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来到了惠娘的坟地。
仆人说道,公子,您还没吩咐刻什么碑文呢?这么好的一块碑,总不能空着吧。
是啊,就刻上长相守吧。
长相守啊,那人名呢?
人名不用写了,对了,我还欠您多少钱啊?
公子,您不差人付过了吗?
薛绍很吃惊的说,付过了,什么人付的?
是个女人,头上盖着面纱,看不清长得什么样子,但猜得出一定面若桃花,正值青春妙龄,怎么她不是公子派来的吗?
他一脸疑惑,怎么猜不到那个付钱的女人。
随后,他肚子有点儿饿了,来到酒家填饱肚子。
哎,香酥鸭块,女儿红。
店小二看到薛绍进来后,哟,客官您来了,您里边请,哎,您坐。
来了,拼盘,哎,这是您的,你二位先用着。
小二,小二,哎。
薛绍对着富贵说,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一来,是想跟您坐坐,叙叙旧,您家中遭遇了如此不幸,又来了个,让世人瞩目的大唐公主,万幸,我从小是在那薛府长大的,您对我的关怀照顾,我还没来得及捎上份厚礼去看您呢。
不必了,我根本就不想见你,我薛府上下,上至列祖列宗,下至家中园丁、伙夫,个个都是良孝耿直的正人君子,唯独出了你个不孝之徒,不告而辞之后,又操起了盘剥女人皮肉的罪恶行当,丢了薛家的脸面,有辱了我们的门风。
公子,您别生气,您尽管骂我,我富贵从小流浪在长安街头,能有今天,多亏了薛家上下,特别是您逝去的爱妻的恩宠教化,公子再怎么骂我,我都无话可说,可人各有志啊……
行了,行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吧,难道就为了跟我说这些话。
我想为公子引荐一个人。
什么人?
我的新婚娘子,也是我牡丹阁,新引进的一朵牡丹。
你开什么玩笑,你把我薛绍也当成了那种花天酒地,寻花问柳的纨绔少爷吗?
公子,您跟他们可不一样,她们自己来,您得需要去请啊。
住口,你犯糊涂了是吗“”?你以为你请我,我就能跟你去了。
您必须见她,因为她是您的亲属。
亲属?
之后两人来到牡丹阁。
来呀,公子,里面请。
以后再来。
富贵引着薛绍来到了二楼,哈哈,娘子,客人我给您请来了。
女子背着身说,我在楼上看见了公子果真当了官儿,连走路都透着威风气派,同先前大不相同了。
瑾娘,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富贵啊。
奴才在。
她就是你的新婚妻子。
奴才不才,正是。
你好大的胆子,薛绍对着富贵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姐夫,你不该打他。
瑾娘,你好糊涂啊,你怎么会嫁给他这样一个无用的东西,你让我怎么向你姐姐交代呀。
在众人眼里,他是无用的,甚至是垃圾,可他却有勇气,娶一个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流放边陲的罪臣的女儿,而你呢,驸马,却眼看着我的姐姐,一位文弱纤细的女子,因为爱你而命丧黄泉。
我能怎么办,去死吧,我不怕死,妹妹,事实上,死对我来说,是最轻易,也是最圆满的一条出路,但是我不能舍弃惠娘留下来的孩子,我不能不顾年迈的双亲,和我们薛府上上下下,近百口无辜的生命,他们才是我苟且偷生到现在的真正的理由。
承担所有苦难的不应该是你,而是剥夺你所爱的人,和她刚愎自用的母亲。
太平是无辜的,她并不了解,因为自己爱情所引发的悲剧,她更不知道,她实际上是生活在仇恨的视野里。
可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要亲眼看着杀害我姐姐的仇人,最终得到厄运的报应。
报应?他们能得到什么样的报应,不会的,不会,相反的,她们永远都是幸运的宠儿。
让她得不到爱情,至少从你身上,这就是报应,那正是权利永远无法购买的东西,现在,我对于姐姐的热爱,唯一的方式,就是充当她现实的眼睛,如果仅仅因为怜悯,而再次施舍爱情,那你就是谋杀我姐姐的同谋,会遭到我同样的鄙夷和报复。
施舍,我哪里还有什么爱情可以施舍,爱情属于我,只有一次,它早已做了惠娘的陪葬。
所以你把姐姐的碑,修得如此华丽,并以长相守为墓志铭。
薛绍转身说道,你去过墓地了,那墓碑钱是你付的。
我一个孤苦的逃犯,哪来那么多的财富,这多亏了我的丈夫。
富贵,谢谢你,可你留她在这儿是很危险的,请你好好保护她。
公子,请放心,我既然斗胆收留了她,并且爱上了瑾娘,我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我发誓我要用生命保护她,这也算是我对薛家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