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白临溪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唇微颤着说不出话来。
喻疏淮那家伙因为自己跳过楼?
跳楼?
这傻逼疯了吗?!
白临溪心跳很乱,随意搭着的双手倏然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谢烬野已经跑了过来,与白临溪擦肩而过时叫了一声嫂子,随后,亲昵地握着云雾怜的手,问他烟花好不好看。
云雾怜轻轻点头。
目光看向白临溪,欲言又止。
白临溪从震惊中回神,听到身后有另一道脚步声传来,又见谢烬野缠着云雾怜在说话,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便压下诸多疑惑,勉强露出笑,与两人告别。
“拜~”
“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下次见。”
白临溪挥了挥手,慌乱转身,迫切地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一下。
他走得很快。
银白卷发被风吹起,旗袍飞舞,高跟鞋踩在石子路上哒哒哒响。
白临溪满脑子心事,以至于喻疏淮在后面叫他都没有察觉。
“溪溪?”
“溪溪,老婆,你等等我啊!”
喻疏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本薅了一大束玫瑰,准备耍个帅,给老婆惊喜,可叫了半天,白临溪根本不理他。
无奈。
大少爷只能拿着玫瑰狂追老婆。
“溪溪!”
喻疏淮一把抓住白临溪的手腕,面露委屈,刚准备控诉,瞳孔忽然沉下,注意到白临溪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心事。
“溪溪?”
他扔掉手里的花束,小心翼翼捧起少年的脸,摩挲着眼尾,温柔地问:
“怎么了?”
“是不是有谁欺负你?还是累了,不开心?那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晚风拂过,两人视线交织,白临溪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盯着喻疏淮看。
喻疏淮更急了。
一把揽过白临溪的腰,将人抱在怀里,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
“老婆,你别不理我啊?”
“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马上去给你出气,揍成猪头,还是打断双腿,都听你的。”
白临溪听见双腿两个字,眸光微动,轻哼了一声,缓缓道:“是你。”
喻疏淮愣住:“啊?”
白临溪:“你在欺负我。”
喻疏淮知道自己以前混账,也不反驳,立马就问:“那我先扇自己几巴掌?还是乖乖跪好,让宝宝来罚?”
“……”
有病。
白临溪暗骂了一声,推开喻疏淮,在男人讨好的目光中,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长睫低垂,遮掩着情绪。
都敢跟着自己跳楼了。
真牛。
幸好没死。
不然自己就摊上人命,晦气死了。
“老婆?”
“要不回去的时候,我再去挑个榴莲,给你表演个跪榴莲?”
白临溪没理他,盯着男人的胳膊和腿看了看,想到跳楼十有八九会骨折,心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了一下。
虽然他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但每次脱了上床,不是忙着做,就是喻疏淮缠着叫老婆说肉麻的情话,而他,基本上都闭着眼睛在装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不再反感被压,甚至渴望温暖。
只是……
眼睛总会下意识闭上,逃避着,他喜欢被强迫自己的变态侵占的现实。
所以啊。
哪怕同床共枕几个月。
他都不知道喻疏淮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
白临溪一直不说话,还垂下了眼帘,心事重重的模样,喻疏淮站在一旁,焦急不已,比起被打被骂,他更怕老婆不理人。
“溪溪,宝宝,老婆?”
“别不理我呀,是不是老公态度还不够端正,那现在就表演个跪地抱大腿认错。”
喻疏淮以为白临溪是闭目养神的时候想起了上辈子的事,在生闷气,正准备扔飞面子,跪着亲老婆的大腿认错。
谁想。
刚准备弯膝盖,白临溪忽然抬起了眸,唇角勾起,盯着他笑。
还用高跟鞋踹了他一脚。
“傻鸟。”
“先把裤子脱了给我看看。”
喻疏淮愣住,眉峰上挑,唇角微抽,痞气的脸庞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笑:“宝宝,傻鸟这个爱称的来源是?”
