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么早就来吃早餐呐，要点什么？”卯师傅正揉着面团，就见钟忆和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派蒙。
钟忆摆摆手：“偶尔早一点嘛，就吃点葱油面什么的吧。”
空和派蒙也点了点头，葱油面挺好的，大早上的也不方便吃那些厉害的菜。
卯师傅应和道：“诶好，那你们找个位置坐吧，我这揉完了就做。”
“今天店里就卯师傅一个人吗？”派蒙左右看看，经常会出门找新食材的香菱也就算了，却连其他的帮工和厨师都没见到，不禁好奇问道。
卯师傅摇头：“倒也不是，只是你们也知道逐月节要到了，大家都去备置材料了。”
钟忆招呼着二人坐下，插嘴道：“我来说吧，卯师傅慢慢做，不急。”
卯师傅笑着点头，又站回了灶台边。
“其实是这样的——今年的逐月节主题是[食与山河]，为了响应主题，璃月将会举办厨王争霸赛，也就是大概几天后吧，就到初赛时间了，所以才见不到人的。”钟忆说着，顺手接过正好走过来的小二手里的茶，先给二人倒了一杯。
空觉得口干，便先喝了一口：“难怪一路上大多店面都关着呢，原来是都去准备参赛了？”
“大概是的。虽然总务司这边早就和他们说过，可以免费委托帮忙找食材，但大多数厨师还是要更相信自己的经验一些，于是就都自己去了。”钟忆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就如万民堂这边的厨师这样，他们昨天就已经出发了。”
“啊？这么早，那不开店了吗？”派蒙疑惑道。
“开啊，怎么不开。”钟忆摇头，“他们都是轮着来，找到的就先回来，想到了有灵感就再去，不过一般来说早上都是关门的——主要是这些天里，璃月港居民大多都放了假，早上不需要出门，也就不来小吃店了。”
“那我们在码头见到的这么多……”派蒙更疑惑了。
“你们可看见过码头的工人会来街上吃饭？”钟忆笑了笑，反问道，“码头那边有专门的食堂，想吃饭，是可以去食堂的，不止价格便宜，菜色也要丰富得多。
当然了，食堂的师傅不会有街上这些的竞争压力，也就不会经常更新菜品和增进技术，非要比较起来，肯定是不如这边好吃的。”
“你这么说，我就好想去吃一回啊，码头的食堂，应该也会有他们的特色吧……”派蒙馋嘴道。
钟忆摇头：“那也只能想了，因为只有工人才能去码头食堂吃饭，这是工人们的福利制度的一环。”
“好吧。”派蒙听见这话，也只好放弃了想法。
三人的聊天告一段落，卯师傅也正好从厨房端了三碗葱油面出来，放在桌面上，顺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慢吃，要加的就再叫我。”
“谢谢卯师傅。”派蒙连忙道谢，便大口吃了起来。
卯师傅做传统小吃，还真是有一手的。葱油品质极好，面揉得又筋道，再加上些榨菜和鲜汤，实在是诱人。
要不怎么说万民堂好吃呢。
三人吃了一会，临近末尾，钟忆又点了一碗豆浆，慢慢喝着。
“吱呀——”
“老爸！我回来啦！”
木制的门槛被一只脚踩过，发出吱呀的轻响，一名少女拎着一袋泛着幽香的东西冲进来，欢喜道。
卯师傅从厨房探出头，轻声斥责：“香菱，不要踩门槛，容易摔！”
香菱一边说着知道了，一边往袋子里一摸，摘出一片处理过的松茸放进卯师傅嘴里，问道：“好吃吗？”
“嗯？这是哪里的松茸，品质这么好？”卯师傅稍咬了几下，便察觉松茸的特殊之处，眉头一挑，问道。
香菱得意地收起袋子，卖关子道：“等我得了厨王就告诉你！我这趟可是找到了不少好宝贝，肯定能做出极好的佳肴！”
卯师傅哈哈笑着，点点头，又回厨房忙活去了。
香菱往里面走，正好路过钟忆三人的桌边，惊讶道：“诶，好久不见了。”
