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成都,天空一片阴霾。
经过一路艰辛,魏延所率领的这一路兵马率先抵达了成都东门外。
此刻,这座繁华的城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氛围之中,只见四门紧闭,百姓们不敢出门。
城内的刘璋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面对气势汹汹、锐不可当的荆州军,他感到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危局。
就在不久前,率军绕后偷袭白帝城、企图截断荆州军退路的张任和黄权,在遭遇了惨败之后,仅带着寥寥数百名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逃回了成都。
这一结果令刘璋大失所望,不仅错过了击败荆州军的唯一机会,更使他失去了一支原本可以倚重的主力部队。
与此同时,张松也从德阳匆匆赶回成都,并将魏延的强硬态度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刘璋。得知这个消息后,刘璋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尽管眼前的局势已然极其不利,犹如狂风骤雨中摇摇欲坠的孤舟,但刘璋内心深处依然燃烧着熊熊的不甘之火。
要知道,自从刘焉开始,父子二人苦心经营益州将近十年之久,才好不容易打下了如今这份庞大的基业。
倘若就这般轻而易举地将这来之不易的成果拱手相让于他人,刘璋深感自己将会愧对九泉之下的父亲。
然而,如果选择坚守城池拒不投降,以城中现有的守军力量而言,恐怕也是难以抵挡荆州军的猛烈进攻。
更何况,这些守军中还有一半是毫无实战经验的新兵。面对如此凶悍、如狼似虎的敌人,刘璋确实有些无奈。
更让刘璋倍感棘手的是,长子刘循以及那些曾经为自己立下赫赫战功的功勋部将们都已被荆州军俘虏。
若魏延以这些人的性命相要挟,这无疑使得本就陷入两难困境的刘璋更是雪上加霜,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抉择,心中烦乱如麻。
而此时刘璋麾下的文臣武将们的意见也出现了明显的分歧,大致可分为三种态度。
其中,以张松为首的一群人主张投降,他们竭尽全力地劝说刘璋开城献降。
如此行事不仅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双方士兵和百姓的伤亡,而且根据之前魏延的承诺,刘璋仍有机会得以保留其益州牧的职位。
然而,与之针锋相对的是以张任、黄权、邓贤等武将为首的主战派,他们强烈要坚守城池,奋力抵抗,绝不能轻易放弃。
相比之下,董和、费观、王累等一些文臣则选择保持沉默。他们内心同样纠结万分,如同刘璋一般,在投降与抵抗之间左右摇摆,难以决断。
面对这纷繁复杂的局面,整个成都城都被一股沉重的忧虑所笼罩,众人皆是茫然无措,不知究竟该何去何从。
就在成都陷入混乱与迷茫之时,魏延却在陈到、沮鹄以及众多亲卫营将士的护卫之下,来到了成都郊外的新都县。
新都县令正是大名鼎鼎的法正。魏延率领大军来到成都后,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并非是如何迅速攻占成都这座坚城。
反而是迫不及待地前来拜访法正,毕竟像法正这样的大才,若能将其招揽至自己麾下,无疑会如虎添翼。
当魏延等人抵达县衙门口时,正在衙内安静看书的法正听到手下禀报这一消息后,他二话不说,立刻放下手中书卷,起身快步朝着县衙大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法正便一眼瞧见了那个让他倍感亲切的熟悉身影。
只见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和声说道:
“魏将军果然是兵贵神速啊!如此之快便能兵临成都城下,法某钦佩至极啊!”
魏延闻听此言,亦是满脸兴奋之色,大步流星地迎上前去。
他那洪亮而又爽朗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孝直先生别来无恙啊!遥想当日在江州城外的大营之中,先生对本将的那番谆谆教诲呢。”
法正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紧紧锁定魏延,语气诚恳地回应道:
“教诲二字,实在是愧不敢当。倒是要多谢将军高抬贵手,释放了在下那位乡友孟子敬。”
魏延则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谦逊地表示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知先生可还记得当日的约定?”
只见法正微微眯起双眼,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缓缓说道:
“什么约定?法某着实记不得了。”
听到这话,魏延不禁皱起眉头,语气略显急切地说道:
“先生曾亲口说过,待本将率军兵临成都,便会为本将效力。
眼下成都即克,益州大定,本将急需像先生这样智谋过人、才华横溢之辈来辅佐啊!还望先生切莫推脱。”
说着,魏延双手抱拳,向法正深深作揖,眼中满是恳切与期待。
法正见魏延如此,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
回想当日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他怎能轻易忘却呢?那时,他身处江州,内心深处就已经萌生出投效之意。
然而,由于当时局势尚不明朗,他不敢贸然做出决定,只得暂时按捺住这份心思。
在随后的日子里,法正始终密切关注着魏延以及荆州军的一举一动。同时,他还收到了已投效的孟达寄来的书信。
通过这些信件,他对荆州军的具体情况以及魏延的为人处世之道有了更为详尽的了解。越是深入知晓,他心中的满意度就越高。
就在刚刚,法正的心中又隐隐有着一丝担忧:以魏延如今的身份地位和所建立的赫赫功业,是否会瞧得上自己这个区区小县令呢?
正因如此,他才迟迟未敢主动提及投效之事。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魏延竟是如此谦逊有礼且热情洋溢地邀请自己。
法正再也无法继续矜持下去,他赶忙俯身行礼,表示愿意认主归附。
魏延见状,满心欢喜地伸手将法正扶起。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