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被人用刀掏出了心,鲜血汩汩地从胸腔中涌出”,恍惚之间,拓拔溪看到了一个十岁的孩子,手足无措的躺在地上,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狰狞的面孔,那把锋利的匕首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还是毫不犹豫的刺进她的胸膛中。她的瞳孔放大,血从胸口流出来,亲眼看到一只手插进了她的胸口,把那颗还在跳动的心扯出来。血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殷红。
“真是丧尽天良”,唐云倾忍不住唾弃了一声。拓拔溪掀开她的眼皮下,瞳孔好像看到恶魔一样放大。
“下一具”
拓拔溪掀开第三具尸体,是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岁,死在一个非常年轻的年纪。
这具尸体的胸口伤口,好像很粗鲁。不同于第一具尸体,那是极为凶悍,极为迅猛的趁着人没有任何防备的意识下,直接洞穿了对方的胸口,把跳动的心脏,血淋淋的扯出来。
第三具尸体,好像很粗糙的手法。似乎不太熟练,反复切割伤口,拔得不彻底。
“怎么说?”,唐云意看了一眼严肃着小脸的拓拔溪。
“第一具尸体,手法凶猛阴毒。第二具尸体虽然使用了刀,但是手法干净利落。第三具尸体,手和刀并用,似乎不是很熟练,伤口仿佛被切割”
“我看看第四具尸体……”
在尸库里待久了。寒气入体,身体里的血液好像凝固了一样,四肢变得僵硬起来。呼出的温热气体到了外面立刻升华。
第四具尸体,三十岁的夫人,美貌丰腴,胸口开了一朵大大的血花。
拓拔溪的眉毛并立成一条,小脸苍白,紧绷,“这个手法,小心翼翼,不熟悉也害怕,但是她\/他还是拿匕首剥开了胸口,取出心……”
“每个人的手法都一样……”,唐云意跟随拓拔溪的脚步,掀开一具又一具尸体。唐云意不太了解,但也看得出,和你列过去的尸体,有其中掏心手法,意味着总共有四个凶手。
“有四个凶手。第一个凶手,阴戾狠毒,第二个蛇蝎美人,第三个粗糙大汉,第四个,年纪不大,手法没法做到干脆利落……”,查验了所有尸体的伤口,拓拔溪归纳出四类凶手。这四类凶手,并不知道他们躲在何处,何时又杀人?
“有没有线索?”,李墨停留在醉君楼的尸体上,凶手作案手法显然是一个女人。
地点:醉君楼;时间:后半夜,具体不详;对象:如花似玉的姑娘;凶手:百分之八十是女人。女人的作案手法不如男人利落又深刻。
拓拔溪耸肩,“我只能帮你们到这。我又不会查案……”
“看来我们得去醉君楼一趟,从最近查起……”
他们到达醉君楼的时候,刚刚散场。阿耶若刚跳完舞回房间了。宾客们流连忘返,始终不舍得离去。
唐云意戴上了面具,他这副越来越丑陋的脸,丑得独特,时常引起他人的注意。
子时还有人来,醉君楼的小厮并不足为奇。很快为他们安排座位。虽不如萧灿大手豪掷千金,安排在角落里的位置正好给唐云意悄然离开的机会。
“我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吧?”,拓拔溪想回去了。
“先看看,想吃什么,我请……”
“那好吧……”,拓拔溪有些不自在的在一群人男人中坐下来。
台上的舞女,从天而降,身姿似被风托举,轻盈地旋转落地。她的每一个舞步,随着鼓点的疏密,时而紧绷,时而舒展 。拓拔溪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进去。
舞女那身华丽的舞衣,镶嵌了宝石,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每一次抬手,都似在拨弄琴弦;每一次扭腰,都如春风拂过心头。
她温润带着火辣辣的热情,眼眸仿若藏着两簇火焰,随着舞蹈的推进,这火焰越燃越旺,仿佛要将所有看舞的人都吞噬了。
拓拔溪的身体跟着热了起来。舞女的舞犹如有一种魔力,让人身临其境般,仿佛在台上跳的人是自己。
台下的人早已被她的表演深深吸引,鸦雀无声,目光灼灼的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观众像傀儡一样,似乎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观众的呼吸也随着她的节奏起伏,时而急促,时而舒缓。在这一方小小的舞台上,她就是绝对的主宰,用肢体奏响了乐章。
音乐如潺潺小溪,又如湍急河流。她随着音乐忽高忽低,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观众的眼中都只剩下她那定格的绝美姿态,当她缓缓落地,音乐也渐渐收尾。
拓拔溪的耳边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台上的人摘下蒙面的绸纱,赫然是去而复返的阿耶若。
拓拔溪的眼睛里有星星闪烁。她不仅沉浸在阿耶若的舞蹈中,也沉浸在她的美貌中。阿耶若的舞,柔中有力,每一次转身,恰似风中弱柳轻摆,腰肢弯折的弧度尽显柔美,可那瞬间爆发的力量又推动她迅速扭转,干净利落,毫无拖沓之感。阿耶若的舞与她人的区别是,她的动作猛地一收,肌肉紧绷,是拉满的弓弦,随时能迸发出惊人的劲道,刚中有柔,柔中有力。
“我终于理解男人为什么乐不思蜀了”,拓拔溪用手肘去撞唐云意,发现自己撞错了人。她脸色发讪,连忙道不是。唐云意那三厮,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醉君楼通往茅厕要绕过后院,穿过走廊,经过一片花径之后才到。
小径两侧种满各种花,鲜红、粉嫩橘黄……的花瓣簇拥在一起,密密麻麻,好像铺了一层鲜花垫。
花瓣在风中微微飞扬飘落,幽幽的暗香弥漫在清冷的空气中,混合着从茅厕传来的尿骚味,别有一番风情。
“这就是发生命案的地方”
唐云意使了点小钱,嘴君楼的小厮就带着他来指认现场了。
尸体发现的地方,已经空寥寥。花被除去,露出黑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