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裴谨远和杨城到了军中,已有将士在帐中等着他。
在来的路上,杨城就跟他说了军中的事,裴谨远坐上主位,便问起粮草官:“如今军中的粮草,还够吃多少日子。”
一提起这个,粮草官顿时犹如蔫了花儿一般,垂头丧气地道:“我算来算去,也不过半月而已。”
裴谨远点头:“城中可还有余粮?”
听到这话,粮草官越发愁苦起来:“侯爷,这一听说要打仗,城中几家粮铺早被抢空了。不过,城北的梁家倒是还有囤货,只不过这价钱要以往的两倍。”
“下官昨日去与他们商谈,他们似乎早知道军中缺粮,一开口就要十万两白银。”
杨城一听十万两白银,怒吼道:“他们怎么不去抢,这帮不要脸的奸商。”
裴谨远挑眉问道:“军中还剩多少军饷。”
粮草官接着叹气道:“恰好还有十万两,不过这眼看就快要下雪了,将士们过冬的棉衣、棉靴这哪样都不能少。若是都买了粮食,这个冬天将士们怕是要被冻死了,不买又得挨饿,唉!”
杨城接着说道:“侯爷,这事要不上报朝廷,让朝廷再拨些银两。”
粮草官摇了摇头:“这事怕是不成,大盛律例早有规定,每年朝廷派发下来的军饷都是有数的,这是为了防止为首将领以此敛财。”
裴谨远点了点头,食指敲打着书案,半晌后,他才缓缓道:“这粮食的事我会想办法,将士们过冬的衣物不可缺了。”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让将士们挨冻过这个冬日。
粮草官走后,杨城挑眉笑道:“侯爷可有什么计策?”
裴谨远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对这事倒是关心。”
杨城摸了摸下巴:“这关乎我军将士的温饱,末将自是要上心的。”
“说实话。”
杨城挠了挠头,笑呵呵,“早就看姓梁的一家不顺眼了,一家子都是奸商,没一个好东西。”
裴谨远抿了口茶,笑道:“我倒是忘了,你夫人徐氏之前是梁家少夫人。”
杨城嘿嘿一笑,“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侯爷若想对付他们,末将这有的是力气,到时候你说一声。”
“行了,没事就滚吧。”
裴谨远独自沉思了半晌,找来了暗卫陆云,交代了几件事,看着天色不早,便离开军营回府去了。
回到府中,走到正院,便闻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他不由笑了笑,想起昨晚那小野猫闹的厉害很。
踏进正厅,沈舒禾就迎了上来,帮他褪下外袍,柔声道:“累了么?饭菜都备好了就等你了。”
又吩咐冬喜,“去给侯爷端盆热水来。”
等冬喜端来了热水,沈舒禾用帕子沾了沾热水,要帮裴谨远擦脸,看着他直直站着,不由娇嗔道:“你不会蹲低点。”
裴谨远笑了笑,弯曲了膝盖。
接着又帮他清洗了手,洗完拿帕子仔细的擦拭,看着掌心的粗糙,又嗔道:“也不知你这手干嘛了,弄得这般粗糙。”
裴谨远并未说话,只是浅笑盈盈,柔情蜜意的看着她。
一旁的王桑倾看着这番情景,心里的醋意早就翻江倒海。
等洗净好了,三人才落座在餐桌上,沈舒禾紧挨着裴谨远,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块奶皮酥酪。
王桑倾见此,忙说道:“裴大哥不喜欢吃甜食。”
沈舒禾眨巴着水润的眸子望着他,“夫君,你不喜欢吃么?”
裴谨远笑了一下,将奶皮酥酪放进嘴里,“爱吃。”
沈舒禾微低着头,嘴角上扬,心里暗道,他喜不喜欢吃甜食我能不清楚么?
“那你多吃点。”说着又给他夹了一块。
旁边的王桑倾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的裴大哥不止吃了那甜的腻人酥酪,而且还吃的津津有味。
王桑倾摇了摇头,不信的问道:“裴大哥,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甜食的?”
裴谨远突然被呛到,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刚刚。”
沈舒禾笑了一下,不但没收敛,反而对着裴谨远撒娇道:“夫君,我想吃那羊羹。”
裴谨远拿起一块馍,一小块一小块的掰放在碗里,等都弄好了就递给沈舒禾,温声道:“慢些吃。”
王桑倾干巴巴地坐在那里,手中的筷子握地越发紧,心里的嫉妒感越来越明显。
沈舒禾自然是将一切看在眼里,冲她笑道:“王姑娘是没胃口么?”
王桑倾压着情绪,语气从容淡定:“夫人,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那可要请郎中来瞧瞧。”
王桑倾起身福了一礼,“不用了,倾儿先回房了。”
待王桑倾走后,沈舒禾一脸无辜的望着裴谨远:“这王姑娘的身子有点弱啊!”
裴谨远点头,眼角眉梢尽是宠溺的笑意,他心里头门儿清,以前他从不去想这些男女之间的事儿,如今娶了这么个女人,她觉得高兴,自己便顺着她的意。
吃罢饭,裴谨远想起一件事,“明日你给城中官宦人家下个帖子,还有那几个财主,城北粮商梁家也给递个帖子。”
沈舒禾沉默片刻,而后轻笑道:“这突然办宴会,可有什么要我做的。”
“你来陵州也有几日了,外面对你的身份各种猜测,咱们办个家宴让她们见见你,日后也少不了要打交道。”
“就这样?”
“就这样,其余的我自有打算。”
沈舒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