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说什么呀?
夏小梨皱起眉,回头费解地瞧祈斯玄一眼,嗓音温软真心实意道:
“祈先生,方才多谢你,不过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被刑赫野无视了个彻底的祈斯玄垂下眼来,神情落寞,但不撒手。
“小漂亮,我见义勇为两回,你居然忍心不请我吃饭?”
刑赫野额角青筋一抽。
什么小漂亮,脏脏猫差不多。
夏小梨有些为难,“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我改天——”
她话没说完,突然身体腾空,视野颠倒,被人像扛麻袋一样扛在了肩头。
刑赫野冷嗤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要饭就去人民广场。”
夏小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紧张急声:“刑、刑先生!”
“老实点。”
还未挣动,臀上就挨了一巴掌。
夏小梨立马变鹌鹑,小脸涨红到耳朵尖。
无力垂着的双手双脚,随着男人稳健的步伐晃来晃去,像没得感情的宽面条。
手上抓着的透明小药袋子,也晃呀晃。
祈斯玄脸上的笑微收,看着刑赫野把那女孩扛着塞进车里,嘴角微抽。
这姓刑的,真是……越来越癫。
不过,他身边居然出现了谢晚凝之外的女人,想到回国后听到的一些传闻,祈斯玄唇线翘起。
有点意思。
药店里,柜员阿姨假模假式拿着鸡毛掸子在门口附近的药架子前徘徊,脖子朝门外扭着,表情变化十分精彩。
看不出来啊,这小姑娘有两把刷子,两个比明星还打眼的不同类型大帅哥,看着还都是有钱人,居然当街就为她争风吃醋上了。
还直接扛走了,好霸道!阿姨爱看!
方才那戴眼镜黑胖黑胖的变态,算他逃得快,不然直接得看自闭了。
……
电梯上行。
夏小梨捏着手上的塑料袋子,偷偷抬眼瞟面无表情的刑赫野,小手悄悄伸到臀上揉了揉。
怎么能当街打人家屁股呢……
我不要面子的嘛!
她揪着细眉,心里嘀咕别扭,突然刑赫野像听见了她的腹诽,侧眸看了过来。
夏小梨揉屁屁的手僵住,看着男人冷着更显酷帅有型的俊脸,昨天深夜被“打屁股”的画面不合时宜地冒出来。
她伤着呢,还让她跪趴着,掐着腰……
他的手特别烫……
刑赫野微沉的眼梢,随着夏小梨越来越红的脸蛋,奇异地微微扬起,视线挪到她背到臀上的小手。
“脸红什么?”
男人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低磁,听得人耳朵痒痒。
“又发烧了?”
这话听着不对劲。
不对,是我不对劲!
夏小梨大脑出走,语言功能直接错乱,在刑赫野直勾勾的视线中脸红成包公,艰难伸出左手,干巴巴道:
“愤怒。”
“我这是气红了脸。”
滴,电梯门打开。
刑赫野视线掠过她掌心的储存卡,率先抬脚出去。
夏小梨暗松一气,飞快抬手扇扇能烫鸡蛋的脸蛋,努力挪腿跟上,小嘴正儿八经汇报:
“刑先生,居然有人跟踪偷拍我们,还朝我录视频,问我是不是你老……”
刑赫野停住脚,回头瞧着才一会儿就落下好几步的小不点,眸光微敛。
夏小梨以为他又不满了,暗暗抿着唇把“婆”字咽回去,忍疼想步伐快些。
刑赫野却大步走回来,二话不说手伸出来。
“别,硌得肚子疼……”
夏小梨小声的抗议无效,被刑赫野单手箍住双腿扛起来,幸好这回没给她抛肩头上扛麻袋,而是像昨晚那样单臂抱坐在手上。
夏小梨瞧着陡然升高的海拔,哑然。
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没人这么抱过她了,刑赫野抱得好轻松。
我有这么轻吗?
“继续说。”
刑赫野轻松抱着夏小梨,摁密码进了屋,一路走到沙发上,不轻不重地给她扔上去。
“所以,你就故意摔了想讹住他,逼他把拍的东西删了?”
夏小梨压到受伤的地方,但没敢喊疼,老老实实点头,顶着男人居高临下看不出喜怒的目光,继续交代。
“……然后祈先生路过,伸腿绊了他一跤。祁先生就把……”
刑赫野手叉着腰,低眸凝着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嫣粉柔软的唇瓣一开一合,声音软乎乎地喊别人“先生”。
才认识多久,就先生先生了。
“夏小梨,不准喊别人先生。”
这话说得突兀,但命令的语气十分理所应当。
夏小梨话顿住抬头,澄净的杏眸满是疑惑。
那喊什么?
刑赫野捻着薄薄的储存卡,不假思索:“叫大爷、大叔、傻逼,都可以。”
“今天这个……”
男人眉头轻蹙,嫌弃道:“可以直呼他傻逼。”
夏小梨一囧。
看来两人真是认识的,而且还不太对付。
这个要求实在有些为难人,夏小梨打小性子像温开水似的,连跟人吵嘴都没试过,更别说骂人了。
掌心装药的塑料袋被揉得发出细微的声响。
刑赫野视线落下来,“发着烧还跑出去,买的什么。”
“没、没什么,不烧了。”
夏小梨立即两手紧紧捂住,神情紧张得让人起疑,似乎还有点羞赧。
刑赫野状似不察,长腿一抬,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夏小梨忍着身上的不适,如坐针毡又坐了一会儿,见刑赫野拿着平板像在处理公务,似乎没打算再搭理她了。
夏小梨静悄悄抓着小袋子起身,往浴室挪。
在她身后,男人倚在沙发背上,侧眸定定凝视着她褪去伪装后明显十分不适的艰难步伐。
浴室门一关。
夏小梨猛松了一口气,脊背都绷得没那么紧了。
刑赫野气场太强了,再加上昨晚激烈亲.密的情.事,她实在还没办法淡然处之。
拆开避孕药看了说明,时间还够,连忙拆了一粒闭眼生咽了。
夏小梨嗓子眼小,从小到大病了吃药都是一场酷刑,像是有天然心理恐惧似的,吞一片药片要喝一大杯水,如果有人盯着吃药甚至会紧张得冒汗,心跳加速。
小诊所里开药猛,正方形白纸包得鼓鼓的,一掌心五颜六色的药片吞下肚,那真是肚子晃荡响。
她宁愿碾成粉,兑成苦水喝。
这回没有水,卡得夏小梨仰着脖子直拍胸口,药片在嗓子眼里开始融化,苦得眼角的生理盐水都呛出来了,硬生生用唾液咽下去的。
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眼圈,夏小梨吸了吸鼻子,抿唇抹了把眼。
手心都难受出湿汗了,伸到自动手龙头底下搓洗干净,忙拆开另一盒药膏。
她下面一直刺疼,出去买药折腾一阵,现在感觉更难受了,连带着小肚子都闷疼。
客厅里,刑赫野正盯着平板上的报表走神,过了一会儿,又侧眸看向浴室的方向。
失足掉马桶里了?
后槽牙磨了磨,平板一扔,抬脚起身。
刚走到浴室要敲门,就听见了里头细细的啜泣。
?
哭了?
男人脸一沉,直接抬手拧开了门。
夏小梨听见响动,惊慌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