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明亮宽敞的大楼下面，是有些暗淡的地下研究所。
地面上的白色大楼和广场上的翠绿植物与地下研究所中的一流水银白不锈钢造成了一种扭曲的不真实感。
在直升飞机到达华夏生物研究所之后，客落便随着程义从主楼坐电梯下到地下研究所。
一出电梯门，客落的内心就充满了一种荒唐至极的感受。
他虽然想到生物研究所的水很深，但万万没想到可以深到这种地步。
他愣愣的看着由银白色构建的大厅门口，那里有一只被做成标本的老虎。
胡须，牙齿，身长，纹理都和普通老虎一样，但背部的那一对天鹅般的翅膀就是客落感觉荒唐的存在。
翅膀很漂亮，与虎身的比例也很和谐，它孤零零的耸立在大厅中心，展开双翼，抬头啸天，姿态狂野而威武。
“这是假的？还是真实存在过的？”
客落抬头，看着这只老虎的下巴又喃喃自语：“应该是真的，太有味道了。”
程义点了点头，走过去摸了摸虎爪，有些感慨的说着：
“长白山发现的，当时我们小队捕杀的，可惜这头老虎性子太野，没法留活口。不过我们找到三只虎仔。一只被李明远院士解剖了，一只被任建国院士当试验品了，还有一只在最低层养着了。不过王娜星院长已经预定了，准备技术成熟了用。”
客落忽然明白程义为什么会那么毫无顾忌的野蛮了，都跟这种老虎打过架了，世俗中的事情怎么可能让程义心里泛起涟漪？
再一次见到神话时代的生物。
此刻的客落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和外面生活的世界脱离的挂钩，自己已经一步踏入了常人无法进入的领域。
“这地下研究所一共七层。”
程义带着客落往里走着，和路过的人边打着招呼边又介绍到：
“一层是我们警卫队的工作场所，楼上的电梯只能下到这里，想要到下面就改乘别的电梯了。”
“二层是研究普通生物的，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做一些地面上的课题，有时候像您的老师陈教授这样的人也会到二层来做一些研究，这里的仪器要比大学的好很多。”
“三层主要是李明远院士和王娜星院士共同主持的，李明远院士研究的项目是人体自身潜能的开发，具体我也不太懂，好像是用各种药物激发人体潜能。”
“您研究的的‘阿觅那’就是抢了李院士的饭碗，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李院士现在的课题主要是肌肉的开发，还没研究到脑部，也不算截了李院士的胡。”
“王娜星院士是人体与兽体融合，这个详细情况我就真不知道了，因为好像没啥研究成果。不过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王院士已经弄出一只长着八个脑袋的猴子。”
客落语气幽幽的问：“你说的这两个课题都要搞人体实验吧？”
“可以搞的，你们的实验对象就是我们警卫队。”
程义拍了拍自己的胸部，感觉异常自豪，丝毫没有被作为实验对象而愤怒。随后又说：
“不过，就像药物试验一样，理论上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才能人体实验。而且还要上报国家，由国家决定。王院士就从来没有通过过，所以只能搞八头猴了。”
“不过也幸好没有通过过，不然你就见到的就是半人半兽的我们了。”
客落一愣，又问：“你们是自愿的？”
“当然”
程义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睛有着无法诉说的坚毅。又说：
“我脑子不好，所以只能当兵了。但能这样为国家和人民作出一点贡献，我还是很自豪的。”
客落看着满脸自豪的程义，对于他这种充满信仰的态度，客落闭嘴无语，因为他自身无法也是没有资格去评价的。
“老师，你看。”
客落随着程义指的方向看去。
一头？一只？一个？
不知道该用啥量词来形容东西出现在那。这东西有着透明的躯体，在偏暗的环境中还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
它的身体不是固定的，就像电影中的灵魂体，在短短三十秒中，分别变化成马，变化成牛，变化成蜘蛛和猫。
“这是第四层研究的成果，任建国院士说这是生物质子的力量显现。”
程义走过去伸手抓向已经变化成狗的灵魂体。
灵魂体毫无反抗的被程义手抓住，随后灵魂体就变成了一个透明没穿衣服的程义。
“这种东西是可以随意穿过任何障碍物，哪怕把它关进没有缝隙的玻璃罩中，它都会慢慢的从玻璃中渗透出来。所以我们见到的人有义务把它送回第四层。”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这东西可以穿透任何物质，但就是穿不透活物，只要你是活的，就能抓住它，而它也不会随意动了，会变换成你的形体随你行动。”
程义拉着灵魂体向电梯走去，灵魂体就像一只小狗一样乖巧的跟在程义后面。
旁边的客落有些稀奇的看着灵魂体，此刻的它模仿程义模仿的惟妙惟肖。
不管脸上的表情，走路的姿态，迈步的长度，都与此刻的程义一般无二，如果不是透明发光的，任谁都觉得这就是程义。
进入电梯，客落好奇的问到：“它有思维吗？”
程义想了一会，随后语气很肯定的说：“没有，任院士说过，这就是生物质子聚合的产物，和盖房子的石头一样，差不多是无机物。”
“盖房子也得地基，这东西应该有核心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是很偶然的产物，就这么一个。不过您可以去六层的档案室看实验过程，也许您可以发现些什么。”
这就是国字号的水？真深啊。
客落又一次感叹起来。
到了第四层，程义拉着灵魂体向前走着，客落跟随在后面。
明晃的不锈钢走廊，有些绿色的植物，这几棵植物的出现，让第四层有些活力的气息。
客落不知道程义要去哪里，只好随着他走。
到了程义想要去的地方。
那是一间纯粹由玻璃制成的房间，里面的灯光很暗淡，昏暗的就像六十年代在屋中点起了一盏煤油灯一样。
程义和灵魂体走了进去，他放开灵魂体又走了出来。被放开灵魂体慢慢的向上飘去，脑袋顶着天花板。
在有些黑暗的房子里，灵魂体散发的淡蓝色光芒就像悬挂的顶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