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衙门之后,江宥帧就立即让人将卢胜元处理的所有卷宗和书信都搬到她的屋里。
江宥帧坐在书桌前正打算看完这些卷宗,却忽然觉得左臂伤口处有些黏糊糊的。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原来是因为刚才一番动作,伤口又裂开了。
从空间中拿出金创药,而后将外衣脱下。解开纱布,给伤口重新上了药。
江宥帧又往伤口上倒了几滴灵泉水,而后奇异地发现伤口竟然没那么痛了,且已有愈合的迹象。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刚才看伤口是深可见骨的,没想到灵泉水的效果这么强大。
给伤口重新换了纱布,江宥帧又拿出一件新衣裳穿上。正在系腰封之时,门忽然被推开。
“来喝药了。”李栋升正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谁料就看到江宥帧正在穿衣的那一幕,顿时有些局促的移开视线。
“可是伤口又崩开了?”
“你进来为何不敲门?”江宥帧皱眉。
要是早一点进来,她正在给伤口上药。被李栋升看到灵泉水神奇的一幕,她该怎么解释?
而且男女有别,被看到身体总是不太好的。虽然对方估计已经看到了一点,但那是在她昏迷的情况之下。
“抱歉,这是书房,我一时也没想到。”李栋升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江宥帧,自觉对江宥帧十分熟悉,都忘了男女有别。
“把药放下吧!”江宥帧穿戴整齐之后,又坐在了书桌前。
李栋升轻咳一声,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审问了卢胜元府上的人,说是卢胜元平日里并不与什么可疑之人来往。除了盐运使司的官员,其他都是亲朋好友。”
“那他身边那名随从呢?他们都对他没什么印象?”江宥帧问道。
“他们都以为是下人,只看到卢胜元将其带在身边,并没有多作联想。”
“卢胜元身边账目往来的,都有些什么人?”江宥帧思忖片刻,翻开其中一本账册问道。
“是身边的一名管事,此人一直管着卢胜元的私账。我已经让他列举了卢胜元的一应财产,又让他将所有账目都送来,还从城中找了不少账房,此刻已经在盘账了。”
江宥帧惊讶,没想到李栋升做事还挺周到的。也难怪四皇子会派李栋升做一些私活,还是有些本事的。
“大人!卞春林及其家人已经找到了。”江守在门外禀报。
“哦?都在何处?”
“在卞府的密道之中,一共二十一人,都还活着。”
“卞春林呢?”江宥帧连忙问道。
“属下带人全力搜捕了卞府,发现卞春林以及贴身随从都在外院的一口井中。发现之时,他们二人已经身亡,都是溺水而死。”
江宥帧这才明白,为何在卞府没有发现一丝血迹。不过之前面具男说将卞府的人都杀了,没想到只杀了二人?
“他们是自愿进入密道,还是被人关在了密道内?”李栋升问道。
“他们是被人关进去的,属下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李栋升冷哼一声,“咱们倒还算做了好事,要是咱们不全力搜捕,他们只怕都要饿死在密道内。”
江宥帧颔首,原来面具男打着这个主意?
“仔细询问这些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卞春林和神秘组织同流合污的证据。”江宥帧吩咐了一声,便准备开始查阅卷宗。
既然这些人是通过卢胜元动的手脚,和盐场盐仓里应外合,形成闭环,那就得将所有相关证据都找出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还好临安府那边应该也查得差不多了。而他州府即便是证据不完整,也不妨碍这些人贩卖私盐的事实。
只是为了将一甘人等全部揪出,江宥帧打算将他们全部连根拔起。
接下来在江陵的两日,江宥帧终于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只是可惜没了面具男,那个神秘的组织似乎撤离得一干二净。
抓到的杀手根本就不知道组织内的事情,这些人都是死士,简直一问三不知。
面具男让特使操控卢胜元,根本就无需多少人马,就能将整个盐厂和盐仓捏在手中。
再由盐帮进行贩卖,而盐帮又将贩卖私盐的活承包给了俞家。一环扣一环,其中神秘组织和盐帮都是无本买卖,利益分成。
至于卢胜元为何要帮他们,江宥帧至今都不明白。他已经问过其家眷,卢胜元的儿子根本就不在那些人手中,因此卢胜元之前都在说谎。
如果说是为了银钱,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卢胜元平日里素来节俭,从不铺张浪费。他们搜索了卢府,发现府上并没有多少珍宝。
他从中赚取的差价银钱都不知所踪,按之前面具男的做法,江宥帧那这笔银子应该是给了那个神秘组织。
因此到目前为止,江宥帧都不明白卢胜元为何要听命于这些人。
“卢胜元这边经手的账算出来了,从盐场到押运,其中动了十几次手脚。一般是写少的数额、夹杂砂石等,他这边的记录还得和盐仓那边校对。”李栋升走进书房,扬了扬手中的账册道。
江宥帧接过只是略微翻看了几眼,这些数字是很多名账房核对出来的,应该不会有错。
忽然发现江宥帧有些沉默,李栋升便疑惑地道:“怎么了?你是怕和盐仓那边对不上吗?”
“对不对得上的,只要相差数额不大,也能坐实卢胜元参与贩卖私盐,贪墨朝廷盐税的罪名。只是,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之前我以为他是贪财,又或者真的是儿子在对方手中,可事后我却发现这两样都不是。”
江宥帧摇头,如同前世犯法一样,你总得有动机吧?
“难道是他陷入了美人陷阱之中?”李栋升猜测道。
“他府上妾室只有两房,并且他夫人亲口说他并不贪恋女色。”江宥帧摇头。
“他夫人的话如何信得过?”李栋升撇撇嘴,不置可否。
江宥帧正要说话,目光却瞥过桌上的信函,顿时凝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