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
南宫煜烨、闫墨川、月邵熙,依然围坐在茶桌前品茶。
闫墨川道:
“南焰!……已经临近子时,你早些休息,我和月寒先回府了!”
南宫煜烨道:
“我毫无睡意!……”
安阳走进门来拱手行礼道:
“太子殿下,离王殿下求见!”
南宫煜烨道:
“让六哥进来吧!”
安阳回应道:
“是!”
安阳走出门去……
不一会儿……
南宫煜燃走进门来,拱手行礼道:
“太子老弟!墨川!邵熙!”
南宫煜烨、闫墨川、月邵熙,站起来拱手行礼道:
“六哥!”
南宫煜烨问道:
“六哥,临近子时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南宫煜燃唇角带着笑容道:
“我料定你们今夜无眠,所以想来带你们去看一出好戏。”
闫墨川睁大双眸,看着南宫煜燃问道:
“什么好戏?”
南宫煜燃道:
“你们去看就知道了!”
闫墨川疑惑的问道:
“去哪里看?”
南宫煜燃道:
“睿智王府!”
南宫煜烨、闫墨川、月邵熙,均是一脸懵的看着南宫煜燃。
南宫煜燃笑了笑道:
“哈哈……走吧走吧!……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南宫煜烨点头道:
“好吧!……墨川哥哥,邵熙哥哥,我们就听六哥的,同去睿智王府吧!”
闫墨川和月邵熙,点头回应道:
“好!”
南宫煜烨、南宫煜燃、闫墨川、月邵熙,共同乘坐安阳准备的马车,往睿智王府而去……
睿智王府门口
马车在此处停下,四人从马车上下来。
不远处一队御林军,拿着火把经过此地,往一个方向跑步前进而去……
南宫煜烨、南宫煜燃、闫墨川、月邵熙,站在睿智王府门口,看着那些御林军走远。
南宫煜燃手里拿着折扇,轻轻扇动着,唇角浮现一抹笑容道:
“幸好赶上,我还以为要错过了!”
南宫煜烨疑惑的问道:
“六哥,这些御林军去往何处?”
南宫煜燃道:
“兵部侍郎府!”
南宫煜烨问道:
“这么晚了,御林军去那里做什么?”
南宫煜燃道:
“我们先进门再说吧!”
南宫煜烨点头道:
“好!”
四人走进王府大门,来到正堂里的一方茶桌前坐下来。
闫墨川喊道:
“曹朴!”
曹笙尧走进门来,拱手行礼道:
“太子殿下!离王殿下!睿王殿下!智王殿下!”
闫墨川道:
“弄些水果、点心来,另外再沏一壶好茶,拿几壶好酒来!”
曹笙尧回应道:
“是!”
曹笙尧退出门不久,几个丫鬟把水果、点心、好茶、好酒,端上来摆放妥当,然后退出门外去了。
南宫煜烨看着南宫煜燃,轻声呼唤道:
“六哥!”
南宫煜燃唇角微微上扬道:
“太子老弟,其实宫宴结束后,我和老七,把母妃送回贤明宫,老七和我一起走到宫门口,亲眼看着老七离去。”
“我返回宫里,距离宫门不远处站着。”
“因为宫宴结束的时候,我看到二哥和五哥,送良母妃去良景宫。”
“宫宴上,罗侍郎发生了那样的事,良母妃和两位皇兄,定会聚在一起商量,如何把罗侍郎救出来。”
“素闻罗侍郎的儿子,良母妃的弟弟,是个足智多谋的人。”
“此人姓罗,名松,字璟凌,现年三十五岁。”
“罗璟凌参与科考时,勉强入围上榜,父皇并没有封他任何官职。”
“罗侍郎和良母妃,还有罗璟凌,对此颇为不满。”
“罗侍郎为了拉拢群臣,为罗璟凌谋得一官半职,也为了帮助二哥和五哥谋夺皇位,所以经常效仿我在街上,或者在各官员必经之地,与其制造偶遇的假象,邀请各官员去吃喝。”
“可那些官员,要么婉言拒绝,要么就是去吃喝了,也不愿意跟罗侍郎,交谈相关的话题。”
“多数答应吃喝的人,都只是把罗侍郎,当成了冤大头。”
“朝廷发给的俸禄,加上良母妃的接济,也不够罗侍郎父子生活,和请那些官员吃喝。”
“所以罗侍郎才会铤而走险,缩减所有军人的军饷。”
“如今罗侍郎被抓进天牢,判定三日后处斩,两位皇兄,肯定会去寻找罗璟凌商议,如何把罗侍郎从天牢里救出来。”
“此刻陶志良带着御林军,前去兵部侍郎府抄家,正好可以撞见三人,聚在一起密谋。”
“就不知道……父皇会如何处治他们了!……”
闫墨川思索着道:
“父皇仁慈……恐怕不会做任何处置!……”
南宫煜燃若有所思的点头道:
“是啊!……章先生说过,作为君王,不可太过于仁慈,否则只会为国家埋下祸端!”
