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出手利落点,结果弄得到处都是血,这可是新船,一会给我打扫干净!”
郝勇撇撇嘴对一众刀斧手道。
“老大放心,我们绝对擦得跟铜镜似的!“
众刀斧手纷纷言道。
郝勇摇了摇头,然后一指沈淮生,面无表情地道:“你,跟我来!”
沈淮生吓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
郝勇见状,瞪了左右一眼:“都愣着干啥,给他松绑,抬走!”
不多时,沈淮生被抬进了一间船舱内。
他一生见过无数船只,却还是头一次置身于如此宽敞巨大的船舱之中。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沈淮生不敢抬头直视坐在上方的贼人头领,只是一个劲儿地以头抢地,嘴里不停地呼喊饶命。
秦毅见沈淮生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心想这人虽穿着海商服饰,却如此胆小懦弱。
他自是不知方才甲板上那血腥恐怖的场景,若是知晓,便不难理解沈淮生此刻的表现了。
“你无需担忧,本王不会取你性命!”
秦毅神色淡然,语调平缓地说道。
言罢,他转头对身旁的护卫下令:“搀扶他坐下,本王有话要问。”
两名护卫毫不迟疑,一把架起抖如筛糠的沈淮生,径直将其按在座椅之上。
沈淮生心中忐忑,脑子晕乎乎的,不知秦毅所言是虚是实,只得稍稍松了口气,却依旧战战兢兢,如坐针毡。
接着,秦毅开始询问沈淮生的身份来历,待得知他是淮州船主后,旋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你……你是秦王!”
沈淮生霍然抬头,惊疑不定地凝视着眼前这位二十三四岁的英俊男子,实难将其与那威震天下、名动四海的秦王联系起来。
“草民拜见秦王!”
沈淮生身为商人,心思敏捷,心想若眼前之人果真是秦王,那自己这条小命或许能保得住了。想到此处,那颗高悬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本王此次南下之事,你想必有所耳闻。为隐匿行踪,本王需借你船行之力,将兵马运至淮州。”
秦毅目光深邃,语气平静地说道。
福船太过醒目,若被南都的探子察觉,定会前来探查,届时想要出其不意、克敌制胜可就难如登天了。
“王爷放心,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沈淮生听闻,心中大喜过望。这可是战无不胜的秦王啊,若能抱紧此等大腿,日后荣华富贵自是不可限量。
真可谓是因祸得福,时来运转。
秦毅等人的船队悄然停靠在偏僻的螺岛,手下的军队与物资则由沈淮生的船只秘密运往淮州一处荒僻海岸。
沈淮生这次还真是因祸得福。
秦毅将那些海贼抢的货物,尽数归还沈淮生不说,还给他拨款购买船只以作运输之用。
秦毅等人踏上淮州土地后,便通过靖安司的探子联络淮州的张游击。
“启禀王爷,张游击不幸阵亡!”
上官璃月神色凝重地向秦毅禀报。
“什么?死了!”
秦毅眉头紧皱,面露诧异之色,李贤与童伯羽二人亦是面面相觑,满脸惊愕。
“上官千户,他究竟是如何遇害的?难道是被南都的探子察觉了踪迹?”童伯羽急切地问道。
“并非如此。”
上官璃月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他奉命前去淮阳湖清剿水匪,本只是做做样子,便欲收兵回营。岂料,那些水匪当了真,设下埋伏,将张游击的大军杀得丢盔弃甲,张游击也战死沙场。”
秦毅几人听闻,一时无语凝噎。
他们此次仅带了一万人马,虽说皆是精锐,野战尚可,但攻城略地的话,兵力实在是太过单薄。原本还指望能与张游击的万余兵马会合,如今却化为泡影。
“沈掌柜,那淮阳湖的贼匪战力很强吗?”
秦毅将目光投向沈淮生。
沈淮生身为本地船行掌柜,对当地情形自是颇为熟悉。
“回王爷,淮阳湖广袤千里,岛屿星罗棋布,有百余座之多,其中最大的当属白塔山,而水匪的总寨便坐落于此。”
沈淮生详细解说道。
在他的讲述下,秦毅等人对淮阳湖水贼的情况有了初步了解。
白塔山山寨的首领名叫龙庭久,自号通圣大王,武艺高强,已臻宗师之境。
其麾下有龙明初、龙明达两位副寨主,此二人乃是他的堂兄弟,另有八大将,手下水匪近万,战船五百余艘。
为抵御官军围剿,他们在各处要害设置了三十余处关卡,凭借周边复杂的山水地势,构建起攻防兼备、层层阻拦的防御体系,堪称淮州一带最为凶悍的水寇势力。
南都曾试图招安,却遭其拒绝,此后多次发兵征讨,均铩羽而归,如此一来,龙庭久的势力愈发壮大。
听完沈淮生的介绍,秦毅略作思索,对上官璃月吩咐道:“你速派探子前去打探水匪的详细情况,最好能绘制出他们总寨的地形图,越详尽越好。”
“王爷,您这是打算……”
沈淮生满脸疑惑地望着秦毅。
“本王这一万大军难以隐匿踪迹,故而打算收服龙庭久等人,为我所用。如此一来,我们便可改换旗号,以义军之名攻打南都,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效。”
秦毅向众人阐明自己的计划。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大毛和二毛正在激战,二毛兵力损耗殆尽,之后真正在战场上较量的皆是西边换了旗号的十几国联军。
“王爷,依沈掌柜所言,南都也曾许以重利招安,可那龙庭久只想在白塔山做个土皇帝,我们恐难给出比南都更优厚的条件,他怎会应允?”
童伯羽忧心忡忡地说道。
“本王何时提及招安之事了?”
秦毅眉梢一挑冷笑道。
“那王爷您是想……”
童伯羽等人面面相觑,满心疑惑地盯着秦毅。
秦毅嘴角微扬,淡然道:“一切待探子摸清情况后再作定夺。”