“香菱是采了食材刚回来吗？”派蒙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嗯，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在厨王争霸赛上惊艳评委的味蕾了！”香菱举起手中的袋子，哗哗地摇了摇，很是自信。不过她不知想了什么，忽然又纠结了一下，“不过我也是有点纠结的，要做什么菜好呢……”
“唔——这倒也是个问题，不论是从做菜的角度还是从满足评委的角度，菜品的选择都很重要。”钟忆点点头，赞同道。
“我觉得，或许得从大众角度考虑。虽然我很喜欢做一些不一定有人喜欢的新菜，但是从厨师的角度出发，当然还是更看重有人欣赏的菜品啦，所以我想尽量收集更多人的建议，再决定我的参赛作品！”香菱很认真地思考着。
“诶！这不就到了我们发挥的时候了嘛！我们认识的人多，大家一起帮你想办法！”派蒙一听，立马兴奋地举双手提议，“不过你可得也做一份给我们吃哦！”
香菱高兴还来不及，赶紧点头：“这好，我本来就打算给你们也做一份的！那我先去放材料，待会就出发！”
……
虽然作为厨王争霸赛的举办人之一，钟忆知道评委到底有哪几位，但是毕竟还是要照顾到公平性和原则性，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也没有参与进寻求意见的过程，他怕中途的时候自己忍不住说出来。
不过他也不是没事干，今早刚从空和派蒙那里得知了“幻象”的事，既然对方敢拿自己当幻象的模板，就肯定有所关联或者图谋，还是及时调查一下为好。
钟忆首先还是去找了夜兰。
自从夜兰回了璃月，总务司的情报就再次整合到了夜兰手下，关于这种事，或许千岩军没有线索，但夜兰一定会有。
他很快来到夜兰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请进。”
“夜兰，我来……嗯？你昨晚没睡？”钟忆刚走进去一步，便被里面的景象愣了一下。
夜兰在一堆书中抬起头，没好气道：“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今天早上码头到吃虎岩一带出现了关于我的幻象，你知道这事不？”钟忆挪开一堆乱七八糟的纸，和夜兰一样坐在了地毯上。
夜兰点点头：“当然知道，凝光和北斗也是目击者，早就把事情告诉我了。”
“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不过这个情况并不是今天早上才出现的，从昨晚开始就已经有人见到你的幻象了。”夜兰从被钟忆随手推开的纸里精准地拿出一张，递给了他。
钟忆看了一会，眉头紧皱。
最先看见幻象的人，正是助理清霄，甚至目前唯一一个真正受到袭击的，也是他。
“我先去看看他。”钟忆丢下纸，当即起身离开，连门都没关。
夜兰抬眼多看了他一眼，屈指弹出一道水箭，推着门关上。
“看来这个是本人。”
……
“咚咚。”
“清霄，你小子没事吧？”钟忆猛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里是总务司的医疗区，清霄正躺在独立的一张床上休息。
见到是钟忆，清霄赶紧半坐起身，焦急道：“大人！有人在用幻象模仿——”
“我知道了，你没事吧？”钟忆抓起他的右手仔细翻看，才放下心来。
报告上说清霄右手受伤，现在看来不算严重。
清霄反手抓住钟忆的胳膊，低声警惕道：“大人，我怀疑对方不是什么正常的生物，您一定要小心，它是朝您去的！”
“说说你被袭击的全过程。”钟忆眉头一皱，追问道。
“昨晚我原本打算听您的话回家放假的，结果谁知总务司外出现了您的幻象，一开始我还没认出来，被它耍了一通，绕着总务司走了半圈。”清霄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右手抬起，长长的伤口没有用纱布包扎，而是使用特制的新药品覆盖，显得格外狰狞，“就在我意识到那不是您并威胁对方停下的时候，就被袭击了。”
“是因为认出来而发动了袭击，还是因为受到威胁……”钟忆托着下巴，思考着对方的目的。
是想给自己拉仇恨？