“就拿四哥的事来说,父皇可以把侄儿贬为庶民,或者直接处死,但是不该封为西纳侯。”
“虽然眼下看来,侄儿才四岁,而且西纳侯没有实权,充其量只能一生衣食无忧。”
“但地方官员不会如此看待,因为好歹也是皇家子孙,而且还是一方侯爷。”
“太子老弟!……将来你登上帝位时,务必要小心处理一下,否则将来恐怕会成为南国之患!”
南宫煜烨看着南宫煜燃,聆听之下,思索着点头道:
“好!请六哥放心!”
三日后
天牢
早朝刚散,卜誉勇奉命带着御林军,来到天牢门口。
天牢门口站着的几个守卫,拱手行礼道:
“卜将军!”
卜誉勇道:
“本将奉旨,前来押解罗嘉泓,前往刑场处斩。”
“有劳守卫,把人押出来,交给本将。”
其中一个守卫回应道:
“是!”
几个守卫走进天牢里,把罗嘉泓押出来。
罗嘉泓身穿白色囚服,花白的须发均是凌乱不堪,头低垂着,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任何情绪。
卜誉勇看着被押出来的罗嘉泓,满是疑惑的打量一番后,大声喊道:
“罗嘉泓!”
罗嘉泓毫无反应……
卜誉勇伸出一只手,托着罗嘉泓的下巴,强迫他把头抬起来。
卜誉勇看到那张脸后,惊呼大喊道:
“你不是罗嘉泓!……”
卜誉勇移眸看向站,押解着罗嘉泓的守卫,沉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押解着罗嘉泓的两个守卫,还有天牢门口的守卫,全都吓得跪下来道:
“卑职不知道啊!”
那两个守卫手才放开,罗嘉泓便往后倒去……
卜誉勇眼疾手快的扶着,避免了摔倒在地上。
卜誉勇道:
“别忙着跪了,全都起来吧!……”
几个守卫回应道:
“是!”
卜誉勇看着押解罗嘉泓,从天牢出来的那两个守卫道:
“你们两人跟着本将,去皇上面前说清楚吧!”
那两个守卫回应道:
“是!”
御书房
散朝后,南宫风哲在长顺和赵三的陪伴下,来到御书房里批阅奏折。
赵三依旧站在御书房门外……
卜誉勇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两个守卫,押解着罗嘉泓,还有几个御林军跟在后面,来到御书房门口。
卜誉勇走上前拱手行礼道:
“赵三公公!麻烦前去通报一声,末将有急事求见皇上!”
赵三道:
“卜将军稍候,杂家这就去通报。”
赵三转身走进御书房,稍后从里面走出来道:
“卜将军,皇上请你进去!”
卜誉勇转身看着几个御林军道:
“你们在此等候!”
几个御林军回应道:
“是!”
卜誉勇移眸看着两个守卫道:
“你们两人,押着罗嘉泓,随本将来!”
两个守卫回应道:
“是!”
卜誉勇率先走进御书房,两个守卫押着罗嘉泓,跟随其后走进门来。
卜誉勇跪下道:
“末将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风哲抬眸看着卜誉勇道:
“平身!”
卜誉勇道:
“谢皇上!”
南宫风哲疑惑的问道:
“卜誉勇,你不是应该押着罗嘉泓去刑场吗?怎么把他押到这里来了?”
卜誉勇道:
“启禀皇上,此罗嘉泓,并非真正的罗嘉泓,而是有人假冒的,请皇上过目!”
卜誉勇用一只手,托着罗嘉泓的下巴,强迫他把头抬起来。
南宫风哲睁大双眸,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罗嘉泓,确认不是真正的罗嘉泓后,怒视着两个守卫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关押进天牢的人,怎么会出现假冒的?”
“还不从实招来!”
两个守卫吓得,同时放开了,押解着罗嘉泓的手。
有了上次的经验,卜誉勇适时伸出双手,扶着要倒下去的罗嘉泓。
两个守卫跪下来磕头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卑职不知道啊!”
