。”简思瞻一脸惊讶,掏出手机查找了一番,最近几天,都没有穆清越的通话记录。他忽然想起那晚喝了点酒,蒋星玥去了他房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穆清越冷嗤一声,“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反正过不了几天,我们就领证了,简总请回吧。”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清越!”
简思瞻抬脚正要跟上去,却被陆宸蔚挡在了身前,他眼神中带着挑衅,“简总还是请回吧。”
“陆宸蔚!”简思瞻满脸阴翳地拽住男人的衣领,恶狠狠道:“这是我和我妻子之间的事,你算个什么东西?”说着,他满含怒气地一拳挥了过去。
“宸蔚!”穆清越急忙上前,扶着男人的胳膊,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陆宸蔚的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他摇摇头,轻轻用手背擦拭了一下。
穆清越抬眸,看向简思瞻的眼神中满是愤恨与决绝,“简思瞻,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简思瞻看到女人绝望的神色,有些慌了,上前一步,似乎还想挽留什么,“清越,你听我说……”
“滚!”喊出这一个字,穆清越不再看他,而是扶着陆宸蔚转身。
在转身的一刹那,陆宸蔚似笑非笑地看向简思瞻,眸中闪现一抹阴狠。
穆清越扶着陆宸蔚上了楼,忙从书房找到医药箱,坐到他身边,拿出棉签沾了些碘酒,就往陆宸蔚的伤口处擦去。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穆清越心中怀有愧疚,前次也是,因为她的缘故,他都被打两回了。
“没关系。”陆宸蔚垂眸,看着近在咫尺,有些苍白的脸蛋,明亮好看的眸子晕着水雾,眼睑处还泛着青黑,这两天,她太累了。
“别忘了,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陆宸蔚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调侃道。
穆清越这才弯了弯唇,想到这些日子,陆宸蔚为他做的这些事,她也觉得,这样的关系,挺好的。
“好了。”穆清越起身收拾好东西,刚一转身,就从窗户看到楼下还停着简思瞻的车。
她没理会,放好医药箱,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叩叩叩。”
穆清越一猜,也知道是谁。她不想开门,奈何敲门声一直不停,期间还夹杂着简思瞻的声音,“清越,开门……”
见女人还在原地踟蹰,陆宸蔚说道,“我去开门吧。”于是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
他看着门外的简思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简总还是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简思瞻冷冷扫了他一眼,并没理会,只是对着里面的人说道,“清越,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你知道的,有些事没做完,我是不会走的。”
“你想谈什么?”穆清越抑制住内心怨怒的情绪,施施然走到门边。
简思瞻冷峻的眼神睨着对面的男人,看到女人在他身侧娇小的模样,腾腾生起一丝不悦,他不紧不慢道,“能不能麻烦陆先生回避一下?”
陆宸蔚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穆清越开口,“不好意思,宸蔚,我跟他说两句……”
见女人开口了,陆宸蔚温声道,“好,有事叫我。”说着,不屑的眼神瞥了男人一眼,径直下了楼。
陆宸蔚走后,简思瞻也自顾自进了门。
“说吧,什么事?”穆清越冷声问。
简思瞻看着女人,想起曾经和她一起过来这边看望岳母的情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清越,这次,我真的很抱歉……”男人低喃着开口。
“如果你是来道歉的,那就大可不必了,我们离婚了,你也没有义务。”
穆清越冷漠疏离的态度,让简思瞻觉得很不舒服。
“起码现在我们还没有正式离婚。”简思瞻语气诚恳地说。
“现在纠结这些还有意义吗?”
“对我来说,有意义。”简思瞻面色沉静,一字一句道。
穆清越懒得跟他纠缠,语气不耐地问,“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我想给妈上炷香。”
穆清越这才看向放在案几上的骨灰和照片,时间匆忙,现在还没来得及下葬。
女人隐忍着酸涩的情绪,淡淡道,“随你。”
简思瞻脊背挺直,轻轻点上一支香,面色肃穆地鞠了躬。
转头,他看向眼眶泛红的女人,“清越,我……”话还没出口,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简思瞻掏出来一看,上面闪烁着“星玥”两个字。穆清越自然也看到了,内心却毫无波澜。
简思瞻轻拧着眉,将电话挂断,没过多久,对方又打了过来。
“简总还是接电话吧,万一蒋小姐真有事找你就不好了。”穆清越云淡风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