自己是总务司的顾问，即使做事风格恶化到和老一辈的顾问一样无情，也不会被放到面上来斥责，所以哪怕拉到了仇恨也是没有用的。
那么拉仇恨的猜测就不成立了。
是想引自己出来？
可是为何不直接出现在自己面前呢？
依照幻象的出现地点和频次，对方尽管同一时间只出现了一位，却明显拥有在数个地方高速移动的能力。有这样的能力，却要对旁人下手，再勾引自己出现？钟忆觉得也不太可能。
幻象的身份越发模糊了。
钟忆想着，忽然察觉了一个特殊点。
“等等，它是怎么袭击你的？用了什么武器吗？”
清霄一愣，看了眼自己的胳膊。
“它是瞬间移动到我身前，用长枪刺了我一下……好像是故意往我胳膊上刺的……”清霄回忆着说道，“它取出武器的方式，和您召出武器的方式很类似。”
在众多报告中，幻象并不拥有触碰实体的能力，甚至哪怕再接近，也未曾发动过攻击，唯有清霄这边，不仅展现出了攻击性，还没有下死手。
为什么？
钟忆不禁要问，为什么？对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对方到底来自哪里？
“砰！”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夜兰的一位直属手下冲了进来：“大人！那幻象又出现了，在巨渊入口！”
“……带路。”钟忆起身，冲向门外，转身看了眼那特工，伸手拎起了他来，夹到胳膊下，“算了，你说，我带你走。”
……
“你是什么东西？”
层岩巨渊表面矿区、巨渊入口处，夜兰早已赶到这里，和被千岩军发现的幻象对峙。
幻象低头盯着深邃的幽黑入口看了许久，扭头面向夜兰：“他怎么还没来？”
“你能正常交流？既然能交流，那袭击我们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夜兰皱起眉头，质问道。
“无趣的人类。”幻象撇了撇嘴，转回头去闭上了眼，站在那一动不动。
夜兰对着身后的千岩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随后招呼带来的四个手下，一起慢慢向幻象靠近：“你到底在图谋些什么？你现在已经被总务司视为了敌人，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幻象不屑地侧过头，看了夜兰一眼：“除了你们这些……是叫神之眼吗——神之眼的持有者外，其他的蝼蚁我都看不上，别把自己想得太强。”
夜兰立刻顿住脚步，也拦住了手下。
莫名的威胁感从心底传来，她不得不暂时认为幻象的话是真实的。
“那就换个问题吧，他是指谁？钟忆吗？”
幻象没有回应。
“你不是想要他过来吗？告诉我的话，或许我能帮你联系到……”
“你太吵了。”幻象皱着眉头瞪了夜兰一眼，打断了她的话，“到时机时，他自然就会来的，又怎么会需要你去联系？”
说罢，幻象又扭过头去，不知是在发呆，还是盯着巨渊底下的什么东西思考。
夜兰的眼神中带着思索，轻轻向后摆手，和手下一起后退了十多米。
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腰间佩戴的驱散器已经几乎要变黑了，她连忙转头看向身旁手下的的驱散器，发现也是这样。
“怎么会……这不是二代的驱散器吗？”就站在她左边第一位的手下一愣，“研究员说这个版本是能稳定使用一周的！”
站得靠后的一名手下忽然开口提醒道：“我怀疑是那幻象的能力，你们看我的驱散器。”
他将驱散器拿起，大家便看见他的驱散器颜色浅了不少。
“我更擅长远程，所以刚才下意识就站在了最边缘的位置，压力最小，也就有时间注意驱散器情况。”他轻声道，警惕地看向仍然站在入口边缘一动不动的幻象，“当我前进的时候，驱散器内气体的积攒效率很快就提升了，这不正常。”
“……”夜兰想了想，还是摆摆手，“先撤退，让千岩军过来帮忙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