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拿起锦袍,反反复复的仔细查看,看完后将锦袍小心翼翼折叠起来,压低声音试探性的问:“姑娘,这衣服是哪来的?”
淳悠然:……?
对哦,她得给这衣服找个来路,总不能说是她偷来的吧?
掌柜眯起眼睛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淳悠然,见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沾满了脏污,但也不是俗物,心中不免谨慎起来。
“噢,掌柜,这锦袍是我夫君的,我们这是回乡结亲,结果遇到了打劫的,身上的盘缠都被盗了,就只能当了这衣袍贴补贴补!”淳悠然遍故事,张口就来。
心中却是暗骂那人,还夫君呢,啊呸,就那变态也配?
想到那人,淳悠然菊花一紧,她到现在还腚疼呢。
“你夫君?”掌柜松了一口气。
果然,这女人一定又是哪个狗腿子巴结那位,给他送的女人。
管他呢,他一个开门做生意的,遇到这种好东西自然是要收的,“好,这锦袍我要了,姑娘要当多少银钱?是打算死当还是活当?”
“掌柜,你给个价,若是价格合适,我身上这套喜服也当。”淳悠然在原主的记忆里了解了这个时代的物价,但不知道当铺的行规。
为了不被掌柜打出去,还是把问题抛给掌柜比较稳妥,“我这囍袍可是出自香轩阁,是蜀锦蚕丝面料,喏喏喏你看着石榴多子图,可都是金银丝线绣的,还有这珍珠,咦怎么只剩一颗了?唉不管了,就算只有一颗珍珠,那也是上等货!”
掌柜眼睛有些花,走出柜台凑近淳悠然,仔仔细细的辨别了一番,心中暗喜。
“好,姑娘爽快,这喜袍也就这颗珍珠值钱了,活当二十五两银子,活当当期一个月,赎银翻一倍,若一个月不取,就转为死当,死当的话就是二十六两!至于这锦袍嘛……”
说实在的,掌柜心里也没数了,若是开价低了,是对那位的不敬。可若是开价高了,自己怕是承担不起。
思及此,掌柜把问题再次抛给淳悠然,还是让这姑娘自己开价吧,“这锦袍是姑娘夫君的,还是姑娘自己讨个价吧!”
淳悠然想了想,决定死当,自己这囍袍上有珍珠才当二十六两,那渣男的衣服什么都没有,就只绣着一朵簪簪花也就是彼岸花,肯定不值钱。
“二十五两,掌柜,您看这个价格可以吗?”反正渣男的衣服不能比她的贵。
掌柜惊的张大了嘴巴,她还以为这女人会要几百两,毕竟那位可不是普通人。
见掌柜不说话,淳悠然以为掌柜生气了,“高了?那就……”
“哎不不不,不高不高,成交,我这就去开单子!”掌柜怕淳悠然不当了,忙不迭打断她的话,朝后台而去。
淳悠然合上嘴,差点就说当十两银子了,还好没说出口。
掌柜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五十一两银子,还有一套女子的普通衣衫,“姑娘,这套衣服就算本当铺送给你的,你去后面梳洗换上吧!”
这正合淳悠然的意,“多谢掌柜!”
再说乱葬岗。
淳悠然下山后不久,一个身材颀长,面容俊朗的男人,疯了似的在乱葬岗一阵寻找。
富贵气喘吁吁的跟在身后,眼尖的他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小斯。
这人身穿庞府家丁服,定是庞府的人。
“公子,这人还有气,是庞府的家丁。”富贵踢了踢地上的人,那人竟然真的动了动。
庞祈铮双目通红,厉声道:“弄醒他,问他把人丢哪了?”
富贵伸手掐上小斯甲的人中。
小斯甲只觉得鼻尖下一阵刺痛,随即悠悠转醒,惊恐的磕头求饶,“啊……鬼啊……饶命饶命……”
富贵踢了梆梆磕头的小斯甲一脚,“你才是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是人是鬼?”
小斯甲听见声音,是男人的声音?那刚才……
小斯甲缓缓抬头,被眼前放大的圆脸吓了一跳,“你又是谁?”
富贵摸了摸自己的大圆脸,“我是你富贵爷爷,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庞祈铮急切的拨开富贵,上前怒问小斯甲:“抬头看着本公子,说,淳姑娘的尸体在哪?”
小斯甲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俊美英气的公子,啊,原来是二公子。
“二公子,小的看见……淳,淳姑娘……”刚刚还在这呢,怎么不见了?
小斯甲惊的连连后退,脑海中迅速闪出一席红衣,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女子身影,她怎么不见了?
一定是飞走了,天呐,大白天的,他果然是撞见鬼了!
“啊”的一声,小斯甲再次晕倒。
富贵查看了一下,尝试着掐人中,可这次,小斯甲愣是没醒来。
“公子,他又晕了,现在怎么办?”
庞祈铮浓眉紧皱,大雨过后的乱葬岗,放眼望去,除了森森白骨就是凌乱坟包,哪还有什么淳悠然的尸体。
“把人带回去,关起来盘问,悠然一定没有死……”对,一定没死,不然怎么没有尸体呢?
淳悠然自是不知道这些的,在当铺掌柜提供的服务下,洗干净了头发,换上了崭新的衣服。
再次从当铺出来时,俨然成了一个娇俏的姑娘,只是这衣服和她的实际年龄有些不搭。
怀揣着五十一两巨款,某人心情愉悦,赶紧去包子摊上美美的吃了一顿。
填饱肚子后,又去了医馆抓了些治疗外伤的药,她现在浑身是伤,还有肩膀也被那小乞丐射出的细竹箭插了一个口子,她得处理处理,免得感染了。
从医馆出来,发现天气渐黑,许多商铺都开始关门打烊了。
淳悠然抬头看了一眼阴气沉沉的天,发现这天又有下雨的迹象,于是拐进一家客栈。
她得好好的处理处理身上的伤,然后好好的休息一晚,也好打算打算今后的生活。
“嘶~好痛。”淳悠然脱下衣服,用干净的毛巾擦拭已经干咳的血痂,疼得她倒吸一口气。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她总算处理好了身上纵横交错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