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
夏小梨扭头看过去,祈斯玄小步跑了过来。
女孩眼里隐秘的期待淡了淡,小声喃喃:“是你啊……”
“怎么走这么快,晚上庆功宴记得来,老师也去,正好跟你聊聊后续合作的事情。”
夏小梨点点头,说好。
叶妙青扫一眼这位周逸明口中的花花公子,眼带审视。
这粉色长发挂链眼镜也太潮了,一看就是花蝴蝶,别给我家梨宝潮风湿了。
朝他摆摆手,“欸,祈大公子,麻烦让让。”
祈斯玄脾气很好地笑笑:“欢迎两位跟小梨一起来,跟她有个伴。”
这话说得还行。
叶妙青点头应允,又说,“你先让让。”
祈斯玄不知所以,便朝旁边让了一步,叶妙青才指着他身后的方向,朝夏小梨说:
“喏,他送你的。”
会场右侧无人处停着一辆迈巴赫,男人宽而挺拔身影立在车边,正看着这边。
依旧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
“他找你做什么。”
“有庆功宴?”
刑赫野低眸望着走过来却一言不发的夏小梨,眼底平静漆深。
“声音怎么这样了?”
夏小梨抱紧怀里的花束,还湿红的眼泄露出几分关心,“生病了吗?”
刑赫野默了默,偏开脸低咳两声,不太爽地问:“很难听?”
“……”
哪怕再刻意控制,沙哑粗粝至极的嗓音依旧称不上好听,只是勉强不那么像公鸭嗓了,光是听就感觉喉咙很受罪了。
夏小梨这才看清刑赫野眼角都有红血丝,忍不住走近一点,“是感冒发烧了吗?”
谁知,刑赫野却飞快后退了一步。
还没等女孩脸上露出伤心,刑言刑语就来了:“别离我这么近,不是病了,你以为你这两天能这么消停?”
要不是怕传染你,老子追不死你。
夏小梨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很难形容。
她低头看着怀里美得惊人的花束,交握的手指忍不住扣紧,“为什么给我送花,这么贵……”
刑赫野盯着女孩挺翘颤动的睫毛,语气随意:“贵什么,是因为你们小破店里再贵没有了。”
“喜欢吗?”
他问。
夏小梨盯着绽放的花苞,没回答。
“还记仇呢,”男人沙哑的声音放轻,隔着口罩听起来闷闷的。
“那晚没故意凶你,我知道你肯定能拿第一。”
拿不到,老子拿钱直接给你砸出来也不是不行。
夏小梨心里酸皱皱的,获胜的实感终于在此刻变得具象,水意又漫上眼眶。
她抬眼望着刑赫野,不用说话,就把男人的心揉揪得发软发疼。
刑赫野抽出手要摸她,又硬生生顿住。
“夏梨宝你可别哭,我难受着呢,没法儿哄你。”
他不说还好,一说,夏小梨眼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下来了,水涟涟的,特别惹人疼。
她难为情地别开脸在肩膀上蹭了一下,嗓音沙软:“那你去医院嘛!”
语气像是关心,又像是负气埋怨。
刑赫野眸中浮现几分温柔笑意,无赖逗趣道:“那哪成,你的比赛我怎么可能不来看,成功女人的辉煌时刻,在手术室都得爬起来看。”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女孩的脸颊,一颗一颗滚掉到花瓣上。
纠缠了两天的高热伴着头痛又复返,喉咙涌起一阵阵刺痒,男人手掌塞回口袋里,掩住了暴起的青筋。
刑赫野又退开半步,别开脸重咳几声,额角青筋都咳出来了,还哑声说笑:
“夏梨宝,再哭这花要被你淹死了。”
把夏小梨惹得想哭又想气,哭唧唧骂:“你别说话了,难听死了!”
“语媚姐,我怎么感觉他俩离不成呢。”
这边,叶妙青抱着夏小梨的奖杯和奖金嘀咕,徐语媚略有所同地点点头。
旁边横插进来一句话:“小梨和刑赫野果然要离婚了?”
俩人无言地转头看着面露兴奋的祈斯玄,“……”
叶妙青手朝边上一伸:“没你什么事,祈大公子,请回吧。”
“那今晚庆功宴见。”
祈斯玄倒也爽快地转身回去了。
叶妙青眼尖看见站在路边抱着奖杯打电话的女人,小声八卦:
“欸那是那个第二名吧?啧啧啧看这表情,好像很不服气啊,跟颁奖的时候一样一样的。”
“谁让我们梨宝那么厉害呢?高两分,那就是天差地别。”
那头,周特助看完周逸明发来的消息,急得直挠头。
老板今早在医院拍的片子和化验结果出来了,肺部感染了,周少爷正勒令让他把老板绑回医院去。
他站在后面,望着正拿生命逗老婆的老板,为了避免走过去打扰挨削,急中生智,掏出兜里的药盒,使劲朝夏小梨挥挥,又指指刑赫野。
夏小梨侧头,迷茫地看着朝自己比手画脚的周哲,吸了吸鼻子,扬声问:
“周特助,你要跟我说什么?”
“……”
刑赫野转头,警告的死亡视线射过来,像猴子跳大戏的周特助立马僵住了,挠头无事发生状。
真难上啊,这班是真难上!
“庆功宴,你要去吗?”
刑三爷转回来,盯着夏小梨,没事人一样继续问。
夏小梨点头,“要去的,祈斯玄说今晚在京华楼订了——”
原本不想在老婆面前露出病弱一面的刑三爷,立马改了主意,手握拳抵在口罩上重咳了几声,仿佛要咳出肺来了。
(主要是病弱了也不能趁机要求这样那样,光损形象,太不划算。)
周哲顶不住,立马过来,“夫人您劝劝老板吧,他都肺部感染了,周少爷说了必须马上住院!”
迈巴赫立马开往医院。
身型高大的男人微阖着眼仰靠在椅背上,脸烧得发红,口罩随着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领口扣子解开了两颗,覆着薄汗的脖颈上锋锐凸起的喉结,不时艰难上下滚动。
夏小梨也戴上了口罩,看着刑赫野难受的模样,心里十分内疚。
一定是那天晚上在她那睡觉着凉了,硬生生拖成这样的,这么凉的天,老虎来了都得着凉。
肺部感染,去年徐语媚的儿子就是感冒发烧变成了肺炎,住了好久的院,差点转IcU了,可要命了。
女孩担心地瘪了瘪嘴,抬手抹眼泪。
车厢里响起很细很轻的啜泣。
刑赫野掀起滞重的眼皮,发红的眼角瞧着泪眼汪汪的夏小梨,哑声笑了。
“又哭什么呢,难不成这往火葬场开的?”
“别胡说!”
夏小梨气得伸手打他,被男人大掌直接攥住。
温度非常高,热得让人心惊,像是要着火烧坏脑子了。
夏小梨看着窗外拥挤的车流,急得要命,催促周哲开快点。
相反,女孩的手像玉一样沁凉,特别舒服。
刑赫野指腹贪恋地摩挲着夏小梨的手背,眼眸温柔深邃。
“夏小梨,我这回要是死不成,先不着急离婚行不行?”
男人沙哑如破啰的声音里带着笑,故意说着逗人的话,眼神却从未有过的认真。
“给个机会,让我追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