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团含了水的纯白泡沫,顺着少女的手背滑向皓腕,坠落。
和地上的泡泡融成一体。
“我我、不是…你……先生……”
夏小梨像是程序乱了的机器,捧着自己胸口的手,飞速撒开,那两团形状美好的雪团,随之颤着上下抖了抖。
又反应过来不对,立马紧紧捂回去了,捂了上面忘了下面,捂了下面耽误了上面,直接打了一套慌乱的军体拳。
然后她一手捂上一手护下,顶着爆红的小脸,踩着一地泡泡就跑,左踩右滑,手忙脚乱,脚下一出溜。
“啊——!”
哐当!
夏小梨安息了。
短短5秒钟,刑赫野僵硬的身躯,随着眼前这一出堪比“猴哥出山”的表演,变得放松。
世界名画:猴哥出山
他随手扔下沾染上难闻味道的短袖,再扯开裤腰的绳结,拇指往下一拨,宽松的黑裤连着内裤从劲瘦的腰身滑落。
肩宽窄腰,八块腹肌,人鱼线,长腿间的庞然大物……
一览无余。
躺在地上的夏小梨眼睛瞪得溜溜圆,全身邦邦痛,脑袋摔得嗡嗡的,彻底死机了。
刑赫野神色自若抬腿走过来,长臂一伸,摁开淋浴开关,“闭眼。”
哗啦啦……
淅沥沥绵绵温雨从天而降,夏小梨被淋了眼睛,反射弧才起作用,颤巍巍闭上了眼。
温热的水流淋到全身,身上的泡沫尽数滑下,和地上的一起被水流带走。
苍天呐!!!就让这大雨,给我送走吧!!!!
把我扔进无人的大海里淹死!尸体冻成冰!永远沉进南极深海里!
夏小梨紧闭着眼,咬着唇羞愤欲死,攥紧了唯一还能动的拳头。
雨停了。
一双温热有力的大掌伸入后背和膝弯。
夏小梨唰地睁开眼。
身体腾空而起。
随着一起踏空的,还有她的心脏,而后……
开始砰砰砰狂跳。
刑赫野抱着夏小梨往左边走,同时说了一个指令。
直径三米的浴缸控制面板应声亮起,汹涌的注水声响起。
夏小梨怔怔望着刑赫野的侧脸,男人的轮廓精致得无可挑剔,下颚线凌厉,没有表情时,桀骜中总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冷淡。
“先生…”
夏小梨声音紧涩得发颤,刑赫野一言不发,抱着她跨了进去。
下一瞬,她被男人弯腰放进注满水的浴缸里。
“咕噜咕噜咕噜……”
“……”
刑赫野淡目看着身体毫无挣扎就顺着滑进水里吐泡泡的夏小梨,腮帮子一紧。
伸臂又勾着细腰把人捞起来,大掌随意在她脸上一胡噜,抹掉水。
“骨头摔断了?坐好。”
夏小梨呛咳两声,五感终于回笼,摔麻了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知觉,阵阵地疼。
她生涩地屈肘撑在浴缸边缘,手心小心护着被晃荡的水流冲刷得一颤一颤的胸口。
“谢…谢谢先生。”
女孩垂着细颈,羽睫轻颤,几缕湿漉的黑发垂下来,从耳廊到脸颊到脖颈,全像染了水胭脂,声音细得比蚊子叫还小。
刑赫野视线不动声色地在上面巡过,长腿一伸,宽肩往后一靠,敞着手臂坐在了夏小梨旁边。
男人结实的手臂碰到了白皙纤薄的后背。
夏小梨顿时僵住。
“紧张什么,没见过?”
男人戏谑又冷淡的嗓音在旁边响起。
夏小梨不听话的眼神悄悄从水下某一大团阴影上飞快溜过。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那里,是真没见过。
两次陪睡,她身上光溜溜,刑赫野身上倒留了一条裤衩,虽然被抱得很紧,肌肤相贴,但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反应,所以夏小梨只感觉软软的,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机感。
没想到……
实物那么可怕。
幸好是中看不中用的。
夏小梨坏心眼地在心里庆幸。
刑赫野侧眸盯着像被吓傻了的人。
手掌抬起,松松掐住她还留有掐痕的后颈,漫不经心地摩挲:“说话。”
夏小梨在水里微微蜷着赤裸的身体,“先生,怎么突然进来了。”
“太臭。”
后颈被惩罚似的轻掐了一下。
夏小梨瑟缩一下,想到被他扯了扔在角落的衣服,无语凝噎,真想抹眼泪。
您要是忍不了身上被染了味道,那您先洗呀!我还敢跟金主抢浴室不成。
害得我那么丢脸呜呜呜……
刑赫野自然没错过她偷偷撅嘴的表情,挑眉:“你有意见?”
夏小梨撅起的小嘴立马放下,没忍住抬起眼瞧刑赫野,恰巧撞见男人慵懒噙着笑的眸里。
她脑子短路,脱口而出:“先生,您至少应该冲过来接住我。”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害她摔得疼死了。
刑赫野颇意外地勾起唇,看着她的眸光有难得的温和,和……关爱?
“然后两个人一起摔了?”
“若干年后,警察破门而入,发现两具并排躺着的风干的尸体骷髅。”
好吧,是关爱智障的眼神。
夏小梨悻悻地抿唇闭嘴当鹌鹑,自闭了。
她埋着脑袋,动作小小地搓手臂上残留的泡沫。
我再说话我就是小狗!
浴缸里热气氤氲,有轻轻撩动水声,让人格外放松。
刑赫野敞着肩,仰头靠在浴缸上,喉结滚动,黑钻锁骨链沾了水更为惑人。
“夏小梨,帮我搓澡。”
水声消失。
夏小梨不情愿地小声:“这也是契约里要求的吗?”
我当保洁打扫得那么干净,你都还没夸我呢,还让我当搓澡工。
上岗至今没少出岔子的夏小梨同学,急需一个来自金主爸爸的肯定。
可惜金主没接受到她的脑电波。
男人掀起眼皮,侧眸瞧她,“夫妻鸳鸯浴不属于法律合法要求?”
夏小梨小脸涨红,被掐着后颈摁到男人大敞的怀里。
溅起哗哗水声。
湿漉的颈间被男人的吐息侵略。
“香香甜甜,脆口小甜梨,嗯?”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在温热的水里肌肤相贴,而且是在灯光大亮的浴室,夏小梨脸皮打不住,红得快要滴血。
“邢先生,那是青青乱说的,我身上还臭!臭烘烘的!”
夏小梨心慌得想伸手推,后腰却也被男人粗粝的虎口摁住了。
“那得咬一口才知道。”
意味不明的呢喃低语,男人高挺的鼻梁,顺着湿漉的细颈游弋到耳后最敏感的软肉。
耳后清晰传来男人低沉慵懒的诘问:
“夏小梨,你是谁都可以抱着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