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少夫人你没事儿吧!”
洗手间里断断续续传出压抑痛苦的呻吟,依旧没有回应,罗淑兰慌了,又拍了几下门。
出事了,真的起效了……
该不会死人吧?
罗淑兰慌得浑身打摆子,再也顾不得柳琬茵的要挟和警告,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打120,一开口就嚎哭起来。
“喂!喂!救护车救命啊!!!”
“这里有人有人流产了!!快来人啊!金鼎府!金鼎府!就是金鼎府啊!”
电话那头接线员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说清楚情况的地址,可罗淑兰吓坏了,不停嚷着“有人流产了!”“快来救命!”
“你喊什么?”
凭空横出的一道冷声,在她脑子里炸开。
罗淑兰惊恐地转头望着不知为何这个时间会回来的刑赫野,脸急得紫红,还没开口就被一把推开。
“夏小梨!夏小梨开门!”
男人拧门沉声大喊,才拍了一下没回应,抬脚就要踹。
“等一下!!!!”
里头突然的惊恐万分的喊声,音量拔得很高,听着还有些颤抖压抑的痛苦。
“等等,我——”
刑赫野脸色骤变,“哐当!”直接把洗手间门踹开了。
与此同时,夏小梨第二句未喊完的“我拉肚子!”刚传出来。
宽敞明亮的洗手间里,夏小梨坐在马桶上,神色惊恐地和刑赫野遥遥相望,强大的空气循环系统还未完全发挥作用。
空气中弥漫着不太好闻的拉臭臭味道。
我的人生,结束了。
夏小梨瞳孔地震,心碎一地地抬手捂住脸。
此时,一个爱干净的小女孩,轻轻地碎掉了。
刑赫野额前数道青筋齐齐蹦起,屏着气,动作僵硬地把摇摇欲坠的门勉强关上了。
哗啦啦冲水声响起。
不等拉胯的破烂门倒下来,夏小梨就揉着肚子出来了,脸上还有水珠。
脸色,嗯……脸色已经麻了。
被三人忽略的手机,又传来呼声。
“喂?喂?请问还需要救护车吗?请报具体地址。”
罗淑兰已经彻底懵了,大脑空空地瞪向死捏着的手机。
夏小梨拿过手机,“不好意思,家里人搞错了,不需要了,谢谢。”
她温声说完,把电话挂了,手机放回彻底僵傻住的罗淑兰手里,视线始终刻意避开显然也受到“重创”,面朝外站着的洁癖先生。
夏小梨深呼吸两下,整理了情绪,抬眸看向罗淑兰,“好奇我为什么一直不应声吗?”
女孩脸上表情淡淡的,语气带着少见的疏冷,罗淑兰心里隐约升起不祥的预感。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我只是肚子疼,你第一反应会是我流产了,连打120的语气都那么笃定。”
夏小梨疑惑地歪了歪头,眼底却泛起冷意:“你是觉得,我一定会流产吗?”
啪嗒。
款式颇旧的手机直接掉到地上,摔裂了屏。
“少夫人……”罗淑兰浑身发颤,“我……”
刑赫野瞬间转回身来,几息之间就想通其中关窍。
男人脸上浮起不可置信的怒恨,瞪着这个幼时还从奶奶身边拨过来,悉心照顾过自己几年的罗淑兰,从牙关里挤出质问:
“你做了什么?”
罗淑兰“噗通”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不停磕头。
“少爷!少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对不住!对不住!都是夫人逼我的啊!!!!”
她扯住夏小梨的裤腿,颤抖祈求:“去医院,去医院,少夫人,都是、都是药材,我每次放得不多的……”
刑赫野瞳孔骤缩,踹开罗淑兰,拉起夏小梨就走,却被她摁住手,“没事。”
“汤是吗?我没喝,” 夏小梨直直看着罗淑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
“但我对你在里面放了什么很好奇。”
罗淑兰瞪大眼,浑身一哆嗦。
那天,罗妈慌慌张张的,又反应异常地坚持还要煲汤,让夏小梨觉得很奇怪。
她舌头伤了,缝合线都还没吸收,压根吃不了重油重味的,说什么怀孕了要补身体,可是哪儿就差这么几天了?
章医生都没要求。
而且罗妈只在中午她自己吃饭时煲这种药材汤,晚上刑赫野回来都是别的,夏小梨还问过。
她回说“少爷不爱喝药材炖鸡汤,晚上喝浓汤也不好消化。”
夏小梨当时看着架在火上的汤锅,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所以每次吃饭,她都以“太烫了晚点喝”为由搁着,等罗淑兰去干别的事时,立即把汤倒掉一大部分,然后每次偷偷留下一点汤渣和汤底。
一共留了四次,有一次差点被撞见,她转手就把汤倒进了旁边的绿植里,差点给浇死了。
这张成分检测报告,是她今早收到的快送。
上面写着汤里及药材中,含有过量的杏子、杏仁、马齿苋等等,好几种药性寒凉、滑利,且对子宫有兴奋刺激作用的成分。
应该是磨成粉加进药材里的,药材汤本身就味道浓郁,正好可以掩盖,对于孕早期且胚胎不稳的孕妇来说,再多服用几次足以导致流产。
心里的猜疑得到了证实,夏小梨浑身发寒,差点难以用正常的神态面对在屋里勤快忙碌,热情喊她“少夫人”的人。
原本,她是想等刑赫野回来,揭露这一切,谁知就这么巧。
可能她昨晚在派对上吃的零食水果杂了些,中午又吃了味重的炒菜,清淡了一阵的肚子立马闹腾,她拉肚子了,可罗淑兰的反应太大,她就故意不应声。
直到罗淑兰打120,开口就说她流产了,直接坐实了一切。
唯一的大岔子就是,刑赫野因为要取个文件干脆亲自回家一趟,撞个正着,把门给踹了,让真的拉肚子的夏小梨社死了。
罗淑兰听完,像被砸了一闷棍。
她瘫坐在地,哀嚎哭诉:“我不是故意的啊!是夫人逼我的啊!”
……
一幢精致得特别适合金屋藏娇的别墅里。
宽敞的客厅沙发上,风韵犹存的女人叼着烟吞云吐雾,年轻俊秀的男子跨开腿坐在她身后,一边说着好听话讨欢心,一边卖力按摩调.情。
忽然,背后炸起一声巨响,大门被两个黑衣壮汉直接暴力踹开。
“喂!!你们干什么的!”
男子惊叫,被黑衣人直接抓出来摁倒在地。
柳琬茵慢条斯理扯好衣领,冷目低斥:“放肆!!谁让你们闯进来的。”
一道高大的身影裹着磅礴冷怒踩进来,声音阴寒透骨:
“柳琬茵,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