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闪了闪,是童婳发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郭超仁撇撇嘴,发了个“并不”的表情包,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这个家伙还真是禁不起引诱啊,这么容易被朋友圈蛊惑。
会议最后,施密特先生笑容和蔼,又富有激情:“Recently, I met an excellent chinese journalist and I sincerely invited her to record the inspiration sparks of the guests present. Everyone, e and meet miss tong hua.”(最近,我认识了一位优秀的中国记者,我诚挚地邀请她,记录在座嘉宾们的灵感火花。各位,来认识一下,童婳小姐!)
话音落处,童婳嫣然一笑,站起身来跟大家打招呼。嘉宾席上爆出一连串的赞美之词,“漂亮”“酷”“好有气场”“中国红”等语不绝于耳。
郭超仁目瞪口呆。
厉害啊!她不仅能攻略王逸少,还能隔着国际长途攻略施密特先生!社牛就是社牛!
赞美之词仍在耳畔,老实说,这样的氛围,郭超仁还蛮喜欢的。
对于一个工作者来说,道出她的国籍、身份,却并不刻意强调她的性别。
对于一个女性工作者来说,可以称赞她的美,却并不只称赞她的美。
这才是对她、她们发自肺腑的敬意!
会议结束后,嘉宾们照例去三楼用餐。童婳则与施密特先生攀谈数句,言谈甚欢。她穿着红衬衣、马面裙,看起来身姿窈窕,明艳大方。
趁童婳结束聊天,向郭超仁、耿岳走过来,郭超仁劈头就问:“你怎么过来啦?”
童婳笑眯眯地说:“别问,问就是想你们了。”
“嘁!”郭超仁不信,音量放小,“假公济私。”
童婳吐了吐舌头:“那又怎样?”
正说时,陈安宇、艾娜也走过来,艾娜热情地招呼童婳:“hi, dear! Your dress is so beautiful! Is it a chinese horse face skirt?”(嗨,亲爱的!你的裙子好漂亮啊!是中国的马面裙吗?)
“Yes, yes, it looks very nice! this is the attire of the ming dynasty! You look great in it too!”(是呀,是呀,很好看的!这是明朝的服饰哦!你穿也很好看!)
“真的吗?我可以吗?”(真的吗?我可以吗?)
“of course, your skin is so white and you look so beautiful!”(当然可以,你皮肤这么白,长得又这么好看!)
艾娜眉开眼笑,笑得像朵花儿。
两个姑娘,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为了多和郭超仁接触,陈安宇刻意和艾娜换了位置,挨着耿岳、郭超仁。
耿岳又很主动地和郭超仁交换位置。这么一来,郭超仁、陈安宇坐在一块儿,用餐间隙聊得也挺投机。
说到童婳,陈安宇笑道:“她是主动和我们联系的,之前老师也不认识她。”
郭超仁想了想:“她是不是说,她正在跟进一个水下考古项目,所以也很想来做跟踪报道,深度学习?”
“你怎么知道?”
“猜的呗!”
相处时日不短,郭超仁也大概摸清了童婳的套数,揪住一条线,拎出一串关系。
自叹弗如啊!
心里这样想,郭超仁不禁往另一桌看去,只见童婳、艾娜聊得兴起,童婳还把耳环摘下来,和艾娜一起看那上面的宝石。
陈安宇循他目光看去,也看到了这一幕,莞尔一笑:“女孩子,就是这么容易聊到一起。”
顿了顿,他对郭超仁挑挑眉问:“她性格不错,能力又强,对你哟,从国内追到国外……啧,不比你那个白月光好?”
作为郭超仁曾经的潜伴兼死党,陈安宇当然对他知根知底。
此话一出,郭超仁连连摆手:“拜托!你别乱说!人家名花有主!”
“那又怎样?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君不闻,只要锄……”陈安宇笑得讳莫如深。
下面的话没再说,郭超仁阴着脸,对他做了个“卡脖子”的动作。
眼见陈安宇闭了嘴,郭超仁又瞪了他一眼。
耿岳瞟着他俩,又看看童婳,觉得有几分惋惜,据他这个“英年早婚”的人观察,童婳还真挺配郭超仁的。再说……
半个月前,那天晚上耿小龙发高烧,耿岳一宿守着娃,没办法熟睡。
到孩子体温彻底平复了,耿岳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三点多了。
耿岳打着呵欠,刷了下朋友圈,突然看到童婳更新了一条。时间就在三分钟前。
打开一看,内容是在吐槽她未婚夫,因为体检单上写的“子宫后位”等信息,怀疑她不能生育。童婳认为,这家伙不仅随便臆测,还侵犯她隐私,断断不能留了!
从语言表述上,不难看出这种文辞,像是在发日记。
耿岳霎时就意识到,童婳本意是想发“仅自己可见”,不知怎么操作反了——估计是被气昏了头。
果然,早上起来,耿岳就再也刷不到这条了。应该是童婳发现问题,删了或是转为隐私信息了。
耿岳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更没偷窥别人隐私的习惯,但童婳和未婚夫闹崩的事,好死不死偏让他看见了。
他承认,他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闹崩了也挺好”。
现在,耿岳坐在郭超仁身边,见他一脸坚决地让陈安宇闭嘴,不觉间竟有几分心虚。
他真是管太宽,想太多了!
突然间,郭超仁叹口气:“姓陈的,这种话以后别乱说了。对了,我先前有一个想法,你帮我参谋参谋?”
“哪方面?”
“工作上。”
“不谈,吃饭时间不谈工作。”
“……”
用完餐,坐着休息时,陈安宇主动问起:“说吧,现在我可以进入工作状态了。”
郭超仁白了他一眼,把“改进潜水钟船,用于围堰发掘”的构想,说给陈安宇听。
听明白他的意思后,陈安宇猛一拍案:“可以啊,有创意,我看行!不用怀疑,造价会比用砂石围堰要低一些!找那些死板家伙要经费就容易多了!”
郭超仁皱皱眉:“我还没想造价的问题。不过,你确定?”
“确定。围堰发掘,是一次性工程,但潜水钟船可以循环使用,综合算下来,肯定是潜水钟船更划算,”陈安宇扬了扬脑袋,“但也有一个要注意的问题,长江口的河床,可不怎么平坦,潜水钟船能罩上去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
郭超仁听着这话,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蔫了:“是我考虑不周。既然这个想法不成熟,我就不跟师父说了。”
“不不不,要说的!你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不代表团队里没人可以解决,让他们伤脑筋去吧。再说了,你有想法肯定是好事,起码说明你在动脑子,你这趟没白来。懂吗?”
郭超仁斜睨他一眼,心说:这货以前最是耿介,现在也学得圆滑了,真真是,生活能磨平人的棱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