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怎么是家务事？”两个女人对老板的婚姻状况指指点点。沈峻听了困惑不解。
“瑛姐的老板很不简单。我怀疑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碍于性别，没法深入跟踪。你能不能帮个忙？”柳小妙单刀直入。
“私家侦探干的。不是刑警的分内职责。”他懒洋洋提不起兴趣，“有空多盯盯李安娜。狐狸尾巴露出一大截了。”
“算了，不烦你。”她笑了笑，“嘟”地挂断。细想起来，沈峻也并不敷衍。
普通白领到了年底都会忙得脚不沾地。更别说压力如山的公安部门。办案只能抓大放小，否则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时都不够。
咖啡厅的风格仿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怀旧情调。粤语歌曲悠扬婉转，李安娜和女伴慢慢消磨时光。等服务生收拾了桌子，竟然还在饶有兴致地聊。
“张总哪年到美国留学的？干嘛非要娶洋太太？白人妇女就年轻时有点看头。一般婚后都胖得像堆肥肉了。”女伴恨不得把老板的隐私全部掏出来，放在阳光下晒晒太阳。
“十二年前吧。清华本科毕业就出去了。”李安娜漫不经心。
“什么时候结的婚？”
“不清楚。只知道他和第一个妻子有个女娃，今年大约六岁了。好像是怀疑妻子婚内出轨，才会报复性在国外找了白人。”
“啧啧，比狗血电视剧还精彩！”女伴拍手，转而又奉承她：“他前妻起码三十多了，根本比不上娜姐年轻貌美。老板娘的位置，最后还是你的。”
“不见得，眼中钉一日不拔，就有变数。”李安娜一双不大的眼睛眯起，忽地释放出浓烈的敌意。
柳小妙循着那道恨意丛生的目光，看见了推门而入的一张熟悉面孔。
“李秘书，你不必处处针对我。辞职信已经交了。”李瑛一袭白色大衣，像披了雪花。神色不卑不亢，语气平和。
“很好，果然识趣。不愧是聪明人。趁早走，还能有补偿金。要是赖着不走，等别人赶你走，那就一分钱也拿不到了。”李安娜瞥了她一眼，嘴角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
女伴也势利地附和着，冷嘲热讽。李瑛并不与她们多费口舌，点了杯咖啡，装纸袋打包拎走。来去就像一阵风。
“原来瑛姐意识到了危险，在采取措施避害。”柳小妙暗自松了口气。不等李安娜和女伴起身，抢先撤离。
手机再次铃响。虽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信手接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喂，我是雯雯的妈妈。”沈敏的声音传入耳。柳小妙本能地一怔。抿着嘴角不吱声，姑且听听葫芦里卖什么药。
许雅雯的母亲找上门，底气十足。不好的预感顿时爬上心头：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交往多久了？他父母认可你吗？”
“个人隐私。我不想谈。”柳小妙蹙眉，不给得寸进尺的机会。
“呵，”沈敏冷笑，“雯雯眼睛术后失明了。我们一家宽宏大量，选择了有条件原谅。他有自知之明。早晚尽心尽力，寸步不离。”
“就怕你一厢情愿，抱有幻想，纠缠不休。可别毁了周逾的大好前程。”
“不会。”柳小妙闷闷地放下手机，骤然听到了体内传出碎裂声。不知道心碎成两半，还是七八瓣。
这是拿周逾的前途和她谈判？姜还是老的辣，不服也服。
病房里，许雅雯倚靠在床头，等着心动的脚步出现。
“趁着他心思都在你身上，提领证吧。”
如果提前知晓短暂失明能带来泼天的红利，她宁可早失明，更晚些时候恢复视力。只可惜，仅仅隔了一天，许雅雯的眼睛就正常了。
权衡一番，连亲妈都瞒住。免得沈敏临时改主意。毕竟和周逾的妈妈二十多年结下的怨没那么容易消除。
“小周，相信我，这个办法实用，也给大家台阶下。”马晨阳劝周逾不要泄气。支了一个招。
回到医院，又到中午。周逾握着的首饰盒，大步走进病房。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看到许雅雯的视线稍微朝自己身上移了一下。
“雅雯，我送你一个礼物。”他到床前，俯身奉上盒子。
“周学长，怎么好意思呢？”她嘴上客气着，手指微动。一切都被他默默看在眼里。
“试一下？不合适就再买。”
“我很喜欢呀。”许雅雯丹唇一抿，指尖精准地拿起一对耳环。激动地往耳垂上戴。
“戴反了。我来吧。”周逾不动声色。
“没有反，珍珠就是朝上的。”她羞涩地垂下眼帘，“好看吗？”
“原来你看得见了。真好。这耳环果然带来好运。”他冷冷地收起笑容。
刚才的一切，录了视频。许雅雯即使有一百张嘴，在事实面前也只能认怂。
“该负责的我已经负了。您的女儿撒谎，道德绑架我，绝对不可原谅！”周逾结束和沈敏的通话，拂袖而去。留下一张存有百万元的银行卡。
整整一星期后，柳小妙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办公区。
缺勤如此久。郭慧仪也很纳闷。
虽说董茜茜三两天请假挺过分，和这一比也半斤八两了。八卦组的成员暗中传播各种版本谣言。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窥探的眼睛。
同一批入职的新人参加年终升级培训。大部分女生都疏远了柳小妙。前后左右的座位，没有一个人主动打招呼。像是她犯了见不得人的大错。
唯有高燃不离不弃。顶着压力和她一起进出。或许这就是职场黑暗时刻值得欣慰的一抹亮光了。
“程总，我查到了送花人是谁。”她拨通了老板的电话，讲了来龙去脉。信不信由人。
“原来是张煜，最近要和我们公司合作呢。看不出来心机这么深！”程天宇眸光一暗，愤愤然。敢情连他的前女友都不放过。那谁也别想好过了！
一笔巨款汇进了工资卡。柳小妙望着银行短信息，内心居然波澜不兴。
二十万块钱。足够填了所有欠下的债务。让借钱给她的义气伙伴有个宽裕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