南宫风哲思索着问道:
“罗嘉泓押进天牢后,是否有人去天牢看望过?”
其中一个守卫道:
“回皇上,自从罗嘉泓关进大牢后,只有昨日夜晚,良妃娘娘、坎王、巽王,还有一个御林军跟着,去天牢里看望罗嘉泓。”
“原本卑职等人,拦着不让他们进去。”
“可是良妃娘娘哭着说,想在父亲临死前,见上最后一面,还……还给了卑职等人……每人一百两银子……”
南宫风哲道:
“南国律法规定,死囚不允许任何人探监,违者皆以死罪论处。”
“你们看守不力,为了贪图银子,竟然让这么多人进入天牢!”
“如今让人把真正的死囚换出去了,真是死罪难恕!”
“陶志良!”
陶志良从门外走进来跪下道:
“末将在!”
南宫风哲道:
“把看守天牢的所有守卫,抓起来全部处死,重新派人去守卫天牢。”
陶志良回应道:
“末将遵旨!”
两个守卫哭喊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南宫风哲道:
“带下去一并处死!”
陶志良回应道:
“是!”
陶志良把两个守卫拉起来,一只手一个,拉着走出御书房……
南宫风哲站起来,走到卜誉勇扶着的罗嘉泓面前,仔细打量着道:
“此人神志不清,应该是被人下了药!”
“长顺,你去把太师请来,让他看看这人,是否还有救。”
长顺手持拂尘回应道:
“是!”
南宫风哲看着卜誉勇道:
“卜誉勇,你把此人扶到那边,让他躺在软榻上吧!”
卜誉勇回应道:
“是!”
卜誉勇把那人扶到,旁边的一张软榻上躺下来。
长顺很快就去把太师:苗玄风,苗淇,带到御书房来。
苗玄风诊脉后,从药箱里拿出一粒药丸,喂进那人嘴里。
南宫风哲站在一旁看着,等待着苗玄风回话。
苗玄风再次为那人诊脉后,站起来走到南宫风哲面前拱手道:
“启禀皇上!此人中的是:呆明散。”
“表面上看着神情呆滞,精神恍惚了无生趣,不能说话,不能自己行动,甚至没有人搀扶着,自己没办法站稳,实际上心里什么都明白。”
“现在微臣已经把解药,喂进他的嘴里,随后他就能清醒过来了。”
南宫风哲道:
“有劳太师了!”
苗玄风道:
“此乃微臣的本份!”
那人逐渐从呆滞中清醒过来,连忙站起来跪下磕头道:
“草民:马兴乐,马喜,拜谢皇上救命之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宫风哲道:
“起来回话!”
马兴乐道:
“谢皇上!”
南宫风哲问道:
“马兴乐,你是如何进入天牢,把罗嘉泓换出去的?”
马兴乐道:
“回皇上!草民是街头要饭的乞丐,那天有三位老爷,说草民与他们的父亲相貌相似,感觉甚是有缘,所以请草民去府里,陪他们的父亲说话解闷。”
“草民以为是真的,就跟着去了。”
“到了府里,他们让人烧热水,给草民洗澡。”
“还弄了一桌子好吃好喝的,让草民吃个饱。”
“后来又拿来一身将军穿的衣服,让草民换上。”
“然后说带着草民,去见他们的父亲。”
“他们带草民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交代,不许说话,不许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说,只要草民按照他们说的做,完事后给草民一锭金子。”
“草民什么也不懂,只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了找人陪他们的父亲说话,况且还有金子可以拿,所以就按照他们说的,路上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跟着往前走。”
“最后进入那道门后,草民发现那是牢房,心里有些害怕,问他们为何去牢房里。”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身后是谁,打了草民一下,草民就昏过去了!”
“等草民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穿着这身衣服,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只能呆坐着。”
“直到刚才那两个人,把草民从牢房里架出来。”
“草民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南宫风哲道:
“看来他们是把你打晕,喂你服下呆明散,然后把你身上的御林军衣服,换给罗嘉泓穿着走出去了!”
“马兴乐,虽然你无罪,但是此案需要你,指证那几个带你进入天牢的人。”
“所以只能委屈你,暂时住在天牢里,等待把那几个人抓回来定罪之后,再放你离去了!”
马兴乐道:
“草民只是一个乞丐,在哪里都没有问题,只要给饭吃就成!”
南宫风哲道:
“放心吧!……不会让你饿着的!……”
马兴乐满是感激的道:
“多谢皇上!”
