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拉第一次见到金钱豹兽人,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对方冷冷地回望过来,他金色的瞳仁十分漂亮,像极了金币的颜色。
她的心跳忽然加速了,慌忙撇开视线。
十分夸张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参……参见公主。”
尤拉并不知道该如何给一位公主行礼,但她知道,离开了魔法学院,她再想见到希娅,就要经过层层通传,然后以平民的身份向公主行礼。
希娅不含恶意地笑出了声:“尤拉,你真可爱。在私下里,你可以直接叫我希娅。”
尤拉害羞极了,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她:“真的可以吗?”
“当然。”希娅微笑着回答。
“那么,希娅,”尤拉小心翼翼地念出她的名字,将怀里紧紧抱着的精美盒子放在了希娅的桌上,“我是来给你送雷击木的,我不敢把这样珍贵的材料带回家。”
毕竟自己的母亲是那样唯利是图的女人,万一起了什么歪心思,她就无法跟希娅交代了。
希娅有些惊讶:“你该不会是一路走来这里的吧?我留了人在学校门口接你的。”
尤拉一愣:“什……什么?那人确实是公主府的下人吗?”
看着尤拉的复杂的表情,希娅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游町大叔确实长得不像正人君子,她哭笑不得地说:“没关系。今天就在这儿吃晚餐吧?晚点我让仆人送你回家。”
尤拉一路从魔法学院走到公主府,确实已经累得够呛了,便没有推拒,蹭了一顿目前为止她所吃过的最豪华的晚餐。
在餐桌上,尤拉告知希娅,她是以极低的底价拍到的雷击木,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出价。
无人竞拍?
希娅感到挺惊讶的,虽然大部分人肯定是竞争不过她的,但多留和班奇是完全有实力跟自己竞价的,竟然也没有出手吗?
以往常的惯例来讲,获胜的班级会对奖励物品进行内拍,价高者得,拍卖所得的资金将会平分给其他的同学。
所以哪怕竞拍不过希娅,也该有人为了自己多分点金币而顶价才对。
希娅懒得琢磨其中蹊跷,更不会跟他们客气,少花钱的事谁不愿意呢?毕竟自己的金库也快见底了。
吃完晚饭,希娅派了侍卫送尤拉回家,又命人将雷击木送到魔杰定制商店去。
忙完一切后,她回到了书房,一道视线就立刻紧紧地锁住了她。
塔的五感十分强大,通过自己的房间窗户也能一眼看到希娅在书房里干什么。
从听到她回家的动静开始,他就像条真正的家养犬一样立在了这里,摇着尾巴期待着主人推开这扇门。
可她没有,她完全将他忘在了脑后。
她第一个召见的是那只愚蠢的金钱豹,还见了一个看上去就很弱的人类。
塔生气地盯着希娅的侧影,她正伏在桌上写信,一点儿也没有想起他来。
啊,明明昨天还说非常喜欢他来着,果然是个骗子!
……真不知道那只金钱豹有什么好的,长得也就一般,肌肉也并不发达,一眼就知道是个武力值低下的家伙。
塔突然从窗户的倒影上看到了自己充满了嫉妒的脸,立刻唰地一下拉上了帘子。
奇怪的魔咒又开始发挥作用了吗?
这样酸涩的心情让他觉得心脏难受极了,自己的脸上怎么会露出那种被主人抛弃的丧家之犬似表情呢?
正给国王写信的希娅立刻察觉那道黏在自己身上的狂热视线消失了,她看了一眼被拉上帘子的房间,轻轻笑出了声。
哎呀,好像玩过火了呢。
她的恶犬生气了。
那可不行,他的视线只能在她身上停留,要一直注视着她才可以啊。
“让塔来我这里,期间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海娜就去敲塔的房门了。
海娜其实有点怕这只犬类兽人,老实说,他几乎是她见过的所有兽人里外貌最出众的一个了,除了种族普通外,几乎找不到任何缺点。
可他散发出的气息也太吓人了,感觉像是会随时对人类发动疯狂攻击的那种可怕,尤其是被那双眼睛看着的时候,就如同被死神盯上那样充满了窒息感。
如果有一天有人上门逮捕塔,说他是连环凶杀案的作案者的话,海娜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的!
总而言之就是,他看上去真的太凶了,真怕他会伤害到公主啊。
一定要让公主殿下好好戴着控兽戒才行。
海娜将塔带到了希娅的书房,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希娅,但在对方的眼神示意下只好乖乖关上了门。
“晚上好,塔。”希娅撑着下巴温柔地注视着塔。
终于挤出来单独相处的时间了呢。
塔站地笔直,暗恨自己一听到她的传唤就那样听话地跟来了,完全跟狗没有差别啊。
他本来是没有名字的,也从来不需要名字。
但从她口中喊出来的音节就像是带有魔力似的,他立刻就接受了她赐予的名字,就像他生来就该叫“塔”那样。
“要接吻吗?”
冷不丁的,希娅嘴里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塔倏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希娅,漆黑的眼睛里满是错愕。
果然是他对人类的了解太少了吗?
在这种情景之下,打完招呼后直接接吻是正常的吗?
他,他是错过了什么步骤吗?
心脏不受他控制地砰砰狂跳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像被烧开了那样沸腾着,他忍不住把手覆盖在胸口处,企图叫那颗心脏安分些,免得那样剧烈的心跳被她听了去。
“你说什么?”
他有些沙哑的声线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我说,要不要跟我接吻?”
希娅耐心地重复着,她漆黑的眼睛亮的惊人。
不管重复了多少条时间线,塔的表情永远都让她觉得可爱到犯规啊。
不等他的答复,她伸手拽着他脖颈处的兽环,迫使他低下头颅,隔着桌子的一角给了他蜻蜓点水的一吻。
塔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觉得地面好像变成了沼泽,整个人在不断地下陷着,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这逗弄似的吻里不停颤栗,被人切成碎块都无法被杀死的塔,终于在这一刻拥有了致命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