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立刻进入迷雾之中?”bm-35号发动反重力引擎直接将速度抬升到五倍音速,只是没有飞行多久便是被恬静叫停下来。
“不行,降低到亚音速。”恬静看了看全景屏幕的后头然后说:“速度快并没有用,他们比我们更快,超音速形成的飞行云简直就是抬着喇叭告诉我们人在哪里。眼下最优先的应该是隐藏,我对这个高度的世界并不熟悉,你有办法么?”
bm-35号很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曾经他跟呆子一般听从bm-31号给出的指令,现在回过头去看自己简直就是傻逼。
“我当然有办法。”bm-35号虽然不能够确定,但他就是想要在恬静的面前展示自己的能耐,显示自己的可靠。
“好吧,那拜托你了,先试试看。”恬静松了一口气说。
bm-35号感觉到恬静的身子渐渐没有那么僵硬了,这种感觉仿佛就是给予他最高的赞许和奖赏。他兴奋的吼了一声,便是冲入迷雾之中,但却没有真正的下降到迷雾之中,而是在边缘那模糊的边界上飞行。迷雾和高层大气因为密度不尽相同,在边缘上形成了许多不规则的湍流,而他们就是沿着这不规则的湍流迂回曲折,将自己的飞行方向完全融入到了其中,如此一来至少从空气动力学的角度来看他们已经近乎于隐身。
“这样子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bm-35号十分自信的说。
“你做的很好,不过速度最好再慢一点。”恬静却依旧是愁容不展,她小心翼翼的从bm-35号身上站起来,然后从防护罩上的破洞中伸出手去,伴随着银黑色细密的颗粒,游隼在其手中成形,然后飞了出去。
“你这到底是什么魔法?那游隼你是怎么变出来的。还有你究竟是谁,为什么那个怪物称你做夜莺?你这身装备是自己做的?真的能够完全抵挡迷雾么?”bm-35号见行事安定下来便是好奇的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游隼与北极星号先是伴行,然后在迷雾和天空上上下翻飞,似乎在进行远距离侦查一般。
恬静取下头罩,露出她那普通的容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她的皮肤远不如bm-31号那般细嫩,满是干裂和褐斑,看上去似乎颇有些营养不良。
“你的机甲性能看来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看即便有一个破洞反重力引擎依然能够将迷雾挡在外面,托你的福我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了,上一次像这样呼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恬静微笑的说。
bm-35号看着恬静都看呆了,那是真正有血有肉的人类,她身上流露出来对生活的渴望充满了美感和温柔,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呆子啊,你没有见过女人是吧?如果脑机的程序正常的话,过去的时光你可是和一个大美女一起度过的。”恬静打趣的说。
bm-35号哦哦了几声,见自己被看穿了行藏,登时十分的尴尬,赶快转移话题说:“你还没有自我介绍一下呢,我叫做bm-35号,初次见面。”
恬静笑得很欢,她脱下手套,露出同样粗糙的小手握上了bm-35号那几乎有她两倍大小的手说:“我叫恬静,你好。”
bm-35号感觉着掌心的粗糙心神荡漾,这才是真正的手,真正温柔的手,他在心里发誓今后他一定要好好的守护这双手。
“我还能够知道有关于你更多的事情么?你看,我对你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而言。”bm-35号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番话来。
“哦,你是说刚才的问题对吧?”恬静放松的说:“那当然不是魔法,哦,对了,你应该根本不知道地球被占据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对吧?你要不要细细的听我说一遍,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安全的,可以给你详细说一说。”
“要,要,当然要听。”bm-35号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这本来就是他此刻心中最大的疑问,他想知道自己从脑机中得到的记忆和现实究竟有什么样的区别,他想要重铸自己的世界观,重新认识自己究竟是谁。
“你先说说你从脑机之中得到的世界观呗,我也很好奇那些东西会给你灌输一些什么样的信息,然后我再根据你所知道的来改动如何?”恬静说。
“都是骗人的世界观罢了。”bm-35号苦笑的说。
“未必,一切骗局都是要以事实为基础来编造的。”恬静半带撒娇的口吻说:“我等着哈,你快说呀。”
bm-35号哪里感受的了真正人类女子的魅力,他心下大喊投降然后便是娓娓道来。恬静听着频频点头,时而又摇摇头,偶尔还会发出几声哀叹。
“若是人类真的拥有制造出环带的科技和资源调动能力的话我们就不会天天跟老鼠一般萎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了。”恬静摇头说:“工厂养猪这更是一个残忍的讽刺,但细细想来却又是公平的说法。我们人类将猪养大的便是要宰来吃的,而我们人类对于那些东西来说也不过只是如同猪一般低等的生物罢了。拥有绝对力量的生物总是会视低等生物于无物,或者说他们认为自己拥有随意操作的对方生死的权力。”
“我不喜欢这个说法。”bm-35号说。
“我也不喜欢,只要是人类就不会喜欢,正如我们养的那些猪也不会喜欢这个概念。”恬静说:“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会以我们人类为中心的,甚至不会以任何生物为中心。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便是这个意思,宇宙自有其规则,这些规则绝不会因为任何生物而改变。正如五百年前,当迷雾开始从非洲的一角出现的时候,便预示着人类失去了对地球的控制权,整个人类世界陷入到了失控之中,暴力和战争以及及时行乐几乎成为了主流,你很难想象那个没有秩序的世界有多糟糕。”
“是的,我想象不到,但至少不会比现在还糟糕。”bm-35号说。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不清楚五百年前人类占据着这个地球表面的时候是有多么的繁荣,我无法去量比,毕竟对于个人来说死亡和痛苦就代表着世界,个人的世界。”恬静说:“迷雾一开始扩散并不快,但以美国为首的大国却是为此一直和盟友们扯皮,自己内部两党扯皮,扯到最后这个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竟然是硬生生什么有利于人类的事情都没有做出来。”
“悲剧。”bm-35号苦笑的说。
“是的,悲剧。”恬静说:“不过那个霸权国家自己的官员和资本家倒是早早的悄悄的为自己在地面数百米的地方建了好多个避难所,他们甚至都维持规划好了自己自私的未来。似我们这些平民的后代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却是因为东亚的另一个大国,这个大国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危机感,而这份危机感在当时被世界所讥讽,但正是这份危机感让我们人类的血脉能够在迷雾之中延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