南宫风哲看着卜誉勇道:
“卜誉勇,你把马兴乐,带去天牢里安置妥当。”
“然后带兵去搜查,坎王府和巽王府,把两座王府控制起来,不要让两个王妃,还有两个皇孙逃走了!”
卜誉勇回应道:
“是!末将遵旨!”
卜誉勇带着马兴乐,走出御书房,往天牢走去……
南宫风哲移眸看着长顺道:
“长顺,传朕旨意:全国通缉,罗嘉泓、罗璟凌、南宫煜羿、南宫煜崧,务必要把他们四人捉拿归案!”
长顺回应道: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良景宫
正殿
姚庆站在门外,陈丽站在一方茶桌旁。
茶桌前坐着的人,乃是良妃:罗璟瑜。
门外忽然传来姚庆的声音:
“奴才拜见皇上!”
南宫风哲此时走进门来……
陈丽连忙跪下道:
“奴婢拜见皇上!”
罗璟瑜手里的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洒了一身,但罗璟瑜来不及去理会,连忙站起来迎上前跪下道:
“臣妾拜见皇上!”
南宫风哲直视着罗璟瑜问道:
“良妃!……你可知罪?……”
罗璟瑜颤抖着声音道: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南宫风哲沉声问道:
“你以为朕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朕并未让长顺通报,你不知朕来此地,未曾迎接圣驾并无过错!”
“你错在……不该挑唆皇儿争夺皇位!”
“你错在……不该放任你的父亲,去结交拉拢群臣!”
“你错在……罗嘉泓已经判定死罪,还让两个皇儿去找他们的舅舅帮忙,把罗嘉泓换出去!”
“如今罗嘉泓、罗璟凌……还有两个皇儿……他们都沦为被全国通缉的罪犯!……”
“你还有何面目……留在世上?……”
罗璟瑜浑身瘫软跌坐在地上,泪水滑落而下哽咽着道:
“皇上!……自从臣妾进入东宫,心里就只有皇上!”
“可是自从皇上登基后,除了去凤仪宫,就不再来见臣妾一面!”
“臣妾没有任何期盼,但是却知道……南国祖制有云……将来……要么就得陪着皇上殉葬……要么……就是被送去悔意庵,剃度出家为尼!”
“臣妾害怕啊!……”
“所以想着……唯有让两个皇儿……无论谁坐上皇位……那臣妾就是太后……就不用担心去殉葬……或者是去悔意庵了!……”
南宫风哲呆愣的看着罗璟瑜,思索一番后叹息道:
“哎!……朕一直想不明白,为何所有皇子都要争夺皇位!……原来……哎!……但是祖制如此……朕也是无可奈何啊!……”
“朕唯一可以许诺的是,绝不让任何嫔妃殉葬!”
“但是除了太后以外,所有嫔妃,都需要去悔意庵度过余生!”
“其实在青灯古佛下,清净度日,也不失为一种修身养性之法,为何要畏惧呢!”
“如今你犯下的罪行,已是无法赦免的!”
“朕给你留些颜面,赐你白绫、匕首、毒药,你自己选一样吧!”
罗璟瑜哭喊道:
“皇上!……”
南宫风哲喊道:
“长顺!”
长顺手里抬着一个托盘,走进门来行礼道:
“皇上,奴才在!”
南宫风哲道:
“朕先走一步,你留下来,伺候良妃升天吧!”
长顺回应道:
“奴才遵旨!”
南宫风哲转身走出正殿,离开了良景宫……
罗璟瑜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看着,南宫风哲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怨恨!
长顺把手里的托盘,放在罗璟瑜眼前道:
“良妃娘娘,请选择一样,奴才好伺候你升天!”
罗璟瑜怒视着长顺道:
“你一个阉人,也敢如此对待本宫!”
长顺脸上带着笑容道:
“奴才虽然是一个阉人,但活的清楚明白,不似良妃娘娘,虽然贵不可言,但却活得糊涂至极!”
罗璟瑜满脸湿润却笑着道:
“哈哈哈……南国的祖制和律法……前后矛盾……如此不公平……就算皇子们不争夺皇位……迟早也会亡国的!……本宫就算是死了……也会在地下看着……南国究竟……还有多少年的气数!……哈哈哈……”
长顺怒斥道:
“大胆!……”
罗璟瑜道:
“将死之人,有何畏惧?”
“你去告诉南宫卓,他不会有好死的!”
话说完后,罗璟瑜拿起毒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