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房子的内里,空气中的焦灼的味道就越来越浓厚了。
沈砚虽然通知路久去接宋黎,但他自己被事情拖住了,所以没来得及准时到达。
“这里的味道,太呛人了。”
宋义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打了个喷嚏。
现场还有督察官的认真在认真查找证据。
来证明这究竟是不是一场多人自杀行动。
如果是的话,那就会产生叹惋,然后就需要大力盘查其余区域内医疗小队心理健康的问题。
如果不是的话,这就是一桩凶杀案,或者说是谋杀案。
听起来后者好像更加离奇一点点。
“我去看看。”宋义方嘴上说的是不要过来。
心里希望宋黎不要过来。
现实是给宋黎借了辆轮椅,然后自己冲上前去观看。
“尸体已经被送到监察局了,那里有专人分析。”
路久解释道。
沉默了片刻,宋黎想问这件事到底究竟是不是沈砚做的,但左右路久只是替人办事。
为难他说一些可能不方便的话,就真的很不方便。
“十五具尸体,发现的时候整整齐齐的。”
宋黎点头,眼光回到这个医疗小队的办公室里面,里面的各种设施几乎都是木头做的。
进来的第一眼,宋黎还觉得纳闷,为什么整个医疗小队的桌子椅子还是木头的。
“宋黎小姐,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宋黎看着他,他不自觉地弯了腰。
她摇了摇头,“路特助把该说的都已经告诉我了。”
“沈……沈砚怎么还没到?”
叫沈砚沈先生,宋黎叫不出口,叫沈总,他们的关系好像也没有差到这个地步。
宋义方突然回来了,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发白。
“你怎么了?”
宋黎心里一触,该不会是——鬼上身吧?这里的怨气应该还挺深的。
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义方的伤感也并不是来的没什么地方,并非是关心死者,而是心疼宋黎。
听说每个破坏医疗小队秩序的人,都会被带到审讯室里面询问一番。
那审讯室,那是人能够呆的地方吗?
这么一片白色的背景,看着就是威逼利诱,严刑逼供。
他吐了口口水,“死得其所。”
他娃娃脸上面的表情过于丰富多彩。
“宋先生,沈总说,你要是下回戏还这么多的话,就给您提供一份好工作。”
“比如说鳄鱼饲料员。”
宋义方皱了皱眉头,“那家伙没来,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说我?”
宋义方不服气,靠近路久就看到他手机屏幕上面给沈砚发的一条消息。
【宋义方说:那家伙没来,为什么无缘无故说我(表情诚恳,语气娇嗔。)】
???表情诚恳?语气娇羞?
这是在形容他吗?
最后宋义方瞠目结舌地看着路久,“你怎么连标点符号都能听出来?”
然后他又见路久的手指在屏幕上面疯狂的动了两下。
宋义方丝毫不怀疑上面所发的内容。
他找了个借口准备去别处看看,再和路久这个狗腿子待在一起,他怕他自己会疯掉。
整个办公室的集中办事处被烧的片甲不留,只有一些灰烬,奇怪的是,办公室的门紧紧地闭着。
尹安杰的办公室还是完整的。
“路特助,请推我过去看看。”
车子四平八稳地动了起来。
看着面上牢牢紧闭的门,“路特助,请帮我开一下门。”
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啪嗒一下就把门打开了。
然后他整个人就出现在了宋黎的面前。
宋黎有些惊喜,“沈砚。”
“嗯,发现什么没有?”
宋黎摇摇头,又点点头,“马上就能发现了。”
沈砚没着急把她推进去,反而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好些了?”
宋黎的耳尖都有点泛红,“好些了。”
要了解一个人,就先看看他的桌子。
什么样子的桌子,就是什么样子的人物状态。
尹安杰的桌面很干净,只有几张纸和几支笔,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宋黎轻轻地拉开了一个抽屉,看到了——里面的一副卡牌。
她愣了愣,“尹安杰是个星运官吗?”
星运官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食肉动物为什么会沦落成为吃草动物?
这简直比未解之谜还要让人兴趣勃勃。
“宋黎,我看到院子里面有一株蔷薇花,你要不要去看看?”
还没进来,就听见宋义方的声音,看到沈砚站在宋黎的边上,宋义方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随后他看了看沈砚就马上转头离开了。
惹不起他躲得起。
宋黎没把宋义方冲进来又出去的事情当一回事,满心满眼在尹安杰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身上。
“不去看蔷薇花吗?”沈砚弯腰,把嘴巴凑到宋黎的耳朵边上,轻轻地开口,就好像恋人的耳语。
低沉而又婉转。
“不去。”宋黎低头,错过了和沈砚的眼神交汇。
原本因为去不去看蔷薇花产生的些许不开心气场一下子变成了有些小得意的气场了。
“在那种情况下,为什么里面会着火呢?浓烟在外面,应该是闷死,而不是烧死的啊?”
宋黎想不明白,加上越想越累,就更加不明白了。
沈砚垂头笑了一下,“是先闷死,再烧死,验尸报告还没出来,沈家没权利拿,也不会拿。”
换句话来说,他们是死是活和沈砚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杀人者做这些到底有什么好处?”
沈砚笑的更加开心了,“傻宋宋,杀人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听到这话,宋黎突然打了个寒战,怎么以前没发现沈砚有当杀人狂魔的潜质呢?
“当然了,不然——不然就不会有法律,有法制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宋黎就觉得不对,果然她又看到沈砚在笑。
这个地方,哪里有什么法制可以说呢?根本就是个三无世界,而沈砚,就是其中过得好的上层人。
“宋宋说什么都对。”沈砚摸了摸她的头,闻到了她身上的淡淡香味,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