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两日就过去了。
一大早,一家子早早就收拾好在正堂等着。
十二月的天说变就变,刚还有些太阳,现在天阴沉沉的,看样子风雪随时都会来。
这种天气还赶回来,也是不易。
阵阵凛冽的寒风吹来,把仅剩那点困意也吹走了。
等了快一个时辰,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激动的说道,“夫人,二老爷回来了。”
沈夫人站起身问道,“人呢?”
“在后面,奴才先行一步来禀告。”
说话间,二房一大家子就来到了正堂门口。
一眼望去,浩浩荡荡的十几人。
沈恒舟拱手向前,“大嫂,恒舟拜见大嫂。”
“二弟,何须多礼”说完望着风尘仆仆的十几人。
刘氏上前握住她的手,“大嫂多年不见,一切安康。”
“都好,一切都好。”
刘氏看向她身后的几位,脸上浮出明朗的笑容,“这就是舒禾、舒瑶,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
“婶婶好。”
扫了一眼旁边的苏晚浅,笃定的说道,“这就是舒阳的妻子吧。”
苏晚浅福了一礼,“晚浅见过婶婶。”
刘氏满意的点了下头,“好,好。”
在刘氏的眼神示意下,沈向容和沈向帆拱手道,“见过大伯母。”
其余几人也纷纷朝沈夫人问候。
一番寒暄问候过后,沈夫人坐在主位上,左手边依次坐着二房一家。
“二弟,这一路可还顺利?”沈夫人关心的问道。
“多谢大嫂关心,一路走的都是官道,没遇到什么大问题。”
沈夫人淡淡的嗯了一声,又说道,“二弟这次回来的仓促,我还来不及安排妥当,昨儿才把你们那院子清扫了一遍。”
沈恒舟摸着胡子,乐呵呵地道,“有劳大嫂了,无妨的。”
又对着刘氏说道,“你们刚从江南回来,定然还不适应这京城的气候,我给你们那院子多备了些炭火、床褥。”
刘氏恭敬的说道,“有劳大嫂费心了。”
“一家人无需客气,有什么缺的跟我说,我吩咐下人再去给你们采办。”
沈恒山这次回京只带了妻妾、孩子。十来个一路上伺候他们的丫鬟奴仆,后面跟着七八辆装着行李的马车。
从江南回到京城走了二十来天,一路上走走停停,耽搁了不少时间。
都是没吃过苦的夫人少爷小姐,自然不能日夜兼程,本来是走的水路,不想上船没多久,就晕的晕,吐得吐,连胆汁也吐没了。
这才改了坐马车,一路颠簸。看着这一家子的显得憔悴了不少。
正聊的起兴,外头就传来沈舒阳的声音,“二叔,你们回来了。”
这时候沈恒山带着儿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沈恒舟第一个上前拥上去,热泪盈眶的说道,“大哥,我回来了。”
沈恒山忍住泪水,拍打着弟弟的肩膀,“好,回来就好。”
身旁的女眷看了都饱含泪水,难免不感动。
“向容,向帆,向德快来见过你们大伯”
“侄儿们见过大伯。”三人一同跪下请安。
“赶快起来,这天寒地冻的,再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说着就伸手去扶起他们。
“长兄为父,他们这一跪是天经地义,大哥尽管受着。”
听着弟弟这么说,沈恒山欣然接受了他们向自己磕头。
沈恒山比沈恒舟大了五岁,在沈恒山十二岁那年,沈老爷子就离世了。
沈恒舟可以说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即是兄长也是父亲。
而沈恒山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敬重的人了。
虽说兄弟二人分隔多年,但感情还是很深厚的,这不两人一谈起往事,就视若无人。
沈恒山入座后,问了沈恒舟这几年的情况,得知弟弟这些年过的不错,也就放心了。
虽然兄弟二人也有书信往来,不过往往都是三两句报平安的话。
尽管是亲兄弟,也不敢过于密集往来,毕竟皇帝这几年对大臣私下交往,甚为忌讳。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下人也弄好行李,二房一家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毕竟舟车劳顿,免不了要梳洗一番,休息一会。
晚间两兄弟在祠堂给祖宗上了柱香。
“娘,孩儿不孝,这么多年也没回来给您上柱香,孩儿这就给您赔罪。”说完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娘,恒舟回来了,您老在下面也可以安心了。”
......
“你说,这次回京是召回来的。”沈恒山拿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
沈恒舟一脸丧气地道,“谁说不是,这皇上一圣旨叫那姓钱的接任了我的官职。”
“既无处罚,也没有升迁的调令,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沈恒山甚是不解,“这两年可有错处。”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沈恒山也了解他,如果真的犯了什么错,早就书信来告知他了。
既然没有错处怎么突然罢了他的官职。
“既然回来,就安心住着。”
“明白大哥。”
这沈恒舟能当苏州刺史也是运气使然,当年只是个七品京兆少尹。
一次后花园游走,皇帝无意间问众人如何看待江南人文景观。
在场的官员皆为北方士人,对南方更多的固有的思维。
关于南方则多是这么认为的,两广地处偏远,民性轻悍,瘴气横行,自古为流放之地。
江东地区,急图利,善进取,俗习骄脆,多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更有根据地形嘲讽南方人,“闽蜀同风,腹中有虫。”
只有沈恒舟不敢苟同此说法,他自小就喜研究各个地区的人文风俗,反觉得南方人多是些质朴的人。
那里地势优越,适宜的气候,农作物丰富,且在那极易生长,收成要远远好于北方。
而北方冬季寒冷,不利于农作物生长。
这也造成了每年需向南方进购大量蔬果。
水脉密布,水运贸易不仅效率快,而且成本还较低,也更加能保证货物的安全性。
毕竟在江面上行船比在陆地上马车驼着货物更安全。
皇帝见他对江南甚是了解,刚好苏州刺史今儿上奏病逝。
大手一挥让他接替这差事,这可是正四品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