白临溪轻哼,吐下几个字。
“骚孔雀。”
喻疏淮笑容渐深,揽过白临溪的腰,一脸自豪:“哥哥只对小玫瑰骚。”
白临溪面露嫌弃:“赶紧脱裤子。”
喻疏淮挑眉:“在这儿?”
白临溪随口就怼:“废话。”
“不太好吧,这里不是我们家。”
喻疏淮笑了笑,双手捧起白临溪的脸,带着他环顾四周:“喏,溪溪,你左看看,再右看看,宴会刚结束,周围还有客人呢,乖,我们回家再玩野外play。”
月亮高悬,灯光闪烁。
在喻疏淮双手的控制下,白临溪目光透过蔷薇花墙,隐约看见走动的人影。
“……”
艹。
想了太多。
一下子忘记了这是楚家。
他只是看看有没有伤疤而已。
“好了。”
“宝宝,我们先回家噢。”
喻疏淮揉了揉白临溪的头,亲昵地啄了一下他的脸,又问:“穿着高跟鞋累不累,后面的路,哥哥抱你好不好?”
“……”
白临溪没吭声。
忽然——
男人俯下身,贴到他的心口,眯着桃花眼,含情脉脉对他笑。
“哦~”
“听见了,溪溪说累了,想被抱,好勒,哥哥这就抱抱。”
四目相对。
白临溪心跳突兀地漏了半拍。
下一秒。
喻疏淮抛了媚眼,一手揽腰,一手圈住大腿,将他抱了起来。
还宠溺地转一个圈儿。
“走~”
“回家喽~”
双脚悬空,周围的景色都在旋转,白临溪怕摔倒,勾住了喻疏淮的脖子,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白临溪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脑海里。
不知不觉……
又浮现了云雾怜先前的那句话。
【茫茫人海,一眼望去,最先注意到的,通常不是熟人,而是……】
【喜欢的,亮眼的那位。】
自己真的……
已经喜欢上了这家伙吗?
白临溪思绪乱成了一团,最后在喻疏淮一声又一声的宝宝下,暂时放弃抵抗,低下头,将脑袋埋在了男人胸膛上。
“宝宝,我们先去水果店买个榴莲,你想吃点什么水果?”
“都想。”
“行,我们一样买一盒。”
“……”
就这样。
两人提着三大袋水果回了家。
喻疏淮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掏出榴莲,要给白临溪表演跪榴莲。
白临溪一脚把喻疏淮踹开了。
又是跳楼。
又是亲尸体。
又是笑着跪榴莲。
他是真的怕。
某个大少爷自虐成瘾,越来越变态。
喻疏淮被踹开后,先是一愣,嘴角唇角疯狂上扬,笑容藏都藏不住。
“溪溪,溪溪。”
他像个大型犬似的扑向白临溪,又贴到少年的脖颈,蹭了几下,激动地问:“你是不是心疼我,怕我受伤啊?”
白临溪懒洋洋哼了一声:“比起看动物表演,我更想吃榴莲。”
喻疏淮假装没听见,自己理解。
“我懂我懂。”
“我家小玫瑰心里就是有我的。”
白临溪懒得再辩解,一把推开喻疏淮,把猫山王榴莲提到厨房,砍了几刀,再打开,运气不错,有六房,每房都很饱满。
喻疏淮在一旁宠溺地看着,白临溪每开一房,都不忘夸夸。
什么老婆手气好。
什么老婆刀功漂亮都来了一遍。
白临溪嫌他聒噪,捡起一块儿榴莲,塞到了喻疏淮嘴里。
谁想。
喻疏淮更开心了。
白临溪无语,懒得再理他。
吃完榴莲,休息了一会儿,白临溪回到卧室,找换洗的衣服。
喻疏淮全程都黏在他身旁。
白临溪赶不走,就无视,找好换洗的衣服后,他想到某件事,眸光微动,瞥了眼黏着自己的某人,唇角勾起,魅惑一笑。
“好哥哥~”
“今晚,要不要洗鸳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