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章缓缓地转过头，目光静静地凝视着苏韵香，眼中有一丝淡淡的哀伤和眷恋。
“若我不在了，好歹还有它们陪伴着你......”杭舒章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微风，却又沉重得让人无法承受。
苏韵香伸出手，捂住杭舒章的唇，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不许胡说！我的絮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苏韵香泪眼婆娑，语气却决绝，仿佛只要她说出口，就能改变这残酷的现实。
杭舒章抬手拭去苏韵香脸颊上的泪珠，柔声安慰道：“好，我不说了，别哭坏了身子。”
看着眼前泪眼朦胧的人，杭舒章心中满是怜爱和心疼。
“怎么还是这般爱哭呢？” 杭舒章轻叹一口气，伸手轻轻抚着苏韵香的脸庞，想要将那份悲伤抚平。
“还不都是你招我.....” 苏韵香低声埋怨了一句，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怨与无奈。
触及到杭舒章那温柔的目光时，所有的不满都瞬间消散无踪。
杭舒章慢慢低下头，轻柔地吻了一下哀怨的人。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戏谑道：“韵香真是太不经逗了，一逗就哭鼻子。”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吻落在了苏韵香的脸颊上。
苏韵香原本想要推开杭舒章，劝她保重身体，但一想到她时日无多，心中的不舍让她放弃了规劝。
默默地闭上双眼，轻柔而顺从地回应着杭舒章。
苏韵香能感受到，杭舒章的吻不掺一丝欲念，只温柔缱绻的纠缠。
是夜，夜晚格外宁静，万籁无声，月光洒遍大地。
苏韵香吩咐时月安排人手整理出带有热汤泉眼的屋子，她要带着杭舒章去泡热汤。
时月是陆瑾派来的女官，接管了云水别苑的所有事务。
热气腾腾的房里，宛如仙境一般，四周白雾缭绕，如梦如幻。
杭舒章静静地倚靠在浴池边缘，苏韵香细心地为她清洗着发丝。
看着搀白丝的乌发，苏韵香感觉喉咙堵得厉害。
眼见杭舒章原本面色苍白如纸的面庞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眉头却是紧锁，似是忍着极大的痛苦。
“可是身子不适？”苏韵香问道。
杭舒章微微摇头，“并无大碍，许是初次浸泡，尚未习惯罢了。”
苏韵香轻轻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许。
冲洗干净后，拿着干燥的棉布，仔细地将头发拧干。
杭舒章伸手握住苏韵香的手，用力握了握，“来试试这热汤，泡得好似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甚是舒坦。”
苏韵香没有扭捏，褪了衣衫后伸脚踏入水中。
泡了好一会，苏韵香感叹道：“这热汤当真是神奇，真的很舒坦，感觉浑身通透了一般。”
“嗯，皇上还当真是大方，就这么把这庄子给我住了。”
“无怪所有人都爱权势呢，有权有势之后，能享受到旁人不能享受的东西。”苏韵香仰着头靠在池边，闭着眼叹息。
看着一脸闲适的人，杭舒章没有忍住，缓缓挪动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苏韵香虽然闭着眼，可泉水的晃动又不是不能感受到，她任由着杭舒章使坏，等人得逞后才说道：“可是精神了？”
“嗯。”杭舒章跪在苏韵香身前，捧着她的脸，声音低哑道：“好姐姐，...”
苏韵香扶着杭舒章，语调娇柔的嗔怪道：“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想那点事呢。”
“谁叫姐姐有魅力呢，纵然姐姐这般年岁，依然勾人得紧。”
杭舒章视线往下移，看着苏韵香那墨绿的衣服上，一株粉白色的并蒂莲。
想起第一回成亲，新婚夜的次日早晨，那天瞧到的也是这般勾人的姿色。
“好姐姐风姿不减当年半分。”杭舒章收回思绪，又赞了一句。
苏韵香看着杭舒章枯瘦的身子，忍着心头的悸动，柔声道：“絮娘，你的身子禁不起折腾了，莫要再有这些心思。”
“好姐姐，这还是第一回在水中呢，姐姐就不想试试么？”杭舒章亲了一下苏韵香的眉心，接着说道：
“再者，我都不知还有多少日子好活，自当及时行乐才是。”
若说苏韵香没有心思是不可能的。
可自杭舒章自残取心头血后，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纵然有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七年。
两个人的亲密也只是止于唇齿纠缠。
雷池再未越过半步。
......
......
......
杭舒章戏谑道：“好姐姐分明想我，却嘴硬规劝我。”
“絮娘。”苏韵香觉得那仅剩的一丝理智就要抽离脑海。
......
......
......
“絮娘。”
“嗯。”
“真的很想？”苏韵香抬眼看向杭舒章的眼，再次确认。
“嗯。”
苏韵香道：“那你别乱动，我来就好。”
......
最后杭舒章累得昏睡了过去。
苏韵香无奈的叹息。
把人抱上岸。
擦干水珠后换了衣衫。
把人抱回房间。
昏黄的烛火下。
苏韵香看着杭舒章被热气蒸得粉嫩的脸庞，气色好似比此前好了许多。
......
苏韵香吹熄了烛火，拥着人躺下。
杭舒章自觉的往苏韵香的怀里拱。
近年来，她比苏韵香还怕冷。
苏韵香感受着颈间温热的气息，心头那点悸动尚未消完，被怀里的人无意识的撩拨，叫嚣得更嚣张了。
此前没有便算了。
节制了这么多年，忽而再碰。
竟有些意犹未尽。
偏絮娘身子弱，不敢太过折腾她，而她气力也不如此前。
苏韵香有些羞愧。
自己怎么这般不知足?
......
苏韵香感觉心头动荡不已，心头的空虚感叫嚣着。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
心中默默念起清心咒。
好半晌。
苏韵香跳得欢快的心平缓了下来，把不该有的念头抛出脑海。
她拉住被子盖住了杭舒章，拥着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