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妇女脸上笑成一朵花走过来。
“哎呀,误会误会,原来你就是少爷新招的人啊!”
夏小梨站起身,“您是?”
“我是原来在这儿工作的,叫我罗姨就行。”
原来这位就是刑先生原来的管家阿姨,夏小梨忙打招呼:“罗姨好。”
罗淑兰捂嘴直笑,亲切地摆摆手,“好好都好,你坐你坐,我马上就走了。”
“您这是……”
罗淑兰火速拎上自己返工准备的包,眼皮都不眨地说:
“少爷应该提过吧,我要回到家照顾孙子了,这不赶趟回来取点落这儿的东西就走了。”
罗淑兰原是刑家主家的一个厨娘,以前照顾过年幼的刑赫野吃饭,后来他搬出主家,便让她每天过来一趟负责收拾保洁,两边打工,拿两份工资。
现在少爷发话让她这段时间不用来,工资照发,算是给她小孙子的红包,这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罗淑兰连带着看夏小梨都格外顺眼。
夏小梨恍然大悟,“啊,那您去取吧。”
罗淑兰瞧着这小姑娘年轻漂亮的小脸蛋,还有干干净净的眼神、礼貌的态度,内心暗暗八卦猜测。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清洁工。
她方才可瞧清了,这女孩的衣服就挂在少爷的衣服旁边,内衣都贴着晒呢!
刑赫野的洁癖,人尽皆知,刑家老人更是见识过无数回。
这么多年,她可从来没见过少爷带人回来留宿,这要是普通关系,那可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思及此,罗淑兰态度更加和善,笑呵呵地说:“取了取了,你忙,我先走了啊!”
夏小梨看着罗姨脚下生风地又挎着鼓囊囊的包走了,疑惑地挠挠脑门。
她什么时候取东西了?
……
“可以的至明哥,我时间oK,好的谢谢。”
夏小梨把手机塞回兜里,重新套上一次性手套,拿透明包装盒分装鸭脖。
叶妙青站在边上,一边剥毛豆吃,一边瞧她:“又接新活了?”
“没有,就是有个剧组临时招群演,让我去呢。”
叶妙青“啧“一声,无语道:“又演尸体对吧?”
夏小梨腼腆一笑,“对,一场夜戏,工钱比较高呢。”
而且是淋雨戏,还能再加50。
“你真是……真该全天下的钱都被你赚了。”
叶妙青提胯撞撞她,吐槽道:“那方至明抽成这么高,好歹给你介绍点有台词的龙套,还能多赚点,回回都演尸体。”
夏小梨却摇摇头,“演尸体好。”
不需要演技,闭眼躺着趴着就行,什么都不用想,也不费体力,夏小梨把这当成一种特殊的休息。
毕竟她一天24小时,起码有14个小时是在各处奔忙打工的。
她不喜欢面对镜头,不过偶尔闭眼歇着挣点钱,还是不错的,真正的躺着就把钱赚了。
叶妙青无奈叹气,想说,还不如去讨好讨好你的第一豪门帅老公。
又觉得这话过分,也无用。
哪怕夏小梨没有说,两人也互相心知肚明,她这桩婚姻不可能是正常的婚姻。
刑赫野那种阶层的人,别说夏小梨,就算是家里算小富的叶妙青,也是远远够不上的。
怎么会有这么苦的娃呢,打遍三百六十行的工,连嫁入顶级豪门,都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
夏小梨不知叶妙青心里所想,麻利地给顾客打包卤味。
“叹什么气呢,快十点了,不回学校了?还是回家?”
叶妙青想到最近天天在医院加班的周逸明,心里来气。
这个也是!一个豪门公子哥,跑到医院当社畜,漂亮女患者的微信都不知道加了多少了,才谈没多久,就天天找不着人影。
反正肯定走不长久的,不如趁早分了,换个黏人小奶狗玩玩算了。
叶妙青想到自己就是去看病跟周逸明勾搭上的,越想越没劲,把毛豆搁回盘子里,扯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
“我回了宝,给我各装半斤,姐姐给你送外卖去。”
刚结束一台耗时4个小时的紧急手术,饥肠辘辘的周逸明,一进办公室就闻到了浓郁的香辣开胃的味道。
抬眼一看,桌上堆了几袋子卤味,桌边还有一盒已经被啃了一半的鸭翅。
他勾唇一笑,捻起一块鸭翅叼住,摸出手机找贴心小女朋友,一点开微信,脸就绿了。
从傍晚开始,叶妙青就给他发消息了,中间还发了几条,最后一条是十几分钟前的。
[分手爱心餐,免费的,不用客气。]
周逸明拧眉发消息,却喜提一个红色感叹号。
“……”
-
夜里十点半,人流减少,夏小梨动了动站僵的腿,正想坐下歇会儿,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过来了。
她立即打起精神,“您想吃点什么?都是手工熬的卤料做的,不会太辣,可以尝尝。”
女孩的嗓音温和徐徐,不紧不慢的,没有半点吆喝和谄媚,脸上像贴了“童叟无欺”四个大字。
双手插兜披着薄外套的老人家,抬头看她一眼。
夏小梨竟感觉到了一股积久厚重的威严压迫感,忍不住站得更直了,小声补充:“真的。”
旁边一个正闲着的炒粉摊小哥,翘着腿乐道:“这丫头做的鸭脖是真香,特别新鲜。”
夏小梨自觉递出一个干净的一次性手套。
老人家看了她一眼,才接过,捻起一块鸭脖尝了尝。
夏小梨竟然生出几分紧张,像极了小学生遇到了板着脸的校长查作业。
幸好,老校长似乎挺满意,连严肃的脸色都放缓了,指了几样卤味,说:
“这几个,每样都装一盒。”
夏小梨轻笑应声:“好的,您稍等。”
……
距离此处8公里的京市中心cbd,一栋最高的大厦里。
“什么?”
刑赫野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古怪地看一眼通话中的手机。
里面传出周逸明压着气,又有些急躁的声音,“我说,把夏小梨的电话发我。”
跟谁这儿撒气呢?
要谁老婆的手机号呢?
忙了一整天,刚结束跨国会议的刑赫野,不爽地飞手机一眼,无情道:
“没有。”
不等周逸明回话,拇指一点,切到刚打进来的电话。
一道着急得气息不稳的男声传来:
“少爷,刑老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