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陪我坐会儿。”
白临溪脚步一顿,微微侧身,目光顺着水袖看向角落。
男人线条分明脸庞映入眼帘,叼着烟,靠着墙,姿态散漫,神情却落寞,英挺的剑眉下,一双桃花眼漆黑如墨。
幽幽盯着他。
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
白临溪站在原地,没动。
勾人的狐狸眼低垂着,长睫投下一片阴影,将思绪完全遮掩。
只是那殷红的唇却轻咬了一下。
显然……
心软了。
喻疏淮收紧手里的绯红薄纱,扯了扯袖子,哑声催促:“三秒,坐过来,陪我说会儿话,给你十万。”
白临溪抬了抬手。
一圈圈缠住水袖,轻轻扯动。
“行。”
“钱到位,我就做一回你的解语花。”
他走到喻疏淮身旁,隔着薄纱握住男人宽大的手,弯腰坐下。
“哥,你想聊什么?”
少年手撑在身后,身体微微后仰,抚摸着喻疏淮的手背,手指细长白嫩,在红纱的衬托下,好似罩一层月华。
漂亮得让人想要占为己有。
“……!”
四目相对,喻疏淮被体温蛊惑,心底掀起涟漪,忍不住想握住。
但理智却告诉他。
这不是溪溪,不是他的小玫瑰,只是一个几分像的替身而已。
他的温柔只能留给溪溪。
“别碰我。”
喻疏淮压下翻涌的贪念,冷漠地抽回手,低头吸了口烟:“你就坐在这里,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
“知道了。”
白临溪漫不经心一笑。
随即,抬起右脚踩在舞台上,脑袋枕着膝盖上,晃着另一只腿,懒洋洋问:“金主哥哥,你是想聊晚上怎么在床上收拾我,还是聊你的那位……小玫瑰?”
雪白的长腿勾住红纱摇晃。
脚腕铃铛叮当响。
给寂静的大厅添了几许别样的暧昧。
喻疏淮扫了眼少年的腿,眸光微暗,缓缓吐出烟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声音却又哑在了喉咙里。
那眸底悲伤四溢,猩红浮沉。
“……”
原本溪溪也有这么好看的腿。
能跑能跳。
可最后尸检报告却显示内脏出血,全身粉碎性骨折。
法医说。
哪怕没死。
他的小玫瑰也站不起来了。
喻疏淮心如刀绞,用力咬着嘴里的烟,唇瞬间见血,红得夺目。
白临溪将男人的神情收入眼底,错愕片刻,震惊不已。
为什么这家伙看起来很伤心?
是真的……
在想自己吗?
柔顺的白发随着低头遮住眉眼。
白临溪舔了舔唇,心里很乱,感觉刚刚的猜测很荒谬,可喻疏淮的表情也不像演的,他用不着在他面前演戏。
两人静静坐着。
谁也没说话。
寂静就这样无声蔓延,淹没大厅。
不知不觉中。
烟头燃尽,烫到男人手指。
喻疏淮回过神,顿了顿,扔掉烟头,将目光落在白临溪身上:“你说从几十层的高楼上跳下来,痛吗?”
白临溪抬起头,与那双漆黑的眸子相撞,唇角微勾,轻笑了一声。
“你去跳一下不就知道了。”
喻疏淮哽住。
恶狠狠地刮了眼少年。
“你这算什么解语花,半死不活的人都能被你直接气死。”
白临溪眉眼含情,望着男人慵懒起身,膝盖点地,软下腰身,整个人像是一条柔软的绸缎,暧昧地,缠入喻疏淮怀里。
“那这样……”
“算不算是哥哥的解语花?”
水袖飘晃,铃铛作响。
他勾住喻疏淮脖颈,垂下眼帘,乖巧地贴向胸膛:“坠楼的一瞬,身体像是碎了一样,好痛,哥,抱一抱我,好不好?”
喻疏淮身体僵住,瞳孔紧缩,手颤抖着抱住怀里撒娇的少年。
“溪……!”
不对。
他不是溪溪!
男人眸光忽沉,带着一丝失落,描摹白临溪脸上每一处的细节。
漂亮勾人的狐狸眼。
殷红的唇。
朱砂一样的泪痣。
虽然不是。
但真的太像了。
如果怀里的就是溪溪该多好。
腰被捏得发疼,周遭都是侵略的气息,白临溪眸光忽闪,看着男人脸色变了又变,捧起他的脸,开始套话。
“所以林寻溪真是坠楼死的?”
他皱了皱眉。
故意露出‘粉丝’的疑惑和惊讶。
“他为什么要跳楼,官方又为什么说是生病猝死的,金主哥哥,你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喻疏淮脸一沉,冷哼了一声。
“不该问的别问。”
“这些问题都给我烂在肚子里。”
白临溪挑了挑眉,正想说点什么,手腕忽然被捉住,紧接着,刚刚还凶巴巴的金主竟低下头,将脑袋埋进他颈窝。
蹭了蹭。
声音沉闷发哑,又哄又蛊。
“乖。”
“继续演溪溪,让我抱会儿,我想……让他的身体暖起来。”
白临溪愣住,脸上一闪而过惊色,转眼又俏生生笑了起来。
不管是馋身体。
还是真有几分感情。
都无所谓。
反正。
他们现在只是金钱关系。
也只会是金钱关系。
“抱,太慢了。”
他一把推开喻疏淮,潇洒起身,轻盈挥开水袖,朝舞台中心走去。
喻疏淮抬眸,完美的侧脸罩在阴影里,半明半暗,他追随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先是疑惑,慢慢地,露出了玩味。
很快。
明艳的大美人就坐到了鼓上。
聚光灯下,白临溪扯开腰带,任由衣衫滑落,狐狸眼笑眯眯扫来,柔美秾艳,像朵盛开的玫瑰花,艳靡到极点。
他塌下腰懒洋洋后仰。
双手撑鼓,朝着喻疏淮勾了勾脚。
“来,队长哥哥。”
“用你的身体彻底温、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