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赵永才的头七,天刚蒙蒙亮,钱春华带着三个孩子,来到赵永才的坟前。
赵永才的坟位于狮子山的山坡上,黄花岭的所有村民,离世后都葬在狮子山上,赵永才也不例外。
只是他的坟墓,并没有葬进赵家的祖坟,而是单独埋在了一个小土坡上。
孤零零的一个小坟包,一个木制的墓碑,寒风吹来,落叶飘零,无比萧瑟。
摆放好祭拜的食物,钱春华带着三个孩子,给赵永才烧纸、磕头。
钱春华特意把赵青云拉到墓前,把换孩子一事细细的说了一遍,自从有了穿越的经历后,钱春华早已不是无神论者,她坚信,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
哪怕赵永才如今是个死人,钱春华也是一本正经的把青云被换一事给了个交代。
最后,在离开之前,钱春华对着墓碑说道,“你们放心,我会把孩子养大。”
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钱春华同样也是在对原身说话,只是,自己穿越过来,占据了原身的身体,现在原身在那里,谁都不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钱春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到墓碑前的香,燃烧的轻快了不少,仿佛是赵永才的心情好了起来一般。
太邪门了,钱春华打了个寒颤,带着三个孩子快速地下山。
回家吃过早饭,赵青松和赵小灵,背上书包,去了村里的学堂。
钱春华把青峰送到了钱家。
“春华,我也去帮你吧。”钱母觉得看孩子这件事太简单了,不忍女儿一个人忙活。
再说,青峰又特别乖巧,照看他不需要费什么劲。
钱春华闻言连忙摆了摆手,如果钱母去帮忙,自己空间里那些物资还怎么拿出来呀,不是一下就露馅了吗?
“娘,你就别去了,我自己忙得过来。再说,中午时,弟弟和青松他们还要回家吃饭,这个不能耽误。”
钱母反应过来,“对对,他们要准时吃饭,不能耽误了下午去学堂。那我留在家里做饭,你忙到中午自己过来。”
“好。”
钱春华一个人回了家。
这个家虽然小,但是经过这一番改建以后,也算是五脏俱全了。
把屋里屋外清扫干净后,从赵家后院共用的井里,再打来两桶水,钱春华把到处擦得干干净净。
钱春华没有炕席,只能用凉席替代,正好空间里凉席还不少,横着铺了三床凉席,正好铺满了整个炕。
再在凉席上,把原身和几个孩子盖了许久,已经不怎么保暖的被子,做为垫子铺在了炕席上。
从空间里找出两张灰色的床单,缝在一起后。
火炕就布置好了,虽然没有穿越前的席梦思床垫睡着软,但是也比普通的稻草垫子睡着舒服了不少。
再从空间找出两床厚棉被。钱春华打算自己和女儿一床棉被,两个儿子一床棉布。
套好与床单配套的颜色,再从空间里拿出四个枕头,全部套上灰色的枕套后,晚上睡觉的地方就彻底就解决了。
“砰砰砰。”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钱春华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王木匠给自己送家具来了,满满的一牛车,拉的全是钱春华定做的桌子椅子浴桶之类。
这可把出门来看热闹的李翠红给急坏了。钱春华这个败家娘们,这么一整车家具,没有一两银子怕是下不来了。
“爹,爹,你快去看看,钱春华做了一车的家具。”李翠红风风火火的跑进堂屋。
在李翠红还未说话之际,赵大庆提前将烟杆从嘴里取了出来,生怕像昨日那样,自己差点被呛死。
闻言,赵大庆也有点着急了,他连忙放下烟杆,跟在李翠红身后,快步走出了赵家大门。
现在赵家的人想去东院,由于院中隔了一堵墙,必须要走出大门,从大门外,来到东院的大门,才能进入东院。
赵大庆跟在李翠红身后,也见到了那一牛车的家具,顿时一阵心痛,这都是浪费银子买的啊。
钱春华没有搭理这两人,和王木匠父子二人一起,把牛车上的家具全部搬了进去。
王二娃力气大,和他爹一起,把所有的家具搬进了钱春华指定的位置,钱春华就帮着搬搬小件的,比如说椅子这类。
搬完家具后,钱春华结清了剩余的银钱,再次定了四张桌子、同四张桌子配套的长条凳。
一张一米五高的柜台,两把椅子。一个柜子等
这些都是为开茶水铺准备的。
休息室里的床就不做了,钱春华打算把原身睡的床放在休息室,反正现在他们睡炕,床也没地方放。
又接到一笔大单子,王木匠粗粗估算了一下,需要一千二百文钱,钱春华付了五百文定金后,王木匠喜笑颜开的接过钱,带着王二娃离开了。
王木匠的打算同丁正一样,有了这笔进项,家里又可以多囤一些粮食了。
他们这些在外做工的人,见识比黄花岭多数人家要广,知晓什么都没有人重要,只要人还在,一切皆有可能。
不像赵家的人,见识短,只顾眼前。
赵永文还专门回家一趟让家人囤粮,不光是没有说服家人,反而被家人嘲笑了一番。
王木匠是高兴了,李翠红和赵大庆两人就难受了,眼睁睁看着刚才钱春华付出去的银钱,二人再也按捺不住。
李翠红:“春华,需要我帮你吗?“
李翠红不敢进东院的门,只敢在门外伸着脑袋问,这次李翠红学聪明了,先好言好语的说,装出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但是,她的对手现在是钱春华,而不是原身,如果是原身的话,恐怕还会不好意思,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钱春华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翠红,李翠红一阵恼怒,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赵大庆。
赵大庆跨进了东院的门,钱春华皱着眉头看了眼赵大庆的脚。
赵大庆尴尬的看向钱春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春华,我们来是想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钱春华冷笑着看向赵大庆,心里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来意,但是也多少能猜着点,看来,赵大庆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爹,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已经断亲了。”钱春华提醒道。“所以,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忙。”
“不是,春华,你不能这样说。”赵大庆着急了。
他本来以为,虽然已经断亲了,钱春华好歹也要给自己几分面子,没想到钱春华这么毫不留情的说出断亲的话来,让赵大庆有了几分难堪。
但更多的是,有了一种二房一家他再也掌控不住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